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學壞了

曾國荃變了,突然變得象是換成了另外一個人,至少蔣益澧、朱洪章、倪桂、張詩日和劉連捷等湘軍老人都是這麽認爲。

尤其是在新湘軍行軍時表現得最明顯,走水路到了襄陽,又走陸路北上到了目前還不算十分太平的南陽境内後,按照曾國荃之前從曾國藩那裏學來的習慣,新湘軍應該是放慢行軍速度,每到一地都要建立有溝有壕有鹿角拒馬還有壘牆的堅固營地,确保預防一切萬一,步步爲營的向北推進。

然而曾國荃卻徹底的變了,行軍不再是每天三十裏的慢慢爬,效仿吳軍一邊以遊騎哨探四周動靜,一邊大踏步前進,每天最少要走五十裏,在開闊地形上甚至要走六十裏以上,一反常态的同時也大大加快了行軍速度。

到了立營休息的時候,曾國荃更是把未來侄女婿學了一個十足,不再逼着新湘軍将士在一個時辰之内建立起堅固營地,學着吳軍将士建一道栅欄拒馬和建立幾座哨塔就算了事——當然,曾國荃也學吳超越布置了明暗哨卡,安排了輪流值夜的軍隊。

出于好奇和擔憂,跟随曾國荃多年的朱洪章等将也曾向曾國荃問起原因,小心翼翼的提醒曾國荃這麽做防範是否過于疏松,曾國荃則答道:“沒事,亂黨軍隊很少騷擾南陽,就算來數量也不多,我們這麽做已經足夠了。别總是抱着老規矩不放,得學慰亭,在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就讓将士們适當放松喘口氣,到了危險地段再小心防範也不遲,總是緊緊張張,還沒碰到敵人就先在心理上累垮了。”

曾國荃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才剛越過裕州,進入清軍騎兵活動頻繁的地域,曾國荃馬上就讓湘軍加強了營地防禦,營地雖然還是沒有象以前跟着曾國藩時修得那麽變态,卻也增挖了一道壕溝,利用挖掘出來的土方修築了一道對守軍開槍射擊有利的羊馬牆,但行軍卻仍然是日行五十裏,推進速度仍然遠超以往。

仰仗騎兵的數量優勢,河南清軍的确在河南吳軍的補給線上活動十分猖獗,越過裕州北上的第二天清晨,新湘軍就遭到了一次清軍騎兵的騷擾——借着雪花的掩護,百餘名清軍騎兵突然向正在離營出發的湘軍後隊發起沖鋒,乒乒乓乓的接連開槍,打死打傷了十好幾個湘軍士兵,然後搶在湘軍大舉反攻之前揚長而去,成功殺了湘軍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自身還毫無傷亡。

戰後,負責統領後隊的倪桂戰戰兢兢的到曾國荃面前請罪,也做好了被曾國荃臭罵甚至抽耳光的心理準備。然而出師不利的曾國荃雖然也滿臉怒容,卻忍住了動手賞給倪桂耳掴子的沖動,末了,曾國荃還反過來安慰倪桂道:“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仗怪不得你,是雪太大,沒辦法及時發現敵情,以後注意着點就行了。”

的确也是紛飛的大雪幫了清軍,到了正午時分,當新湘軍在北渡澧河時,清軍騎兵再一次跑來騷擾時,因爲雪花已經逐漸收住,無法再借助雪花藏身,試圖騷擾湘軍後隊的清軍騎兵就沒能占到任何便宜,還沒沖到可以用火繩槍射擊湘軍的範圍内,就先被湘軍士兵用擡槍打得好幾騎人仰馬翻,再等清軍騎兵咬着牙齒沖進火繩槍射程開槍時,又遭到了湘軍火繩槍的密集射擊,被打得狼狽而逃,最後死的人還比湘軍多兩個。

當天傍晚,曾國荃軍勉強還算順利的抵達了葉縣,與守衛葉縣的吳軍大将羅史峰會師一處。結果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曾國荃才從羅史峰口中得知,以滿蒙騎兵爲骨幹的吳軍舒保部目前是駐紮在葉縣東北的洛崗鎮,正在尋找機會收拾清軍托明阿部的騎兵主力,打擊清軍騎兵頻繁騷擾吳軍補給線的嚣張氣焰。

“既然舒保正在找亂黨的騎兵主力決戰,那爲什麽亂黨軍隊的騎兵還能跑到葉縣以南,騷擾我的軍隊?”曾國荃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是偃城的亂黨騎兵。”羅史峰很有些無奈的回答道:“托明阿仗着他的騎兵多,把亂黨騎兵分爲了兩隊,一隊駐紮襄城,一隊駐紮偃城。然後一隊專門負責牽制我們的騎兵,另外一隊就乘機騷擾我們的糧道。”

早已把葉縣一帶的地圖沙盤牢記在了心中,曾國荃聽了難免更是奇怪,忙又問道:“那舒保屯兵位居兩城之間的洛崗鎮,不管亂黨騎兵是從襄城出兵,還是從偃城出兵,他都可以及時出兵攔截啊?”

