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名最底層的設備檢修工,成天爲娶老婆擔憂的年輕人,很是憧憬曼瑞德描述中的那種,受人尊敬的日子。
每天專注于訓練,期望有朝一日立些軍功,好爲未來在星艦都市中成家立業打好基礎的他,漸漸的發現,袍澤們不再像以往那樣熱心于精進戰技,而是頻繁的參加了一些秘密集會。周圍的人們變得煩躁易怒,剛剛獲救時對于那個很會說話的曼瑞德十分欽慕的人,開始說這個家夥的壞話。
由于事不關己,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美夢裏。直到有一天,他推不開老戰友情面,參加了一次秘密聚會。
“你們被騙了,曼瑞德是個人面獸心的野心家。那幫子高層人士,都是貪婪自私的軍閥。他們把我們當做實現野心的工具。”
聽到這些忘恩負義的話時,林墨的第一反應是反駁,他要用卓卓言辭質問那個家夥,剛剛活得性命怎麽就能對恩人們吐出這樣的毒舌。
他被同伴拉住。那個一直很照顧他的老兵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聽下去。
耐着性子,林墨聽到了一番意想不到的言辭。
“我在第1居住區遇到了地球難民們。他們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大家知道帝國人對地球的轟炸,也隻有真正有實力的人才有機會逃出生天。他們和我們的最大不同,并非在于财富或者家族勢力,因爲那些東西他們都丢在地球上了。他們現在最大的财富是見識。是的,他們的見識遠超過我們。我同他們交流,了解到一個驚人的事實,他們不用加入甯靜市,他們可以獲得月球或者火星政府的庇護而不用失去應有的地位。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曼瑞德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們,任何難民,離開了原有的居住地,就會失去應有的地位和權利,淪爲社會最底層,甚至成爲奴隸,那爲什麽地球人可以獲得庇護,而我們拉格朗日人卻隻能淪爲奴隸?”
不用同伴再阻止什麽,林墨已經冷靜下來。憤怒的神情被疑惑和不安所取代。這個人到底想要說些什麽,難道曼瑞德以及那些睿智的救命恩人們,他們在隐瞞什麽?
“我沒有受過什麽教育,腦子也不太好使,即使是我這樣的家夥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他們騙了我們,他們的目的就是不讓我們回到聯合政府的懷抱,讓我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們去弄什麽星艦文明,去成立什麽甯靜市。他們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做了傻瓜,以爲給兩個甜棗,就能把我們從聯合政府那裏拐走。帝國軍确實可惡,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就是宇宙中的人販子。”
“可是,他們冒險救了我們啊!他們把我們從帝國人手裏拯救出來,這不能說明問題嗎?這一切也許隻是個誤會。”,有人爲曼瑞德他們辯護,林墨不自在的點頭同意。是啊,畢竟他們是恩人,一定有誤會存在,恩人們不都是心懷衆人,救苦救難的聖人般的存在,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下流的事情來。
宣講者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哼哼!恩人,把我們從帝國人手中救出來。整個過程中,沖在戰鬥一線的是什麽人,是所謂的恩人嗎?是那個舌頭上能長出花兒來的曼瑞德嗎?亦或者,是那個無能的光頭?都不是,戰鬥一線的是我們拉格朗日自己的兄弟姐妹們。那些死去的人中,有你所謂的恩人嗎?自然沒有,死去的人們還是我們拉格朗日人。那些所謂的恩人又在哪裏呢?他們隻是讓我們自己拯救自己,并且以此脅迫我們就範。”
林墨隻覺得周圍一片灰暗,這段時間來,對于未來的希望一直支持着他克服困難,勇敢向前。他過得前所未有的充實。突然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他的心馬上懸空了起來。
後面發生的事情他都不在乎。林墨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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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環掠過頭頂,已經有過戰場經驗的林墨趕緊半蹲在地上,人蜷縮成團。這是标準的抗沖擊姿勢。
毀天滅地般的呼嘯,腳下巨艦在爆炸中顫抖、呻吟。他感到周圍的一切都在爆炸的沖擊中動搖、翻滾,身體有被氣浪卷走的趨勢,他不敢亂動,隻能任憑自己像是激流中的小石子,祈求不要被卷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氣浪的威力逐漸減弱,爆炸的灼熱感也趨于冷卻。林墨重新擡起頭來,通過頭盔面甲看到的是滿目白色的煙塵,以及漸漸顯露出來的不規則破洞。
“成功了!哈哈,我成功了。”,他大笑大叫的跳了起來。已經是名合格的工兵,他完成了對甯靜号内部裝甲門的爆破。要知道甯靜号通體堅硬無比,凡是被冠以裝甲字樣的設施均是難以破壞的。他能夠成功破壞這道裝甲門,足可以證明其工兵的技戰術有着令人稱道的成就。
随着他的動作,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到爆破成功了。滾滾人流從破洞湧入,向着甯靜号的指揮部前進。行動的之初,是要向甯靜号的高層請願,恢複前往行星避難的權利,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隻有一個想法,把那幫人販子楸出來,痛毆他們。
從最初的興奮中恢複後,林墨追随人流沿着主通道前進。很快他便聽到人們的咒罵和陣陣洩氣的歎息。龐大的,站在下面隻能仰望的高達300米的巨大裝甲門再次樹立在人們面前。
林墨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意志力經過戰争的鍛煉,不會輕言放棄,他隻是皺了皺眉頭,就開始着手準備新一輪的爆破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