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薛家當下第四代,第五代的後人,昨夜在聽了薛仁丙呈報的事情之後,老太爺連覺都沒睡,直接對外稱病,召回族中後輩。
大規模的召回族中子弟,可是件大事,這事情尚是猜測,還沒定論,所以薛經天隻能對外稱病,以一個合适的理由召回族中後輩。
萬一事情被證實,也省得打草驚蛇,免得讓有心人生疑。
因爲事發倉促,到今天早上,也僅是召回了京城及周邊城市的薛氏子弟,薛家五老,因爲老四薛仁霞遠嫁了西山,暫時沒法帶後輩過來,而且,這事想來也牽扯不到西山那麽遠去,所以,便暫時召回了能召回的這些。
幾乎全都是陌生的面孔,隻有幾個是前天來老宅的時候幌過一面的,其中就包括那個薛濤。
衆人都是莫名其妙,昨晚聽說老太爺病了,一個個放下工作,覺也沒睡,風塵仆仆的連夜趕回來,可老太爺卻在祠堂正襟危坐的等着他們。
這紅光滿面的,哪兒有什麽病态,難不成是回光返照?還在祠堂這麽神聖的地方,莫非是要定下一代的薛家掌舵人了?
長房一脈,尤其是薛濤等人,相當的興奮,薛家五老,兩個姑婆自然是不用說,外嫁出去的,直接排除在外,剩下三老中,五爺實力最強,已到先天,可卻是孓然一身,沒有競争力。
家族掌舵人的最有力人選,就隻剩下老大薛仁甲和老三薛仁丙,這兩位,薛仁丙雖然有司徒家在背後支持,但也正因爲司徒家的原因,這掌舵人之位,更沒多大希望落在他手中,而且,薛仁甲是長房,不出意外的話,家族掌舵人的位置,就要傳給薛仁甲了。
薛濤興奮的臉通紅,如果薛仁甲接了位,那麽,長房一脈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他身爲長房長子幼孫,在族中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光是想想都激動不已。
不出意外的話,老太爺旁邊那個位置,應該就是留給繼承人的,不知道,一會兒誰會坐上去呢?
和薛濤抱有同樣想法的,在場不止一個,很多甚至都已經準備好給老太爺哭靈了,畢竟,老太爺弄出這麽大陣仗,把他們都招了回來,肯定是病得不輕,說不定真是回光返照。
當然,理想都是很美滿的,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老太爺要挂了!
當蘇航跟着薛奇走進薛家祠堂,在場所有人都錯愕了一下,薛奇,他們肯定都是認識的,但是,蘇航這張面孔就很陌生了。
尤其是薛濤,當看到蘇航出現的時候,相當的意外,他是知道蘇航身份的,而且對這個小子還相當的不爽,這裏是薛家宗祠,怎麽能讓一個外人随便涉足呢?
“太爺爺!”
跟在薛奇的身後,先給薛經天行了個禮,蘇航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而且還有幾個老頭老太在前面盯着,壓力山大。
旁邊傳來一陣陣細小的議論聲,紛紛在猜測蘇航的身份,不是族中人,怎麽出現在宗祠,還叫老太爺爲太爺爺,難不成是老太爺早年在外留的後代找上門來了?
這個薛奇,居然大膽到把外人帶進宗祠,薛濤正要呵斥,卻見薛經天對着蘇航招了招手,“過來,坐太爺爺旁邊來。”
“啥?”
一群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紛紛看着蘇航,這是什麽情況?那個位子不是留給下一代繼承人的麽?這小子是什麽來路?憑什麽坐上去?
這一個個,真是想多了。
蘇航走了過去,看了看薛經天旁邊的座位,有些犯難,“太爺爺,這不太好吧?”
薛家四老都隻能在後面站着,他哪兒能坐呢?
“讓你坐你就坐,那麽矯情幹什麽?”薛經天瞪了蘇航一眼。
蘇航無奈,隻得有些忐忑的坐下。
直到蘇航坐下,薛經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往祠堂中那幾十個後輩子孫看去,“從長房開始,挨個的上來!”
沒有任何的解釋,衆人都是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多問,從長房開始,挨個的走上前來,那一張張臉忐忑得要命。
蘇航自然是知道薛經天想要做什麽,無外乎是想讓他幫忙瞧瞧,這些薛家的後背子侄有沒有中招的。
超級隐形眼鏡,就像一部最先進的透視掃描儀,蘇航隻需上下看一眼,便能将對方的身體情況看得一清二楚,有沒有中蠱,一眼就能看出來。
第一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第四代長子薛林,很健康,蘇航擺了擺右手,薛經天眼神示意,薛林有些丈二和尚般的走向右側,完全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欣慰的是并沒有什麽發現。
第五個,薛濤站了上來,同樣也是茫然,更不知道這是在搞什麽鬼,難道老太爺是想一一認識一下他們,或者是想查探他們的武功是否有進步?
