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台上的嘉賓們,一個個眉頭緊鎖,面色豁然凝重起來。
STONE卻是面不改色的震怒,朝着遠方,舉起了核武器。
那是一枚小型的中子彈。
人群屏住呼吸。
中子彈剛要發射——
忽見一劍西來,STONE的腦袋應聲落地。
沒有血色,隻有刺啦作響的電花聲,和鐵頭落地的铿锵聲。
人群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沒人看清了整個過程,隻盯着怵目驚心的結局,汗流浃背。
“你這混蛋敢來再遲點嗎?”
巴巴羅薩收回鐵拳,理了理胡子,朝左邊問道。
人群的目光跟着移向了主會台的左邊。
周圍的警衛全部倒地不起。
一人緩緩走來,雕花長袍随風飄蕩,金發燦爛有如星輝,腰配七尺黑劍,長及足下,鋒利的鞘尖拖地上,“刺刺”作響,摩擦誇張的火星子,亮瞎人眼。
隻有少數人會看向此人的臉——
那是一張五官極其工整,面色卻極其萎靡的臉,胡子邋遢,眼袋沉滞。
隻見此人走上台前,劍鞘往地上一杵:
“那三個家夥讓我好一找啊。”
……
半晌之後,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張臉,顫抖着支出聲來:
“劍……劍男,這家夥是劍男索德曼!”
南照将軍此刻遠遠站着,蒼老的臉上卻是極爲淡定:
“Gilffith?Swordman,不像是個泛泛之輩啊,你說呢,埃斯。”
南照口中的埃斯,指的是獵人達米利安-埃斯庫德羅,其人身材中等偏矮,黑發黯淡,臉上略有雀斑,一雙藍而深邃的小眼睛,隻見此刻他眉頭緊索,咧嘴一笑:
“是啊。”
巴巴羅薩見索德曼再一次搶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心中焦急萬分,不再去糾結剛才的事,左手扶住右手,啓動道符,驅動道器:
“獸血沸騰!”
道術的發動從來都不是即時的,修爲越高速度越快,通過道符或是道器發動,那就又多了層程序,速度自然更慢,但是巴巴羅薩的道器比較高級,道術發動之後,幾乎半秒不到,道力便迅速覆蓋了方圓數十丈的範圍,連遠處的松鳴也受到了幹擾。
松鳴直覺周身血液發熱,幾欲沸騰,氣血上湧,咕噜咕噜直往嘴上蹿。
快要窒息時,隻見主持台上一位穿着黑袍腰佩道劍的男人,把劍一橫:
“鳴音道,空震!”
天地間Duang地一聲,巴巴羅薩高大的身軀連同周圍的空氣,被猛地一震,腳底一軟,連人帶胡子從主持台跌了下去,而他施展的沸血道術也跟着失去了效果。
方圓十丈之内的人群,在快要窒息之際,突然獲救,目光齊刷刷看向台上身穿黑袍的男人。
正是首席獵人達米利安-埃斯庫德羅!
那深凹的藍色三角眼,閃爍着恐怖的紅芒,緊緊盯着索德曼:
“巴巴羅薩隻是小人物,我想要殺的是你啊,索德曼。”
索德曼卻似乎并無戰意,将劍收回了劍鞘,面色極爲平淡:
“我們紅胡子海賊團今日要對付的隻有南照,你這種雜魚能别來湊熱鬧嗎?”
埃斯庫德羅冷哼一聲,提劍欲拔。
南照見狀,連忙喝道:
“你想把在場學生的耳朵都搞殘嗎?”
埃斯庫德羅不以爲然:
“你更在意的,不是他們的道根嗎?”
