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于是否忘恩負義,李開芳、林鳳翔和吉文元等太平軍将領都表示不服!
明白局勢的危險,吳超越再不遲疑,立即檢查了随身裝備,然後沖出房去,向已經全都被爆炸聲驚醒的吳軍練勇大聲下令,命令得力幫手鄧嗣源率領本哨人馬留守營地,看守剩下的武器彈藥,沒有自己的命令絕不許離開,又命令所有練勇檢查幹糧飲水和武器裝備,每人攜帶三十顆擊針槍子彈上城,同時又密令心腹吳大賽收拾金銀細軟,先行聯系居住在鄰近小院的傅善祥和婉貞,讓她們萬不可離開住所半步,也做好随時離開的準備。
做好了這些安排後,吳超越才帶着親兵隊和另一個哨上城,與在城牆上駐紮的黃大傻和孟驲兩個哨會合。而與此同時,神策門外的太平軍也已經大量出動,正在向着神策門這邊殺來,先頭軍隊還已經逼近到了神策門兩裏内,明擺着要象昨天一樣猛攻神策門。
這時,鐵杆漢奸張繼庚也帶着一些練勇沖上了神策門城牆,還一見面就帶着哭腔沖吳超越和耿桡喊道:“吳主事,耿守備,大事不好!被我猜中了,長毛果然在儀鳳門那邊埋了火藥,炸塌了一段城牆!”
“炸塌了多少?長毛殺進城裏沒有?”吳超越趕緊問道。
“聽說炸塌了六七丈,已經有一些長毛乘機殺進了城來,具體情況還沒确認。”
張繼庚如實回答,結果耿桡一聽就大聲叫苦了,跺着腳不知所措,吳超越則是既歡喜又擔憂,生怕報仇心切的太平軍進城後二話不說就直接向這邊殺來,便趕緊向耿桡提議道:“耿大哥,既然長毛已經進了城,那麽爲了安全起見,我分一個哨下城守住城門,提防長毛殺過來沖擊城門,接應城外的長毛。”
對吳軍練勇戰鬥力無比依賴信賴的耿桡一口答應,張繼庚也不疑有他,同樣沒有反對,當下吳超越趕緊讓黃大傻率領本哨下城守衛城門甬道,又悄悄盯上了甕城千斤閘的控制機關,尋思如何才能找到機會破壞機關,讓千斤閘失去作用。
剛把黃大傻派下城,還沒等居住在城内各寺庵的練勇上城助戰,城外的太平軍就已經發起了猛烈進攻,還一次性就投入了超過兩千的兵力直接蟻附攻城,吳超越和耿桡、張繼庚等人無奈,隻得按照的辦法全力抵抗,以石頭灰瓶重點打擊搭上城牆的飛梯,以火繩槍射擊遠處敵人,期間吳超越還難得大方的讓親兵用左輪槍射擊蟻附敵人,拼命穩住神策門這邊的防線。
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太平軍的攻城手段又比較單調,除了用飛梯蟻附外最多就隻是拿撞木撞擊一下城門,應對起來比較容易,暫時确保神策門安全倒是問題不大。但是城内的情況卻十分糟糕,儀鳳門大街、三牌樓、馬台街和金川門那邊接連冒出火頭濃煙,也不知道是太平軍已經殺到了那裏,還是活動猖獗的天地會成員放火制造混亂,同時朝陽門和聚寶門那邊也是炮聲不斷,很明顯也已經展開了激戰。
受此影響,人心惶惶的江甯百姓基本選擇了閉門不出,籌防局那些戰鬥力爲負的練勇也基本都沒上城助戰,張繼庚控制的練勇雖然士氣相對比較高上一些,卻也隻有六七成上到城牆作戰,餘下的全都當了逃兵,神策門這邊本來就單薄的兵力也因此變得更加單薄。
考驗陸建瀛和祥厚等江甯大佬統帥指揮能力的關鍵時刻來臨,結果讓張繼庚欲哭無淚和讓吳超越悄悄暗喜的是,負責外城防禦的陸建瀛始終就沒下達過一道命令應對如此危局,倒是内城那邊聽說派出了預備隊救援儀鳳門,但這個道聽途說卻始終沒有得到證實,相反倒是位置最爲偏僻的太平門那邊也冒出了火光濃煙,還有人報告說那邊的槍聲十分密集,還确認槍聲是在城牆内部響起。
沒有上帝視角,又嚴重缺乏情報支持,江甯城中最有謀略的張繼庚和最能打的吳超越都拿這樣的混亂複雜局面束手無策,隻能是一邊奮力抵擋太平軍的進攻,一邊派人去兩江總督府的陸建瀛聯系,同時聯系籌防局的其他紳董,讓他們盡可能組織練勇上城來幫忙。結果去和陸建瀛聯系的人沒回來,與吳超越小有交情的惠征穿着官服跌跌撞撞的跑上了神策門,帶着哭腔對吳超越喊道:“賢弟,不好了,長毛炸開了儀鳳門的城牆,還搶占了城牆缺口,大股的長毛正在進城,外城已經破了!”