“亂黨軍隊也學奸了,每次都是百騎爲一隊分頭出擊,遇到我們攔截就跑,再不和我們正面交戰。”羅史峰很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的騎兵數量本來就不及亂黨騎兵,就算同樣分兵也是顧此失彼,按下葫蘆浮起瓢,攔不住所有的亂黨騎兵。”

介紹到這裏,羅史峰又說道:“舒保将軍的軍隊裏又有不少的奸細,幾次發起大規模行動都被亂黨軍隊提前知道消息,早早就躲進城裏守城,所以我們騎兵的幾次大規模出擊都沒能收到任何效果,一直沒機會重創亂黨賊軍。”

曾國荃一聽笑了,笑道:“沒事,這樣的苦日子到頭了,亂黨軍隊欺負的是我們在葉縣一帶的兵力不足,沒辦法發起攻城才敢這麽做,等我打下了襄城和偃城,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麽猖狂。”

“我和舒保将軍也是這麽認爲,隻要拿下賊軍騎兵駐紮的襄城和偃城,我們就可以不用再擔心亂黨騎兵分批輪流出擊的戰術。”羅史峰點頭,又說道:“不過曾将軍,我得提醒你一下,不管襄城還是偃城都不好打,亂黨軍隊守得很嚴密。”

“沒關系,多想想辦法就是了。”曾國荃回答得很自信,又說道:“羅将軍,接風洗塵的酒宴不必忙,先把你們收集到的敵情彙總交給我,我要馬上掌握敵人的情況。”

羅史峰答應,立即派人給曾國荃取來了收集到的清軍情報彙總,結果曾國荃通過研究發現,托明阿在防禦部署這方面明顯更重視襄城一些,襄城的駐軍不但是偃城的三倍以上,糧草軍需也大部分囤積在襄城。而偃城自秋收之後就再沒有運糧入城,很明顯是被托明阿當做了随時可以放棄的棄子使用,湘軍首戰選擇偃城的難度也顯然最小。

如果換成了以前的曾國荃,肯定二話不說就是先打偃城,先拿下偃城顯擺威風,然後再掉過頭來攻打襄城。然而現在的曾國荃卻不同了,幾年的閉門反思,再加上臨行時吳超越的再三叮囑,曾國荃在選擇戰術時已經懂得動腦筋,也懂得去揣摩敵人的心思。所以盤算了許久之後,曾國荃也做出了一個讓湘軍衆将意外的決定——先打襄城!

不但熟知曾國荃性格的湘軍老人個個驚訝,當曾國荃率軍趕到洛岡與舒保會師之後,當得知了曾國荃的首戰選擇之後,舒保同樣也是滿頭霧水,疑惑問道:“曾将軍,我們先打偃城明顯更有把握啊?你怎麽會選擇先打襄城?那裏的亂黨守軍多,糧草足,我們就算能打下來,傷亡也肯定不小啊?”

曾國荃招手把可以信任的舒保和木拉奇叫到了自己的面前,低聲對他們說出了自己的計劃,結果舒保和木拉奇一聽都是大喜,趕緊表示同意,然後也不用曾國荃叮囑,舒保和木拉奇就已經決定嚴格保密,絕不讓自己麾下那些滿蒙騎兵知道曾國荃的戰術計劃。

與此同時,關于曾國荃軍的各種情報,也已經被清軍斥候送到了坐鎮許州的托明阿面前,得知曾國荃軍并沒有裝備吳軍精銳的擊針槍後,托明阿雖然松了口氣,卻也沒敢過于的掉以輕心,馬上決定先讓襄偃二城的清軍騎兵謹慎出擊,準備先摸清楚曾國荃的戰術和軍隊實力,然後再決定如何禦敵。

在此情況下,當收到曾國荃軍與舒保軍攜手北上攻打襄城的消息後,托明阿當然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曾國荃爲什麽選擇舍易取難,隻能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繼續等待曾國荃下一步的動作。

曾國荃接下來的動作驚呆了托明阿的眼球,同時也讓職守襄城的托明阿部将惠成大開了一次眼界——曾國荃竟然用出了他著名的鐵桶戰術,剛到襄城就馬上開始挖掘圍城壕溝,動用軍隊征調民夫圍着襄城大挖特挖,還隻用了一個白天時間就挖出了一道兩頭通連汝水的圍城壕溝,然後全力加寬和加深。

“曾國荃瘋了?他以爲這裏還是在九江,可以有長江水路源源不絕的運糧?讓他可以長時間的包圍襄城,熬到我們襄城糧盡?”