随後擡手拔劍。
刺耳的尖嘯聲瞬間彌散開來,随着劍刃被一寸一寸拔出,尖嘯聲一階階陡然變利,幾乎要穿破所有的耳膜。
連主持台上的嘉賓大多都禦劍而起,不敢直面這尖嘯的音铓。
人群更是紛紛捂住了耳朵,急忙張開嘴巴,避免耳膜被瞬間刺破,但這隻能略有減緩,随着尖嘯加劇,很快就頭暈目眩,耳膜滲出血來。
這已經不是搞殘人們的耳膜這麽簡單的事情了,這是要屠殺!
若是那劍刃被完全拔出,會場所有羽化境以下的人無一可活!
然而這種尖嘯聲雖強,但是相比于死亡訓練場三百米水下的水壓對耳膜的重壓,還是略有不如,松鳴此刻叼着藤葉,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家夥原來是反派嗎?”
前後不過三秒,随着劍刃不斷被拔出,人群漸漸有人倒地,有人七竅流血,連松鳴都覺得有些快扛不住了。
人群很快陷入了絕望。
眼看那劍刃要完全離開劍身,忽有一劍倒飛而來,劍柄猛地撞在了埃斯庫德羅的劍身上,随着一聲铿锵之後,整個會場的尖嘯戛然而止。
數百名尚未入門的弟子從死亡邊緣被拉了回來。
埃斯庫德羅被飛來的劍柄猛一沖擊,整個人豁然一震,雙腳往後直滑,十步之後,猛然止住。
腳底的木闆,被那靴子踩出深深地一道鞋印。
他緊鎖眉頭,眉尖滲出汗珠來,三年之前,他曾與索德曼短兵相接,短暫過招後,并未分出勝負,想不到三年之後,這索德曼竟有如此進步,剛才若是自己握着的是普通的劍,怕是已經劍斷身殘。
另一邊,飛劍撞開埃斯庫德羅之後,旋即退回,飛到了索德曼的手中:
“不錯的劍,那麽——也試試我的吧。”
索德曼稍稍調整了下握劍的姿勢,側過身來,連背都沒躬下,就這麽朝着側前方的南照将軍的方向,隔着兩丈多的距離,順勢砍了過去。
一道百丈長的黑色劍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南照将軍的頭頂。
整個主持台轟隆一聲坍塌下去,一道巨大的裂痕從主持台往後延伸,将整座天竹山劈開了一條裂縫,這裂縫高約十丈,寬不足一尺,卻直接洞穿了天竹山的東西兩面。
整個會場一片混亂,僅剩的人群也跟着四散奔逃。
馮-泰森被無頭的STONE拎着飛上了半空,藍庭真人和羅雲、浦雨、軒月三位長老,也紛紛禦劍而起,看着這一劍的威力,眼中充滿了驚駭,以及疑惑。
這一劍的威力,已經明顯超過了一個羽化境修士應有的水平,然而出劍一瞬間所的釋放的道力,卻是隻有羽化四五階的修爲,在場至少有五人在這修爲之上,卻沒有誰敢說自己有能力能劈出這一劍。
即便連索德曼自己都有些吃驚,懶散地撫摸着劍身:
“我有這麽厲害?”
全場隻有巴巴羅薩一人尚保持着充分的淡定,走過來一掌重重地拍在索德曼的肩膀上:
“這才有點像話!”
南照将軍在血泊中站了身來,貼身金甲被斬碎,散落了一地;胸腹被一劍穿透,如天竹山一般東西洞開;隻見他杵着劍勉強站立,氣喘籲籲,面容好似瞬間蒼老了十年——要知道南照将軍今年還不到六十歲,然而看上去,卻是比活了數百年的藍庭真人還要蒼老。
盡管如此,他的表情卻是微笑着的:
“是時候反攻了。”
……
而在天竹山底部中央的一座密室裏。
一位老者雙眼微閉,正在沉睡之中,雙手雙腳被石鎖釘在牆上,右胸被一劍插入,披着的白衣耷拉在身,全身所能看到的皮膚,都如木柴一般幹枯,與其說是位老者,不如說是一具幹屍更爲準确。
被這一劍的餘力波及,老者猛地睜開了雙眼: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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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第0052章,不是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