可這小子跑這兒來坐着算是怎麽回事?薛濤看着蘇航,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場景,似乎這小子才是主角,連老太爺都在看他的臉色?
雖然蘇航對薛濤也有那麽一點點不爽的地方,但是,畢竟是薛萱的堂哥,蘇航還是例行公事的用透視眼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蘇航的眉頭一下就擰了起來。
同樣也是肝髒上,一條長長的白蟲子盤踞着,整個肝髒都已經有些微黑,那蟲子在透視眼下十分的顯眼。
和王褚體内的一模一樣,絕對是線蟲蠱無疑。
看到蘇航眉頭皺起,薛經天的心也一下子懸了起來,當下,暫停。
薛經天對着薛濤招了招手,将其招到身前,對着身後的薛仁戊道,“老五,你來看看。”
薛仁戊是個很挺拔飄逸的老頭,光從外表都能看得出來,這老頭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位難得的美男。
聽到薛經天的吩咐,薛仁戊立刻上前,直接伸出一隻手,蓋在了薛濤頭頂的百會穴上,驅使真氣由上而下的往薛濤體内探查。
這種探查,對内力的消耗極大,盡管薛仁戊是先天高手,同樣也是禁不住大量消耗的,真氣一寸一寸的搜查着薛濤的身體,另外三老都緊張的看着他,薛仁戊對蠱術頗有研究,本身又是武宗高手,再厲害的蠱蟲,在他手下恐怕都無所遁形。
過了一會兒,薛仁戊的眉頭一下就擰了起來。
三老的心都懸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薛仁戊收回了手,長舒了一口氣,面色沉重的對着薛經天微微颔首,沒有多餘的話語,但是,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薛經天臉色陰沉,對着薛濤擺了擺手,讓他站到了左邊。
薛濤心中莫名的忐忑,爲什麽别人都站右邊,隻有他站左邊?還有,爲什麽老太爺和幾個爺爺的臉都這麽黑呢?
其它人也忐忑,不過有些人望着薛濤,多少有些欣羨,畢竟,薛濤是長房中很得寵的,剛剛那架勢,他們還以爲薛仁戊在給他傳功呢。
總之,想太多了。
老太爺招了招手,“繼續。”
這聲音,已經比剛剛要沉了許多,甚至,已經夾雜着幾分怒火。
接着,一個接一個的走上前來,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老太爺的吩咐就是聖旨,沒人敢違抗。
很快,長房的體檢完了,共十三人,其中有三個人被發現有問題,薛仁戊又出手檢查了一個,發現與蘇航的檢查無誤,之後就不再出手了,畢竟,這樣的檢查消耗實在有些大。
薛濤的旁邊又多了兩個作伴的,有了伴,心頭就沒那麽沒底了,因爲,他發現,除了他之外,旁邊這兩個堂哥,都是長房中最拔尖的,也是最有競争力的。
其他人更是堅信,這肯定是在又一次的選拔精英子弟,隻是,爲什麽老太爺會以這樣的方式召他們回來?連剛滿月的奶娃都要來?
“繼續!”
薛經天的聲音更沉了幾分。
接着是二姑婆帶來的後輩,也有十幾個人,二姑婆是外嫁的,嫁在滬市的一個望族,除非逢年過節,不得家族令,是不會回來的,這次急沖沖的帶着後輩們趕回,足以見得事态的嚴重。
又是一輪下來,十五個人中,并沒有任何發現,蘇航一擺手,全都站到了右邊。
這下薛經天算是放了些心,看來二女兒這一脈,還沒有被盯上。
緊接着,是老三這一脈,薛經天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薛仁丙這一脈,召集起來的,第四代第五代加起來,有十二人,其中也包括了薛萱和薛奇兩個。
五分鍾後,有兩人站到了左邊!
還好,薛萱和薛奇沒有中招,這倒是讓蘇航放下心的同時,又有些意外,薛奇沒中招倒還說得過去,昨天就給這小子看過了,這小子雖然受寵,但卻沒多大前途可言,在下蠱人的眼裏,或許還沒那麽大的價值。
但薛萱也沒中蠱,這就意外了。
蘇航雖然有透視眼,但還沒龌龊到去窺探薛萱,雖然偶爾忍不住技癢,但也僅僅是看些表象,哪兒會往裏深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