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後院裏,趙元進與趙天寶叔侄倆,還有那四兄弟和一衆家丁,現就站在小素與曾明的屍身旁邊。請使用訪問本站。
“下手好狠毒啊!他們死得太慘了。”趙元進悲歎道,他極力噙住眼淚,以不讓旁人識破他的真實感受。
“是啊!”趙天寶長長籲了一口氣說:“人人都說盧老賊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今天算是見識了。”
不知不覺間趙天寶兩行熱淚沿着臉龐垂落下來了,四兄弟與一衆家丁也是淚眼模糊啊。
“好了,這筆債遲早會向盧老賊讨回來的。大莫,你們四兄弟也累了,快去吃點心吧,等一下我還有事要與你們商議。”趙元進吩咐道。
“是,在下告退了。”四兄弟應答一聲向膳廳走去了。
“來人!”
“有!”幾個家丁齊聲回應。
“把他們合葬在相府花園的後山上,選用最好的石材刻墓碑。”
“是!”衆家丁得令行事去了。
“天寶,到二叔的書房再談。”話畢,他們叔侄倆一起走向相爺的書房。
各自按輩分在相應的位子上落座,趙元進提醒侄子說:“天寶,剛才你有點失态了。你抑不住眼淚,也帶動莫名四兄弟和在場的家丁都落淚了。我們幹偵探這一行的,經常要打進敵營裏邊去刺探敵情,稍有不慎,顯露真情,随時有可能命喪黃泉啊!你可千萬要收得住情感哦。”
“我知道,可是小素與曾明實在死得太慘了。特别是小姑娘,正值花季,她死得好無辜啊!她也許至死都不知道曾明的真實身份。要不是她受不了曾明一再的求助,她也不至于身陷絕境啊!”
“是,我也是心如刀剜啊!曾明這孩子也才有二十三歲而已。”趙元進想起曾明陪在他身邊的日子裏,他的一言一行、他的音容笑貌,禁不住心潮洶湧,差點落淚了。他唯有按壓住太陽額,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傷感,才硬把老淚吞了回去。
“天寶,你應該還記得,那年我們是如何救下曾明的情境吧?”趙元進先是啓發侄子的共鳴,繼而跟他重提起當年他們與曾明巧遇的經過。
事情就發生在兩年前,叔侄倆去直隸的燕南州府辦案回京,路過一條村子的時候,一幫山賊正在強征村裏的男丁入夥,曾明也是一衆男丁中的一個。曾明看見他們一行人騎着馬經過村頭,他義無反顧地沖出山賊的隊伍向他們求救。
後來他們打跑了那幫賊寇,救下了村民。隻有他死活不願離去,一再懇求他們帶他進京城謀事,所以他們隻好收留了他,并将他帶進相府裏,負責照顧趙宰相的生活起居。
他人心細、機靈,聰明、能幹,在日常生活方面給予趙宰相無微不至的照料,以緻于趙元進慢慢離不開他的服侍了。
要不是一年前,曾明一再磨着趙元進讓他混入太師府做卧底,趙元進是斷不會讓他進狼窩裏冒險的!
“沒想到今日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條活蹦亂跳的生命就這麽沒了,怎不教人心痛啊!”趙元進說到傷心處,再也控制不住情感了。隻見他老淚縱橫,還低聲啜泣起來了呢。
“是啊!”趙天寶也是鼻涕不止啊。爲了不增加叔父的情感負擔,他抿着嘴唇以免哭出聲來。
随即,趙天寶也回想起與曾明一起度過的日子,“他和小素一樣,孤苦伶仃的,身邊都沒有親人了。自他來到相府以後,凡事争着幹,勤奮好學,悟性也高,能看懂很多經書和兵法。一年前,相府内找不到生面孔可以打入太師府,我們正在束手無策之際,曾明他主動請纓赴命。我們拗不過他的軟泡硬磨,就隻好派他混進去了。您還私底下跟我提起過,等他此次完成任務回來,要把我的義妹小青許配給他呢,沒曾想他就……”
他們叔侄倆就這樣不斷地回憶起與曾明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可以說是越想越傷心,欲罷還淚流啊!
“哦,二叔,您想把小青許配給曾明的事情,預先有跟他們提起過嗎?”趙天寶突然問。
“曾明那邊我還沒來得及跟他提起,可是小青這邊,我前幾天才剛剛告訴她呀,這可怎麽辦?要是她知道曾明已經盡忠了,她能頂得住嗎?”
“這真的有點棘手了,這丫頭生性剛烈,真要讓她知道了,保不準她會捅出什麽婁子來了。”
“那她現在人呢?在府裏嗎?”趙元進緊張地問。
“沒有,午後我派她去取回密劄,至今還沒回來呢。”
“那得趕快吩咐全府上下,嚴密封鎖消息,千萬可别讓小青知道曾明的死訊。”趙元進神情嚴肅地交代侄子,“這件事非同小可,絕不能讓小青知道了,不然,可真要出大事了。”
“好,我去交代鄒師爺,他會安排好的。”話畢,趙天寶就去找鄒師爺下達封口令了。
沒過多久,趙天寶回來了。他看見二叔正在沉思之中,連他進來都沒察覺,他不好意思打斷叔叔的思緒,就隻好站在一邊候命了。
趙元進好像是想到什麽事情了,正擡起頭來長籲了一口氣,看見侄子回來了,就趕快招呼:“來,天寶,坐坐,爲叔還有話要問你。”
“叔,您就吩咐吧。”趙天寶恭敬地答道。
“你午間與曾明接頭時,沒人發現你們吧?”
“沒有,沒有可疑的人接近,也沒有發現有尾巴跟随。再說那地方是我們的一個老據點了,問題應該不會出在那裏。”
“嗯,這麽說來就不存在曾明的突遭不測是被盧賊的耳目告發的可能性了,嗯……”趙元進微點着頭沉吟起來。
“是啊,我也是這麽認爲的。”
“那會不會是我們内部出了奸細,把那個接頭地點洩密給了盧派呢?”趙元進仍然心存疑慮地問。
“我看不會。如果那個地點暴露了,他們事先會在客棧裏設伏我們的。要真是那樣的話,我也是脫身乏術啊。”
“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曾明的死與他是我們暗探的身份是沒有關系的,至少說沒有直接的關系。”
“叔分析的很有道理。”趙天寶點頭贊同。
“那他爲何會突遭不測呢?難道是小素告的密?”
“不可能!若是她告的密,她本人也不至于會死。而且你看,她的遺容有多慘,分明是被人近身卡斷喉嚨而瞬間窒息緻死的。誰與一個十八歲的花容少女有這麽大的仇而非痛下毒手不可呢?依我看,還是這個情字惹的禍,小素很可能死于情殺。”
“情殺?”趙元進很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