第二天正午收到這個消息後,托明阿驚喜得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瘋狂嘲笑曾國荃的迂腐不化,不知變通,白白糟蹋吳超越的寶貴糧草,注定要拖垮河南吳軍的薄弱後勤。然而目前同樣坐鎮許州的河南布政使沈葆桢卻對此深表懷疑,疑惑說道:“不對啊?曾國荃這人我見過,脾氣是有些暴躁,可并不笨啊?陸上運糧困難這個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啊?不可能會用出這樣的昏招啊?”

“幼丹,你懷疑其中有詐?”托明阿趕緊問道。

“對。”沈葆桢點頭,沉吟道:“我懷疑這是曾國荃逆賊的聲東擊西,表面上佯攻襄城,實際上另有目标。”

盤算了片刻之後,托明阿也覺得這事不對勁——曾國荃就算再愚笨,也不可能不考慮陸上運糧的難度。所以托明阿也馬上起身走到了地圖沙盤面前,研究曾國荃可能真正瞄準的目标。

托了地勢開闊的福,曾國荃聲東擊西的目标很多,北有郏縣和許州,東有偃城和臨穎,同時如果曾國荃膽子大點的話,偷襲禹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然而考慮到曾國荃的作戰目的,許州和偃城的其中之一無疑才是曾國荃的最好選擇。

這時,沈葆桢已經用手指住了地圖上的偃城,沉聲說道:“最有可能是偃城,那裏我們的駐軍雖然不多,卻駐紮得有對吳賊糧道威脅最大的騎兵馬隊,曾國荃和舒保這兩個逆賊如果能全殲我們的偃城騎兵,對他們來說也足夠值得這麽折騰了。”

計算了一下道路距離,發現吳軍完全有可能在一夜之間突然急行軍到偃城城下,托明阿也很快點頭,又馬上派人給駐紮在武慶傳令,告訴他吳軍的真正目标很可能是他,叫他做好迎接被吳軍偷襲的防範準備。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曾國荃那個逆賊應該會這麽動手。”沈葆桢又說道:“先在夜裏出動步兵秘密東進,然後等步兵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舒保那個逆賊才會帶着他的騎兵東進增援,避免提前洩密。在這期間,我們似乎有文章可做。”

“乘着吳賊現在還沒能完全困死襄城,趕緊給惠成去令,叫他一發現敵人兵力調動,馬上出城沖擊賊軍營地!”托明阿惡狠狠說道:“賊軍不可能全部去偷襲偃城,肯定留有後軍守衛營地,惠成乘勢反撲,完全有希望攻破賊軍營地,給賊軍營地來一個重的!”

“我們許州的駐軍也可以有點動作。”沈葆桢微笑說道:“許州和襄城的距離,比襄城到偃城的距離要近一些,我們隻要收到偃城遇襲的消息,立即出兵去襄城的話,吳賊軍隊就算立即回師來救襄城,肯定也來不及。”

托明阿放聲大笑,當即表示如果真有這麽好的戰機出現,自己就親自率領本部騎兵去給襄城的吳軍後軍一個驚喜。而沈葆桢也沒敢過于的掉以輕心,又建議托明阿還是給郏縣、臨穎和禹州三城打個招呼,叫他們做好防範吳軍偷襲的準備,托明阿同樣一口答應,然後立即派人給這三個城池的守軍去令。

正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門外卻突然有人來報,說是部将惠成求見,正和沈葆桢聊得起勁的托明阿一聽大爲惱怒,吼道:“叫他給老子滾進來!不好好守襄城,跑來許州幹什麽?等等……!”

還是吼到這裏,托明阿和沈葆桢才一起回過神來,一起跳起來異口同聲的驚叫問道:“惠成?!他不是被吳賊包圍在襄城裏麽?怎麽能跑來許州?!”

“托軍門,襄城已經被吳賊攻破了。”傳令兵哭喪着臉說道:“吳賊昨天晚上突然用火藥炸開了襄城東門,惠成将軍又認定吳賊要長期圍城,不會立即發起攻城,事前沒有用土石堵死城門甬道,就沒能攔住吳賊軍隊進城……。”

砰一聲,托明阿一頭栽在了地上,又是砰一聲,其實和吳超越很有淵源的沈葆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苦呻吟道:“原來不是聲東擊西,原來不是聲東擊西,是假癡不癫,故意裝成其實不想打襄城的模樣,實際上真打襄城……。曾老九這小子,學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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