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我們的初衷是把所有救生莢發射出去，再自爆一半的船體，以求讓敵人誤以爲剩下的都是殘骸。因爲你們出現，隻能臨時改變計劃。”
撲克臉并非沒有表情，話裏話外的透露出屬于老兵的傲氣。
愛得萊德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扶手上敲動，敲擊的頻率反應了他内心的焦慮程度。
聽衆們表情各異。愛得萊德臉色發青，艾維娜報以贊賞的微笑，麥克斯則是毫不關心，其他人等反應不一，褒貶各異。
“要是。。。要是我不多此一舉，說不定對大家都好。”，壓抑的語氣，透露出悲憤和無奈。
越看越順眼，廖凡甚至有種上去抱住親一口的沖動。他從軍以來，還頭一次遇到如此講義氣的人，秀才這家夥根本就是隻稀有動物。
撲克臉上，難得的露出微笑。對面的愛得萊德，明顯被吓到了，身體顫動一下，向他投來怪異的目光。
“要說你傻吧，是真傻。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你們4号艦的這份情我領了。”，廖凡一副艦長老大的派頭，他全然忘記自己隻是個小小的炮術長。
嬌哼聲代表了主人的不滿，3号艦真正的艦長，大大的眼睛射來責難的視線。
撲克臉表面堪比鏡面反射，茉莉的怒氣被無視。
。。。。。。
“我們有大麻煩了！”，沖秀才點了點頭，艾維娜擺出凝重的神色。
受她的影響，氣氛爲之一緊。她有意停頓了下，對于第一句話的效果非常滿意。
“問題很嚴重，我沒有誇張的意思。補給倉庫毀了。我們損失了包括生存必需品在内的的許多物資。”
“所以？我們需要盡快離開，是嗎？”
“不，很遺憾，我們無法離開。”
“什麽意思？”
“主引擎受損，效能隻有正常的30%。缺少合适的配件無法維修。缺少生命維持元素，我們無法長時間待在宇宙空間。沒有适當的推進介質，脫離危險前，每一米的航程都必須精确計算。而我計算的結果是，不夠前往地球或者月面。。。我們被困住了。”
“。。。。。。”，一陣無語中，氣氛愈加沉重。
“你想說，我們要在這裏等死？”，平淡到木然。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述說着恐怖的事實，方虎山的話，總是要咀嚼後才越發讓人恐懼。
無聲的騷動在艦橋傳遞，她有些厭惡的瞧着3号艦的事務長。這麽個家夥到底是怎樣成爲軍官的，宇宙軍的招募标準真是越來越奇葩了。
“不是等死，隻是情況非常糟糕，需要從長計議。”，愛得萊德不得不站出來維持衆人的士氣。他内心，對于廖凡的能力更加高看一樣，要在這種事務長存在的情況下，維持住士氣，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沒有其它人講話，大家把視線集中到廖凡身上。雖沒有明确提出，不過廖凡隐隐成爲4号艦官兵們的首腦是各方都接受的事實。
撲克臉從剛才開始就隐隐含着笑意，隻不過這種表情放在他的臉上，總給人說不出的不協調感。艾維娜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她趕緊收攝發散的思緒，廖凡不緊不慢的冰冷語調，讓她松了口氣，他還是冷一點好。
“。。。等死不至于，要想活下去，方法有很多種，隻不過風險都不小。”
“你别想着讓我們再跟你跳火坑，老子不幹了！”，伊萬氣勢淩冽，兇神惡煞般，可惜被他猥瑣在茉莉身後的行爲所影響，顯得外強中幹。
“噢！你幹不幹又有什麽區别？先前戰鬥你有出過力嗎？”
“我。。。這個。。。哼！反正老子不合作。”，皮厚如熊也招架不住，灰溜溜的做了鴕鳥。
艾維娜就此确定，廖凡同他表面上冷酷沉靜的外表不同，這個人言辭鋒利，思維敏捷，性格也同沉靜搭不上邊，是個外表及具欺騙性的人物。他對于廖凡始終抱着敬而遠之的态度，并非出于理智，而是本能的，她覺得這個人危險之極。
最近廖凡表現出來的能力印證了她的感覺。她現在隻是希望，廖凡身上隐藏的那些秘密，對于自己這群人來說，是有利而非有害。這個人同她接觸過的任何軍人都不一樣，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稍微靠近就讓她直起雞皮疙瘩。也許這就是老兵同新兵菜鳥的區别吧。
“你是說，有很多辦法？我同艾維娜兩人讨論到現在，還是無法得出太好的解決方案。”
愛得萊德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廖凡。艾維娜從他的語氣和神态中确定，他已經把廖凡看做最大的對手。這種特質，是他如此出類拔萃的源泉。作爲他的副手，她全力贊同他的特質。愛得萊德未來肯定會成爲大人物，而她将會爲能夠同他共事而自豪。
可是她現在不确定，愛得萊德的這種做法，對于廖凡是否合适。愛得萊德就像一塊無暇的美玉，更适合放置在室内欣賞他的細膩和美麗，而廖凡就是一塊經曆過風吹雨打的頑石。美玉再過優秀，也不應該同頑石比拼硬度，那已經不是纖細高貴的領域。
“我經曆過更困難的情況，自然知道該怎麽辦。如果你們沒有好的辦法，就聽我的，我會讓情況好轉。”，沒去理會秀才露骨的競争心态，廖凡竟然要求指揮權。
阿德萊德臉上陰晴不定，一時無法回應。
“你的方案中有火力壓制嗎？如果有，請務必考慮我的攻擊力。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
“麥克斯，我還沒答應。。。”，愛得萊德變了臉色，一時情急下說出了真話，現場氣氛立時尴尬起來。
“哦，我以爲，這種時候我們需要團結一緻，分散力量是愚蠢的行爲。”，廖凡的語氣和他的撲克臉，制造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挑釁。愛得萊德僵在當場，氣氛十分尴尬。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任愛得萊德再優秀，現階段不可能是廖凡這樣老兵的對手。出于各方面考量，她天然的站在愛得萊德一邊。
“所以，我們希望3号艦的同僚們協助，大家一同克服當前的困難。”，艾維娜對于自己的語言天賦很有自信，她在不知不覺間轉換了場面上的訴求，把領導權之争替換爲協團隊協作方案的尋求。
廖凡擡起頭來，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他看到的是個犀利、幹練的女軍官形象。
廖凡嘴角那若有若無的諷刺，刺痛了她的心。她強忍着擺正表情，忽略他那直指真心的視線。
“好啊！就這麽定了，你們來領導，我們從旁協助。”
他很自然的無視茉莉的領導權。現在連茉莉自己都不覺得被奪權有什麽不對。
艾維娜遲疑了，她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順從，情況真的如想象那樣，掌握在自己手中嗎？
她失去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