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因爲沈玥回甯朝了,曾大将軍怒火叢燒,寫信問責太子,同樣是八百裏加急。
先質問,省的西秦太子護送來的人回去告狀,算是先下手爲強吧。
畢竟弄丢了沈玥,就等于弄丢了幾座城池,這罪名,擔待不起啊。
然而曾大将軍不知道,刺客他們并沒有回去禀告太子,但他脖子上的鑰匙是西秦太子派人送來的,當時不少将軍看見了,都能給他作證,并非是他弄丢了,或者被人仿造了,沈玥安然回甯朝,錯在太子。
兩邊官兵在驿站相遇,誰也不認識誰,一句寒暄之詞都沒有,又匆匆忙往前頭跑去。
西秦皇帝擔心信件一來一回要耽誤十天時間,心急如焚,沒想到才三天半的時間,就有邊關傳來的回信了。
“這麽快就送了信回來,莫不是甯朝真答應用城池換煊親王世子妃吧?”西秦大臣驚怕道。
如果太子病倒之前,甯朝這麽爽快,他們皆大歡喜。
可現在,這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結果了,劫回來的都是要還的,而且還會變本加厲。
但誰也沒料到,曾大将軍派人送回來的是最壞的消息,沒有之一了。
看過信後,那些大臣都閉嘴了,其實換了城池挺好的,現在連城池都換不了不說,太子還中毒昏迷,這都多少天了,生死未蔔啊。
以前西秦是待在的羔羊,現在換成他們是小羊羔了。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西秦皇帝又急又怒,當即召集滿朝文武,共商對策。
以孟大人爲主的主和派,就開始落井下石了,當初勸皇上放了煊親王世子妃,不要做交換城池這樣的事,偏不聽勸,和太子一黨固執己見,現在把自己坑了,不知道怎麽爬起來了吧。
孟大人心裏是竊喜的,周遠不愧是周懷武将軍的兒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太子這回是栽了大跟頭了,他食言而肥的事會随着他中毒傳遍西秦的每一個角落,賢良之名,蕩然無存。
當然了,孟大人的奚落不會這麽直白,說的皇上不痛快,想不顧一切的殺人洩憤,他引經據典,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說的西秦皇帝老臉通紅,慚愧不已。
文人罵架,罵的就是你,你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
商議了幾個時辰,爲了太子,西秦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求煊親王世子妃了,哪怕賠一兩座城池也得換解藥回來啊。
不過想一兩座城池就把煊親王世子妃打發了,皇上想的也太好了點吧?
想到沈玥救了李夫人,孟大人幺女,有一路回京,有那麽兩分交情,皇上就把換回解藥的事交給孟大人和李大人翁婿去辦了。
這倒黴差事,孟大人隻差沒說人家煊親王世子妃在皇宮裏頭住了一個多月,和皇後天天見面,關系更好呢。
皇命難違,孟大人回府之後,就收拾包袱,出發去邊關了。
臨走之前,孟大人以太子中毒,刻不容緩爲由,要皇上給個底線,如果底線之内,甯朝不交換解藥,他隻能打道回京了。
西秦皇帝氣的倒仰,“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就不能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煊親王世子妃?!”
孟大人哭笑不得,“皇上,古語有雲,爲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又有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西秦挾持煊親王世子妃,雖然以請之名,可做的事跟請字不沾邊啊,皇上,您不能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臣身上。”
西秦皇帝忍了又忍,才沒有把龍案上的墨玉鎮紙砸孟大人腦門上,還指望人家拿回解藥呢。
“城池,隻允許兩座,除此之外,可以賠點糧草,”西秦皇帝痛心疾首道。
皇後的臉太值錢了!
想到這事,西秦皇帝怒道,“刑部一群酒囊飯袋,這都多久了,皇後被下毒一事,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再查不出來,都給朕滾!”
刑部上下惶恐不安。
就在刑部一籌莫展之際,刑部衙門收到一小乞丐送的信。
信是沈玥親筆,刑部尚書大人親啓,然而信的内容卻是寫給太子妃東陽郡主的。
當初她們在禦花園商議好,東陽郡主悄無聲息的把解藥給皇後服下,神不知鬼不覺,大家各取所需,各自安好。
但是東陽郡主食言了,她借着送解藥之機,把下毒一事栽贓到煊親王府頭上,違背承諾在先。
敵不仁,她不義。
她也沒有必要幫東陽郡主在隐瞞下去。
這封信,刑部尚書大人看過後,誠惶誠恐,沒想到會是東陽郡主下毒害皇後的,其心可誅。
怕是有人故意挑撥離間,刑部還特地向太醫院要了沈玥親筆寫的藥方做比對,确定是她字迹無疑。
刑部尚書不知道怎麽辦好,這封信揣在懷裏就像是燙手山芋,如果是真的,被太子妃知道了,隻怕會殺人滅口。
又不能貿然呈給皇上,畢竟一封信,又是煊親王世子妃寫的,萬一是污蔑呢?
刑部尚書也是聰明人,他進宮面聖,不禀告信上内容,而是請皇上派幾個高手保護他,他說有些線索了,恐會被殺,希望皇上體諒。
皇上正在怒頭上呢,隻要能抓到下毒之人,别說幾個暗衛高手了,就是所有,他也答應。
皇上派了四名心腹暗衛去保護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就心安了。
回了刑部之後,又派人偷偷把煊親王世子妃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他的事告訴東陽郡主,說是關于皇後被下毒一事。
當時,東陽郡主就變了臉色。
她不知道刑部尚書收到信有一天了,隻當他是剛收到的。
東陽郡主怕他即刻禀告皇上知道,所以派人把刑部尚書請了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實在不行,還能來硬的,殺人滅口,毀屍滅迹。
刑部尚書從容不迫,他道,“煊親王世子妃的信上指名道姓說是太子妃給皇後下毒的,臣起初并不信,恐是離間之計,太子又中毒昏迷不醒,皇上憂心忡忡,臣暫時沒打算禀告,沒想到太子妃的眼線都遍布到刑部衙門了,又如此着急的尋我,看來煊親王世子妃信中所言不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