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查,必須回去,到聯邦軍方總署去查閱。”深吸一口氣,徐碩陽認真的盯着白薔。“這個消息很重要,我必須盡快核實!”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麽夏家對于他們來說,也許比這次的行動還要更加重要!
這件事關系重大,容不得他有半點的差池。如果因爲他說的遲了,而讓現如今已經風雨飄搖的夏家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這責任不僅他付不起,楚辭也一樣付不起。
“可是老大……”白薔皺眉。
她并非是花瓶,事實上,白薔的幹練不輸于任何人。但是正是因此,她才更不能理解徐碩陽爲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眼看趙家和巫家的人都要來了,收網的重大事件在即,他們這些人在這裏蹲點兒這麽久,爲的不就是這一刻?
結果這家夥卻因爲看完了那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之後就要離開這裏,回總部去……
如果不是足夠了解面前的這個男人,她幾乎都要以爲這家夥是要臨陣脫逃去了呢!
“老大現在應該已經不在這裏了。”擺動着手中的腕儀,徐碩陽沒有再去查看夏明宇的資料,反而将夏琳的資料翻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研究。
他想知道,夏琳是否也曾有過其它的異能?
如果不是他當初初到楚辭的手下,爲了更好的掌握聯邦那群大大小小的家族和官員們的情報。好讓衆人不敢對他有絲毫的輕視,幾乎翻遍了聯邦大大小小的檔案室和圖書館,他也不會在無意間查到那件千年前的秘辛。
畢竟那些事情。即使是在他們家族中,也是隻有家族長老和族長才能接觸到的秘辛呢。而他如果不去偷看,以他這種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被許多世家列入黑名單的禍害……
顯然不管是族長還是長老都是跟他沒有半點兒關系的。
不過徐碩陽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神秘家族的後人居然還在。
或者說,不僅僅是他,就連異能是預言的皇甫家的人都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家族居然還有族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不,也不一定。
想到楚辭家族中的那位能力莫測的皇甫長老。徐碩陽原本急切的步子微微頓了頓。
“所以呢?你打算瞞着老大去調查?”雖然白薔不知道徐碩陽到底發現了什麽秘密,但是顯然這個秘密就連楚辭都還不知情。
而眼下這家夥一個人跑回去……
先不說搶功不搶功這一類并不重要的問題,也不說老大知道了之後會是什麽樣的意思的問題,單就說以這家夥的性格。沒了老大在上邊壓着……
“我要去找楚典少将。”徐碩陽沉思了一會兒,才慎重的搖了搖頭,做出了決定。
這件事,并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當真?”白薔用一種詭異的眼神兒看着徐碩陽。據她所知,徐碩陽和楚典之間的關系一直不怎麽和諧。
也不知道是因爲當初徐碩陽折在老大的手中,背後有學長出了一份力的緣故,還是這家夥的狡詐玩不過學長的陰險的緣故?
“我有必要撒謊嗎?!”瞧出白薔眼神中的意思,徐碩陽隻覺得一陣胸悶氣短。
他當初到底是爲什麽會看上了這個女人,還爲了這個女人惹到了楚家兩兄弟啊混蛋!
白薔聳聳肩。正待說什麽,忽而神色一頓,“有人來了。”
楚辭并沒有繼續探查下去。而是在摸清楚了這裏的地圖之後,就又沿着通風口離開了這個隐蔽的研究中心。
不過他也沒有走遠,隻是在外邊找一個信号好一些的地方将研究中心的地下部分的地圖繪制了出來,發給了軍方總部。
這一次的行動是他和他那位大哥合作進行的。他和夏琳在前方打陣,背後的楚典自然就要運籌帷幄了。
這一點,楚辭倒是不擔心。
如果說最初的時候不管是他還是楚典。甚至是連總指揮官都對這件事帶着不成功則成仁的信念的話,那麽在他變身成功之後。一切就開始變得有希望了。
而遇見夏琳,以及遇見夏琳之後突然變得格外順利的一切,則隻能說是一個意外之喜。
雖然對于利用夏琳,楚辭心中的心情是複雜的,尤其是在發現這個女孩兒需要的并不是如同其它人一般的榮華富貴或者是權勢聲望,而是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平靜安甯之後。
安甯?
如果是在遇見夏琳之前,楚辭一定會嗤之以鼻,那種消極堕落不思進取的思想是個什麽東西?
身爲一個聯邦少将,前有異獸憂患,後有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投機者,他怎麽可能将聯邦的安危和未來置之不顧,去考慮那毫無價值的所謂平靜生活?
