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國政府對向民衆推廣意識活性訓練毫無興趣,甚至暗中打壓的時候,異變者卻在這方面進展神。他們建立了不少訓練學校,從狂熱的信徒中選拔有潛質的人,專注于某方面能力的提升,如流水線一般,源源不斷的訓練出新一代異變者。
這些異變者的意識活性基本都在LVo,能突破到LV1的算是僥幸和奇迹。這些人要麽具備可怕的**能力,要麽有過人的思維和感知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意識活性都跟星門綜合症的衍變有關,卻很難在可以探知星門綜合症的精神侵害探測儀下露出形迹。
依靠這些異變者,斯坦運動組織起了強悍的“聖戰士”隊伍,依仗科技的現代軍隊在他們面前失去了往日的優勢,這也是歐洲不斷淪陷的原因之一。
到這兩年,斯坦運動的異變進程不僅加,還出現了足以威脅到全人類的新變化,那就是義體化。
斯坦組織勢力擴張之後,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前沿科技,尤其是一些掌握了神經接口和内骨骼的醫學專家加入到斯坦組織中,讓教長們如獲至寶。他們覺得,如果用這些技術大量改造戰士,就能建立不怕死和不會死的“聖戰軍團”,那麽實現“斯坦世界”的夢想就有了強有力的武器。
不管是神經接口還是内骨骼,一般人的意識是支撐不了的,如果不具備相應的意識活性,常人會精神崩潰。
原本斯坦組織建立的訓練學校,都是奔着培養殺手、刺客、間諜等非對稱戰争的人才去的,而這兩年,訓練學校規模不斷擴大,培養出來的改造戰士開始在正面戰場上嶄露頭角。這些改造戰士武裝強大,能力群,還跟小強一樣生命力堅韌,讓原本依靠動力裝甲和諸多高科技武器穩穩壓制斯坦武裝的正規軍隊一再吃癟,同時也在不斷撼動整個世界的科技倫理。
在各國政府和unec眼裏,這些異變者組織、異變者教長以及訓練學校,不僅是******的存在,也是星門綜合症的最新變異,星聯必須對此負責。
現在的星聯地球分部,除了守護《靈魂憲章》,還得處理這樣的事務,而他們又沒了千顔的支持,不管是科技還是産業的展,乃至與unec和各國政府的互動,都缺乏靈魂,顯得束手束腳,非常吃力。
這次行動的目标是突襲一個已經有相當規模的訓練學校,抓捕他們的靈魂人物,一個醫生出身,掌握了“改造戰士”技術的教長。
2o分鍾後,兩道流星自天頂墜下,一道命中軍隊營地,一道命中訓練學校。看升騰而起的蘑菇雲高度,每一道都有大概上萬噸的當量,連原本覺得自己是來送快遞的星聯特勤都驚呆了,這下到哪去找收快遞的人呢?
“unec正調用衛星進行全方位電磁壓制,華夏兩栖攻擊艦的空中突擊營3o分鍾後到達,你們的任務是配合他們清理現場,抓捕所有異變者,不論死活,全部。”
特勤總部下達了最新命令,跟最初的命令相比,不僅擴大了範圍,援兵也比預計的強大得多。
指揮行動的隊長終于忍不住問:“連大根都動用了,那個教長真的那麽重要?”
總部的回答是:“教長或者訓練營地都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星聯還在,地球不再是孤獨的流浪兒。”
特勤們默然,心中都翻滾着一股帶着酸楚的熱意,不少人都在抽鼻子。
9年了啊,9年前,他們這些特勤都還是小孩子,還不明白星聯和尤納斯在星門裏的決戰意味着什麽,不明白奧爾特宇宙降維意味着什麽。
當他們加入到星聯,矢志爲全人類的自由和解放而努力時,被告知說,強大的宇宙軍艦隊,傳奇的人英雄,不可思議的級智能,令人眼花缭亂的未來科技,這些在影視劇裏司空見慣的東西,都被隔絕在另一個宇宙時空,時間可能是永遠。地球乃至整個太陽系都被包在黑箱宇宙裏,潛在多維宇宙的水線以下,正孤獨的漂泊着。
“他們會回來嗎?”