“陸制台呢?他到那裏去了?”張繼庚搶着問道。
“他去内城了。”惠征哭喪着臉說道:“剛聽說長毛殺進了城,陸制台就去了内城,說是要和祥将軍商量如何守城,但一去就再沒回來。”
“老匹夫!”早就對陸建瀛滿肚子火氣的張繼庚重重一拳砸在城牆上,咆哮道:“什麽商量如何守城?這個老匹夫九成九又是臨陣逃跑,進内城逃命!”
“炳垣先生,别楞着了。”吳超越乘機慫恿道:“用我們昨天商量的辦法,你打着我的旗幟往儀鳳門去,布置疑兵恐吓長毛,爲我們争取應變時間!”
“儀鳳門那邊形勢危急,應該你去才對。”張繼庚反對,說道:“我打着你的旗幟留守神策門,替你牽制這裏的長毛。”
“你糊塗啊!”吳超越急得直跺腳——這次是真的急得跺腳,振振有辭的飛快說道:“江甯城裏除了我的練勇外,還有那支軍隊靠得住?我未經号令就擅自負責助守的神策門,如果陸制台和祥将軍他們有什麽十萬火急的軍令送來,又不能及時和我取得聯系,豈不是誤了城防大事?”
覺得吳超越的話有道理,一心想要守住江甯城的張繼庚也沒遲疑,馬上就從吳超越手中接過吳字大旗,帶着他的練勇冒充吳軍練勇趕往儀鳳門助戰。臨行時,張繼庚還拉着吳超越的手說道:“吳主事,我走之後,一定要讓籌防局的其他紳董盡量組織練勇上城,他們就算打仗靠不住,也可以替你暫時抵擋一陣子,讓你可以脫身去執行陸制台他們的軍令。”
“知道知道,快去,再遲的話,長毛又殺上來,你就想走也走不了啦。”
吳超越不耐煩的催促,張繼庚也沒再猶豫,趕緊乘着太平軍蟻附軍隊暫時被殺退的機會,帶着他的練勇打上了吳超越的軍旗沿城牆西進,趕往儀鳳門那邊助戰,又故意讓那些背着吳軍報廢刺刀的練勇走在箭垛旁邊,盡可能制造吳軍練勇已經奉調趕往儀鳳門增援的假象,吳超越則命令自軍練勇暫時取下刺刀,以免暴露自軍的真正位置。
還别說,吳超越這手疑兵計還真起到了不小作用,在單筒望遠鏡裏看到吳超越那面張牙舞爪的吳字大旗向儀鳳門方向移動,急紅了眼的吉文元馬上又加強了攻城力度,向蟻附戰場上一口氣投入四千兵力,妄圖牽制住正在列隊離開的‘吳軍練勇’。結果雖然也确實給真正的吳軍練勇制造了不小壓力,卻吃虧在攻城武器過于單一,效果始終不大,幾次有士兵僥幸沖上城牆,也迅速被暫時卸掉刺刀的吳軍練勇開槍殺害,沒能守住城牆陣地。最後吉文元也沒了辦法,隻能是趕緊派人向正在儀鳳門主攻的李開芳報告這一情況。
好不容易打退太平軍的這波瘋狂進攻,吳超越找到躲在城牆死角處瑟瑟發抖的惠征,揪住他低聲說道:“快,去婉貞那裏,先把你的官服換了,然後帶婉貞和那個傅善祥去我的營地,我在那裏留了一個哨,讓他們先保護你,然後等我消息。”
也是福至心靈,雖然隐約猜到了吳超越已經在布置跑路,但惠征還是沒有半點猶豫,馬上就下了城去找女兒準備再次逃命,而惠征前腳剛走,吳超越也馬上就找到了耿桡攤牌,對耿桡說道:“耿大哥,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有什麽打算?是準備與江甯城共存亡?還是有其他打算?”