身爲一個異能者,自當保家衛國,守護人類疆土。
但是這些,對于一個失去了異能的少女來說,似乎确實有些苛刻……
想想夏琳的處境,再想想夏琳的追求,莫名的,楚辭心中對這類毫無追求可言,隻是毫無意義一般的活着的人倒是少了幾分嫌惡和瞧不起。
人和人的際遇不同,自然會産生不同的理念,正如曾經意氣風發,性格暴躁直爽的夏琳和如今徹底失去了異能,隻能依靠異植親和力來增加一點兒自保能力的夏琳。
楚辭有理由相信,如果現在這裏邊關着的是曾經的那個天資優異,未來前景一片大好的夏琳,她絕不會甘于安逸平凡。
将地圖發出去之後,楚辭在外邊短暫的逗留了一會兒。
自從他三歲那年,檢測出基因中所含有的家族遺傳異能基因純淨度達到前所未有的百分之八十,是家族這近幾百年來最貼近祖先的一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這輩子的命運。
他不可能放棄成爲一個武者,自然更不可能在聯邦面臨異獸來襲的攻擊和野心勃勃的新晉世界的雙重震蕩的時候無動于衷。
他們楚家人,世代以守衛聯邦爲己任,又怎能眼睜睜看着聯邦遭受震蕩,而他卻爲了保命就退縮不前?
那樣的子弟,不配爲楚家人。
那個時候年齡尚幼,家人自然不會什麽都對他和盤托出,但或者孩子的心思從來都是敏感的,家人的異樣其實他并不難察覺。
尤其是在明明哥哥比他的身體還要弱,也比他要脆弱的多,然而家人對待他們兩人的态度,卻詭異的恰恰相反的時候。
隻是家人不說,他便也就假裝不知,隻是努力的學習,努力的鍛煉自己,努力的使自己強大起來。
那時候傻傻的少年總以爲隻要自己足夠強大,那麽就沒有什麽問題是他解決不了的。
而看着這個樣子的楚辭,楚家衆人縱有千般心思,也是隻能忍在心裏。于是一方愈加隐忍,另一方就愈加難受。
楚家這一代孩子當時還隻有他和哥哥兩人,一個自小體弱多病,一個卻又注定了早夭的命運。
粉飾太平,讓本就子嗣不旺而異常團結的整個楚家都籠罩在一股壓抑的氛圍下。
直到皇甫長老出關,爲他進行了一次預言。
一線生機的出現,才讓整個楚家人都仿佛看到了層層密雲外的一縷陽光。
對于楚辭能否度過那一關生死大劫,楚家所有人都比楚辭自己要在意的多。
也正是因此,楚家衆人集體商議後決定,在命定之人出現之前,他不能結婚。就連皇甫長老算出他的命定之人出生的大概日子和地點,而後讓他派人去找人的時候,他也默默地聽從了。
雖然其實之前的每一代傳承者都會早早的娶妻生子,以在自己離世前誕下基因優異的下一代。
雖然他要找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做未婚妻的事情讓他的名聲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蒙着一層詭異的色彩。
其實楚辭對夏琳并沒有報太多的期待,隻是他對女子确實沒有任何的興趣,忙于軍隊的他也沒有心情和耐心去跟女子接觸,因此也就默默地默認了那群總是對他緊張太多的家人的決定。
隻是卻沒有想到,在他獨自載着聯邦最新研究出來的藥劑和一批試驗成果出任務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而他和夏琳的相遇,更像是一場冥冥中的注定。雖然其實楚辭對這個說法挺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某個中二期的家夥搗亂,事後又拖累了他不得不替這個家夥善後,他未必就要以銀狐的形态向人類求助。
而且實話說他和夏琳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也不覺得夏琳和他适合。
一個一心追求自己的安逸生活的人,和一個一心都在整個聯邦和人類的生存上的人,要怎麽和平共處?
他給不了夏琳安甯的生活。
同樣的,也不需要多出來一個拖累。
因此直到現在,他對夏琳的态度始終處在一種不鹹不淡的狀态。
他可以将她當做一個朋友,可以心懷愧疚,可以找機會補償,卻唯獨,并不打算兩人的生活交纏在一起。
他們不适合,不是嗎?
所以,等過幾天趙家和巫家的人到來之後,他或許需要首先将夏琳轉移,而後讓她悄悄先離開。
至于夏家的事情以及她父母的仇,他自然會幫她。這是他欠她的承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