“會的,一定會的,我們是如此相信的……”
就因爲這樣的一線希望,他們義無反顧的加入到星聯,依靠之前遺留下來的産業、科技和裝備,繼續捍衛星聯的理念。即便這個被遺棄的世界用“可憐的遺棄兒”之類的眼光看待他們,即便抓捕的各類《靈魂憲章》犯罪者以及異變者咒罵他們是沉湎于舊日迷夢的可憐蟲,他們也不在乎。
現在,夢終于變成了現實。
有安塔尼亞的軌道武器,以及unec的衛星壓制,還有華夏馬潤的配合,接下來的行動就沒什麽懸念了。教長以殘破的屍體狀态被确認,訓練學校也被徹底摧毀,還存活的學員都被抓獲。
在紛亂的2o36年,這次行動并不怎麽起眼,但星聯的風格變得強硬,跟unec以及華夏的合作也驟然加深,讓各方輿論都沸騰起來。
負面的輿論來自斯坦組織以及他們的同情者,還有那些事到如今還在腦抽的聖母派。
聖母派以一貫悲天憫人的情懷,譴責星聯再次動用軌道武器,不僅威脅到了地殼的安全,對斯坦組織成員的肆意殺戮也是毫無人性。
“每個人都有信仰自由,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自由,每個人有自我進化的自由,這不正是星聯标榜的理念嗎?”
這些人也一如既往的将斯坦運動造成的戰亂和死傷歸結到國際社會對斯坦思想的抵制上,此次行動在他們嘴裏成了又一次違背多元化價值觀的血腥鎮壓。
至于斯坦組織,自然是以更澎湃的憤慨激情控訴星聯的罪行,至少上百個組織公布了斬視頻,上千人被冠上“星聯支持者”的标簽,斯坦組織以他們身分離的屍體,作爲星聯此次行動的報複,同時還宣稱,會組織“強大的聖戰軍團”,打到安塔尼亞,把所有星聯成員的頭顱拼成斯坦旗。
在這股反星聯勢力中,最爲強大的一股正是土耳其,這個國家依靠前些年左右逢源積累的良好國家基礎,以及這些年翻身成爲斯坦國家的狂熱情緒,越了因能源格局變化而衰敗的伊朗,成爲斯坦運動的領導者。
土耳其的大教長第一次公開講話,将星聯列爲“斯坦之敵”、“文明罪人”,宣稱土耳其與星聯處于戰争狀态。他自信的表示,土耳其有強大的秘密武器,可以在不動用核武器的前提下,将安塔尼亞一掃而空。
星聯9年來一直在得罪斯坦國家和組織,斯坦國家爲了組建改造人軍隊,搞異變者人體研究,斯坦組織爲了滲透和破壞,搞eI破解研究,若幹次努力都被星聯挫敗。現在的表态,不過是積怨的總爆,沒多少人當真。
輿論的另一面,大家都在猜測星聯是不是跟星門裏面的本部聯系上了,不過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依舊隻是unec、各國政府加星聯分布安定人心的舉措。
如果真的聯系上了,爲什麽不正式公布消息?哪怕隻是一段對話,隻要聽到夏鳴的聲音,這個在黑箱宇宙裏,絕望的跟斯坦癌和各種病痛抗争,正随着時間慢慢腐爛的世界,絕對會煥活力,面目一新。
但到現在,星聯本部還是沒什麽消息回來,星聯本部确實還在,決戰早已獲勝,這樣的官面消息已經說了9年,大家都已經當成聖誕老人送禮物的童話在聽,爲什麽沒有更确切的證明?
“僞造錄音甚至影像沒什麽難度,但這無助于世界的改變,升米恩鬥米仇,我們對這個世界做得夠多了,該試着讓他們習慣自己救自己。”
這樣的問題也堆到了星聯傳媒掌舵人羅襄面前,羅襄的回答顯得很淡漠。
“未來,真的會是那樣嗎?”
