“一言既出驷馬難追,那說的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對我沒用的。”蘇曦道。
不得不說,這話說得太正确了,不過,話音落下,卻招來了蘇航是一個白眼,“你要好意思,自個兒去,你哥我可丢不起那個人。”
蘇曦聽了,又撅着嘴,裝起了可憐,“那怎麽辦啊?”
蘇航拿她沒辦法,隻道,“以後,大民和尚要是找你,甭管大事小事,能推了盡量推了,如果在能力範圍内,你可以幫一幫,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恐怕也沒什麽事找你。”
“就是收錢不辦事呗?”蘇曦這次倒是一點就通。
蘇航也沒有否認,“你要潛移默化的讓他知道,想通過你,搭上你哥我這條線,甭想了,那和尚老奸巨猾的,你以後少和他打交道。”
“嗯。”蘇曦使勁的點了點頭,“哥,你沒生氣了呗?”
蘇航無奈的看了蘇曦一眼,這小丫頭,恐怕要被自己給慣壞了,以後還怎麽得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蘇航在考慮,是不是把這小丫頭弄蓉城去讀書,那邊條件好些,而且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也放心。
晚上和父母商量一下,至于這小丫頭的意見,基本可以忽略了。
“哥,你想什麽呢?”看蘇航坐在那兒發愣,蘇曦絲毫都沒有感覺到,這個老哥正在算計着她。
蘇航捏了捏下巴,“哥在想,明天回蓉城的時候,順道去樂山一趟,想個法子把那尊大佛給偷了去。”
“噗……”
蘇曦一聽,卻是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哥,你這想法真是太妙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一條瘦高瘦高,看上去十分幹練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
“幹爹?”
看到這漢子,蘇航和蘇曦立馬就站了起來,來人叫蘇有治,同村人,也是蘇航兩兄妹的幹爸。
那些年,幹爹這個詞還沒有那麽多的歧義,現在,至少在農村,這個詞還是很受人尊敬的,在村裏,拜幹親是一種習俗,蘇航很小的時候,就被爹媽領着上門認了這門幹親,據說有個幹爹罩着,好養活。
蘇有治和蘇航家本沒有什麽親戚關系,隻是同村而已,按照蘇溪村的排行,是蘇航的父輩,兩家關系不錯,後來有了蘇曦,也拜了這門幹親。
蘇航對這個幹爹,可算是很尊敬的,不僅僅是因爲蘇有治對他們兄妹好,逢年過節會給他們兄妹塞大紅包,還有一個原因,蘇有治有個非常牛哄哄的身份。
蘇曦村二隊的生産隊長,就是他,蘇有治。
老媽在廚房聽到動靜,也擦着手走了出來,“他幹爹來了?快坐,我這兒正做晚飯,一會兒留下一塊兒吃。”
“那趕巧,踩着飯點了,嫂子,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蘇有治哈哈一笑,倒也沒有客氣的意思。
老媽讓蘇航兄妹好好招呼着,立馬笑呵呵的轉進了廚房。
“你們兄妹倆笑什麽呢?”
蘇有治樂呵呵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也許是剛剛才從地裏回來,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泥味,嗯,鄉土的氣息。
蘇曦咯咯的笑着,“幹爹,剛剛我哥說,他明顯要去樂山把大佛給偷了,你說好不好笑?”
“哈哈!”蘇有治聽了,也是笑了起來,“不錯,弄回來放咱村兒裏,那咱村兒可就出大名了。”
蘇航暴汗,“幹爹,你好歹也是幹部,思想覺悟還是要有的。”
很顯然,他們都把蘇航的話給當成了一句玩笑話,但是,蘇航還真是有這樣的想法呢,有偉人說過,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在别人看來,偷大佛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甚至是一件可笑的事,但是,對于蘇航來說,這似乎并不可笑。
“臭小子,還教訓起我來了。”蘇有治笑罵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你爸呢,怎麽不見人?”
“和我三叔開着車往山上轉去了,你是有事找他吧?我打電話把他叫回來。”蘇航連忙道。
“不不不!”蘇有治擺了擺手,“讓他們玩兒着吧,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
蘇航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蘇有治。
蘇有治咧着嘴,那笑容,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幹爹,您老有事說事,别這麽看着我,瘆的慌。”面對這位生産隊長的目光,蘇航感覺有些壓力山大。
“過完年就25了吧?”蘇有治問道。
蘇航點了點頭,看着蘇有治那古怪的表情,似乎已經意識到他老人家想說什麽了。
“一轉眼都25了,眼瞅着就得奔30了。”蘇有治拐着彎兒的說着,就是不往正題上扯。
“幹爹,你是想給我哥介紹女朋友吧?”得,就連蘇曦都看了出來。
“還是曦曦冰雪聰明。”蘇有治幹笑了一聲,先贊了蘇曦一句,再對着白眼往上翻着的蘇航道,“你這小子出息了,今天回來可是好一通顯擺,别的不說,吃水不忘打井人,這話你該懂吧,既然出息了,就該想着回報村裏,你這小子,好種子可不能灑外邊去,村裏待嫁的姑娘可不少……”
我暈!蘇航聽了,使勁的一拍腦門,“幹爹,你能不逗麽?”