臉色陰沉的看看已經一片大亂的城内街道,耿桡遲疑着反問道:“吳兄弟,你有什麽打算?”
“先破壞千斤閘,預防萬一,然後再見機行事如何?”吳超越指着由綠營兵控制的千斤閘開關建議道。
貪财無能的耿桡隻有一點讓吳超越欣賞,就是行事還算比較果斷,聽到了吳超越的建議後,耿桡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馬上就沖上去推開守閘士兵,直接把剛整修過的控制杆卸掉,然後又采納吳超越的建議,讓吳軍練勇把幾根大鐵釘砸進了滑軌縫隙中,徹底堵死滑軌。而旁邊雖然也有幾個綠營兵在場,卻誰都沒有吭聲反對。——畢竟,他們也知道出城逃命時一旦這道千斤閘落下,他們就會變成甕中之鼈,想跑都跑不出去。
解決了千斤閘這個麻煩後,金川門那邊的街道上已然可以隐約看到太平軍的旗幟,而讓吳超越和耿桡喜出望外的是,神策門外的太平軍不但沒有繼續發起進攻,相反還分出了一部分兵力去增援金川門戰場。吳超越和耿桡暗喜之餘,也馬上各自暗中安排部下準備出城逃命,同時吳超越還承諾親自率軍擔任先鋒,帶着耿桡的一百多綠營兵殺出重圍。
萬事具備,最後已經隻剩下如何突圍逃命了,然而就在吳超越與耿桡低聲商議突圍細節的時候,新的意外卻突然發生——在幾個随從的攙扶下,兩江總督陸建瀛突然跌跌撞撞的沖上了神策門城牆,還一見面就揪住吳超越,同樣是帶着哭腔說道:“吳主事,大事不好,儀鳳門破了,聚寶門也破了!”
“聚寶門也破了?”吳超越吃了一驚,說道:“聚寶門那邊有三道甕城,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破了?”
“聚寶門那邊有奸細!”陸建瀛哭訴道:“之前傳說長毛要殺盡僧尼,有許多和尚逃進了城裏避難,那曾想那些和尚有許多都是長毛改扮的奸細,他們乘着聚寶門的守軍被調到儀鳳門增援,就突然殺上了城牆,打開城門接應長毛進城,所以聚寶門就破了!”
工事堅固江甯第一的聚寶門就這麽輕輕松松的丢了,不仔細甄别最容易被剪辮太平軍假扮的和尚,不從鄰近城門調兵增援儀鳳門,偏偏要從距離最遠又最重要的聚寶門調兵,碰上這麽一位高明的總指揮官,吳超越算是欽佩得五體投地了。而苦笑之餘,吳超越又生出了一些擔憂,忙又問道:“陸制台,那你來神策門幹什麽?之前不是傳言,說你去了内城麽?”