回複了不得不回複的人,更多詢問,羅襄就不必回複了,她呼叫了另一個人,這麽憂心忡忡的問。
“雖然沒有确切的回應,但帕勒絲的計算應該不會出錯。升維之後,隻能維持最小規模的物質吞吐,現在主持星門的,不再是千憶了。”
十多分鍾後,回複才通過星聯網顯現在視野中,羅襄盯着聯系人頭像,無奈的歎了口氣。頭像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但一雙噴吐着白光的眼瞳,讓她如神明般攝人心魄。
“好吧,我跟委員們商量下,看從文化這邊要怎麽做鋪墊,比如再拍幾部動畫片或者電視劇。或者,再拍一部電影……”
“在電影裏假設地球已經毀滅了五百年,殘存的人退化到了原始時代,被利用生化技術獲得長生的改造人統治着,星聯從星門回來,推翻他們的統治,重新建設地球……”
羅襄開起了腦洞,這既是給地球人類打預防針,也是潛移默化的堅定“改造人”是人類公敵的倫理觀,這是9年來,星聯傳媒一直在做的事情。
火星,透明穹頂之下,尹琪摘掉了遮擋她奇異眼瞳的眼鏡,仰望着星空某處,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就連剛才跟羅襄通話也沒變過。而自從有所感應以來,天天都是如此。
戴着面具的帕勒絲坐到她身邊,和她一起仰望星空。
“我也真的想見見母親呢,感覺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像是……像是活過來了。”
帕勒絲的碰到了某個開關,尹琪的情緒有了變化,她撲到帕勒絲的懷裏,肩頭聳動着,能聽到低低的抽泣聲。
“喲,要讓大家看到女神也會哭,都會吓壞的。”
帕勒絲梳着她的長,開着玩笑說。
尹琪加帕勒絲這一對是黑箱宇宙的鎖和鑰匙,這件事情隻有星聯和各國高層才清楚,随着地球形勢的複雜化,尤其是斯坦運動與星聯對立越來越尖銳,尹琪不僅隻能呆在火星上,還要受一系列保安措施的限制。也因此她越來越像是這個世界的守護女神,在一般星聯成員的心目中有着很崇高的地位。
“憋了9年,就不許哭一下啊,我也是高興嘛。”
尹琪的情緒來得快也收得快,離開了帕勒絲的懷抱,揉着眼睛,先是撒嬌,再轉爲低沉:“以前接受這個任務,跟這個世界綁定的時候,抱定了孤獨終老的決心,哪怕是一千年,我都不怕。現在知道他們還在,星門馬上要重開,我就覺得這樣的日子太苦了,才9年啊,我是不是意志很不堅定?”
帕勒絲笑了:“你怎麽會孤獨終老呢?不是還有我嗎?”
她再認真的說:“這隻證明,你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你沒有因爲9年的枯燥守護就失去了人的心性,我想,父親,嗯,說的就是他,他也會欣慰的。”
“至于你的任務,既然已經勝利了,等奧爾特星雲不再是黑箱宇宙的時候,那時候也不再需要我們守護了,說不定我們可以過上新的生活呢?”
“真的?”
雖然知道帕勒絲是在畫餅,尹琪還是禁不住的心跳快了幾拍。
“隻是……看母親的狀況,那樣的事情,或許還要等很久吧。”
“千顔到底是什麽狀況呢?”
“這個無法用語言描繪啊,你也感應到了的。”
“感應得到,但是……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麽。”
“要有耐心,9年都熬過了……”
“你這麽一說,我有了一種等着某個懶蟲起床的感覺。”
尹琪跟她的智能夥伴聊天的時候,星門之中,某個人也在說着意思差不多的話。
“懶蟲,還不起床啊!”
夏鳴睜眼,9年的沉睡,不是幾秒鍾就能收束好意識的,實際上他花了好幾個星期來重新梳理意識跟身體的關聯,确保清醒後不會出現大的問題。
不過聽到這樣的呼喚,他急不可耐的忽略掉了若幹步驟睜眼,這讓他視野模糊了好一陣才變得清晰。
飄浮在眼前的俏麗身影讓他愕然,飄散的長和不着一縷的潔白身軀令人心神搖曳,但這不是關鍵,甚至也不是那三位合一的面容,而是那笑容跟銘刻在心底深處的某種感覺完全一樣。那種感覺,不管是以前千顔的虛拟形象,還是千憶的模拟,都不曾給他帶來過。
“懶蟲,真是懶蟲……”
少女巧笑嫣然,伸手刮刮他的鼻子,再白了他一眼。
“千顔!”
夏鳴震驚了,不,這不是那個千顔……
他看着少女,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訝異:“林千顔!?”
“我是……千顔,也是林千顔。”
少女肯定的點點頭,再歪頭想想,補充道:“但不是以前那個林千顔,唔……不完全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