聽蘇有治前半句話,蘇航還以爲他是想讓自己給村裏捐錢,沒想到,越說越離譜了,把種子灑村裏,就叫回報村裏了?
“沒跟你逗。”蘇有治笑着,雖然他這人說話喜歡逗,但逗中還是帶着真意的,“你是咱村培養出來的良種,咱隊上幾年才能出你這麽一個大學生?而且你現在還這麽出息,光是今天,就有好幾家來我家找我,讓我來幫着說親了。”
“啥?”
蘇航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太招搖了真是不好啊。
蘇有治拍了拍胸口,“不過,你放心,幹爹都幫你回絕了,那些女娃子,一個個皮糙肉厚的,哪兒配得上你這細皮嫩肉,你說對不?”
蘇航一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幹爹,你是我親爹。”
剛剛真是差點吓死了,要是真讓一堆人上門說媒,他還不得臊死。
還好,那話沒被老媽聽到,要不然菜刀都得飛過來了。
“你這孩子,幹爹不幫你幫誰?”蘇有治咧着嘴,“昨天蓉蓉來電話,說過兩天也要回來,你說巧不巧,你也回來了……”
“呃……”蘇航一滞,像是聽到了一個無比恐怖的名字一般,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好半天,才開了口,“蓉蓉姐?幹爹,敢情你鋪墊這麽半天,就是爲了讓蓉蓉姐華麗登場啊?”
“啊!”蘇有治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你和蓉蓉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幹爹想來想去,咱這村裏,能和你湊一對兒去的,也就隻有蓉蓉了。”
蘇航一張臉立馬哭喪了起來,這個幹爹真不愧是搞仕途的,真是夠奸詐啊,說了老半天,結果埋了個坑在這兒。
蓉蓉,名叫蘇蓉,是蘇有治的女兒,要比蘇航還大兩歲,在蘇航的心裏,那就是一個噩夢,從小,蘇蓉就是個孩子王,那時候,經常領着村裏的娃滿山跑,而蘇航就是其中一個。
最關鍵的,蘇蓉有暴力傾向,小時候,蘇航可沒少被她揍,偏偏那時候還挺賤,被揍了,哭過了,還巴巴的往人面前湊。
讓蘇航記憶猶新的,是在鄉裏上學那會兒,蘇蓉讀初二,來大姨媽,蘇航讀六年級,哪裏見過這種市面,看到蘇蓉滿褲子的血,還以爲她受了傷,吓慘了,滿學校的叫嚷着,去辦公室找老師救命。
結果,蘇蓉被學校笑慘了,爲此,蘇航被蘇蓉揍了一頓不說,還被罰幫蘇蓉背書包背了一個學期。
對于蘇航來說,那個名字真是噩夢。
好在,初中畢業後,蘇蓉去了臨縣一座更好的高中,兩個人就很少見面了,上大學後,見面的時間就更少。
蘇蓉要比蘇航大兩屆,蘇航高中補習了三年,這就大了五屆,算起來,蘇蓉也畢業有一年多了,聽說是在濱海一家外企工作,月收入近萬,混得很不錯。
說起來,也有三四年沒有見過了。
“蓉蓉姐要回來了麽?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呢?”與蘇航不同,蘇曦反而是很驚喜。
我的好妹妹啊,你是沒被揍過,不知道那女人的恐怖!
蘇有治樂呵呵的點着頭,“這丫頭上大學就去了濱海,好幾年了,攏共也沒回來過幾次,聽她說,這回是請了個長假,回來準備多留些日子。”
說着,目光又落在了蘇航的身上,“小航啊,你和蓉蓉從小就玩得好,這回她回來,你可得抓緊機會了,幹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蘇航無語,“幹爹,你這亂點鴛鴦譜呢!”
光是想想那個暴力女,蘇航就感覺不寒而栗,童年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大到了無法計算。
蘇有治白了蘇航一眼,“這怎麽叫亂點鴛鴦譜,放古代,你們這叫青梅竹馬,再說了,蓉蓉可是等了你這麽多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