書中說明,陸建瀛确實逃往了滿城,可惜守滿城的祥厚不但不許陸建瀛進城,還要陸建瀛組織城裏的百姓反擊,陸建瀛是實在沒了辦法才來的神策門。但這麽丢臉的事,陸建瀛當然不好意思告訴吳超越和耿桡,遲疑了一下後,陸建瀛才說道:“本督是去内城和祥将軍商量如何反擊,鑒于現在江甯的外城已經難保,祥将軍他決定全力退守内城等待援軍,本官準備去鎮江調集各路援軍發起反擊,殺回來增援祥厚将軍他們。”
聽到陸建瀛這話,吳超越和耿桡的眼睛當然亮了,然後吳超越還佯做驚訝的問道:“陸制台,你要去鎮江征調援軍?現在長毛圍城,你如何出去?”
“所以本官才來你這裏。”陸建瀛哭喪着臉說道:“吳主事,本官命令你率領本部人馬護送本官出城,殺出長毛重圍去鎮江求援!”
私自出城逃命,将來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一個臨陣逃脫的罪名,但是奉命保護陸建瀛出城突圍就完全不同了,所以聽到陸建瀛這道命令,吳超越當然是馬上唱諾,還笑得連眼睛都眯成了縫,那邊的耿桡卻急了,忙問道:“陸制台,那我呢?末将麾下可是隻有一百多綠營了,吳主事保護你突圍了,我怎麽能守住神策門?”
“一起走,一起走。”陸建瀛忙不疊的說道:“耿守備你也護送本官突圍。”
耿桡終于和吳超越一樣的眉花眼笑了,陸建瀛則是連連跺腳,命令吳超越和耿桡趕緊準備保護他突圍的事,吳超越和耿桡一起趕緊答應,迅速決定由吳軍練勇先下城集結,然後耿桡帶着綠營緊随出城,留下至今還不知情的江甯練勇在城上繼續堅守。
也是直到保護着陸建瀛下城後,吳超越才驚訝看到陸建瀛還帶來了幾輛馬車和二十來匹戰馬,每匹戰馬身上還馱有兩個大包裹,雖然陸大總督老臉有些泛紅的聲稱那些包裹裏裝的全是公文書籍,但吳超越卻懶得計較上面到底裝的是什麽玩意,還靈機一動的從陸建瀛那裏要來一輛馬車,派人把城牆上剩下的火藥搬來裝在車上,布置好了引線,又在馬身上系了一串鞭炮,并且無比陰毒的蒙上了戰馬眼睛…………
接到吳超越的命令後,留守營地的鄧嗣源帶着惠征父女和傅善祥趕來了城下與吳超越會合,吳超越先是把剩下的彈藥八成分發給了自軍練勇随身攜帶,隻留兩成預防萬一,又安排惠征和陸建瀛擠在一輛馬車上,讓傅善祥和婉貞坐上另一輛,再次檢查了幹糧和飲水的攜帶情況,吳超越才讓耿桡控制的綠營兵打開城門,在甕城裏調整好了隊列隊形,最後才打開甕城的城門率軍,也把那輛裝有火藥的馬車趕到了最前面。
讓吳超越十分無語的是,盡管他已經一再承諾會帶着綠營兵突圍,可是神策門的一百多綠營兵卻隻有五六十人跟了出來——餘下的全都跑回了城裏去趁火打劫,或者更換衣衫藏入民居逃命。
事還沒完,看到神策門突然打開,一隊清軍士兵突然殺出城來,在遠處列陣以待的吉文元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派遣一軍上前阻攔,然後還沒等正式交戰,那些出城的綠營兵又再度崩潰,大呼小叫着眨眼間又逃得幹幹淨淨,包括早就換上了百姓衣服的耿桡都撒腿逃向了沒有太平軍阻攔的玄武湖那邊,還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吳兄弟,我去玄武湖那邊給你探路!你要是突圍不利,就過來找我!”
壓根就沒指望過這些一天到晚拿大煙槍時間比拿火槍時間還長的綠營大爺能起什麽作用,吳超越當然沒有在意綠營兵的不戰自潰,惟獨擔心他們會影響到自軍的士氣,但還好,綠營兵的不戰自潰隻是導緻一些陸建瀛的随從也跟着他們逃命,紀律嚴明的吳軍練勇卻依然還在列隊前進,沒有出現士卒離隊逃亡的情況——隻是這些練勇心裏具體怎麽想,吳超越就不知道了。
沒用陸建瀛吩咐,心理有數的吳超越就已經安排了幾個親兵代替陸建瀛的随從,牽着陸建瀛帶來的那些馬匹繼續前進,然後才舉起望遠鏡觀察來敵,見這次的來敵不多,裝備也明顯很差,吳超越便沒有立即下令點燃火藥車,隻是命令軍隊大步上前,在近敵時再裝上刺刀開槍射擊,結果肆無忌憚正面殺來的太平軍看到吳軍練勇突然裝上刺刀開槍射擊,猝不及防下手忙腳亂,被高射速的擊針槍打得是人仰馬翻,屍橫遍野,大呼小叫着四處奔散逃命。——這裏必須交代一句,這支太平軍之所以這麽不能打,是因爲他們全是二線輔兵。
“糟糕!中計了!”
事實上剛在望遠鏡裏看到出城殺來的清軍突然裝上刺刀,受命指揮神策門戰場的太平軍大将吉文元就已經明白中計,懊悔之下吉文元也沒遲疑,趕緊命令自己麾下最精銳的兩千戰兵發起沖鋒,正面攔截真正的吳軍練勇,同時又派人聯系在後面押陣的韋昌輝,讓韋昌輝知道他的目标仍然還在神策門。
精兵和輔兵最大的區别就是武器裝備,在望遠鏡裏看到第二波殺來的太平軍全都裝備雪亮利刃,手裏拿的也是價格昂貴的制式盾牌,吳超越再不遲疑,馬上命令點燃火藥車和戰馬身上的鞭炮,鞭炮劇烈爆炸間戰馬吃疼,沿着平坦官道發足狂奔,直接沖向了對面來敵。
蒼天有眼,關鍵時刻,吳超越山寨的火牛計出現了一個巨大偏差,那就是忘記了計算導火索的燃燒時間,受驚戰馬帶着火藥車沖到了太平軍的精兵面前時,導火索仍然沒有燃盡,同時經驗豐富的太平軍精兵也紛紛散開避馬,吳超越的火馬計不要說是炸死炸傷大量的太平軍精銳了,就是連太平軍士兵都沒有撞傷半個,就直接沖了過去。
“幹!老子怎麽忘記計算導火線長度了?!”
懊悔大叫的時候,吳超越那雙三角小眼突然瞪得比牛眼還大,許多的吳軍練勇也是雙眼圓瞪,緊張得連呼吸喊叫都忘了!
因爲,那輛裝着幾百斤火藥的馬車沿着平坦官道前進間,竟然直接向着太平軍的帥旗所在沖了過去,保護吉文元的太平軍士兵雖然紛紛開槍放箭,列隊阻攔,可那匹戰馬的眼睛是被黑布蒙上,又是野獸熬得住疼,被射中幾槍幾箭都一時不死,反而還跑得更快!沖得更猛!
“車上在冒煙!車上有火藥!”
終于有太平軍士兵看出不對,幾個太平軍士兵也馬上沖了上去,冒着被炸死的危險去拉馬車缰繩,不給火藥車沖到吉文元面前爆炸的機會。然而就在他們聯手奮力拉住狂馬,狂馬揚蹄人立間,火藥車上的那根該死的導火線也終于燃燒到了盡頭…………
“轟炸!”
巨響聲中,硝煙彌漫間,舍身攔馬的幾名太平軍勇士自然都被氣浪掀出了幾十步遠,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壯烈犧牲。然而令太平軍将士難以置信的是,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至少二十步外的吉文元居然也仰面倒在了地上,上半身和臉上還盡是鮮血和肉末!
躺下的吉文元頭部後方,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戰馬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