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餓不着他的。”
她隻是稍微少吃一點兒,又不是不吃了。
然而,沈玥一直都食欲好,吃的多,這突然不吃糕點了,到了一鎮子上,丫鬟也不問路人什麽東西好吃了,秦齊和刺客都擔心沈玥是不是病了,以至食欲不佳。
刺客甚至道,“再過兩天就到邊關了,世子妃要是身子不适,就在鎮子上歇一天吧。”
沈玥連忙說不用歇。
她正巴不得早點見到楚慕元呢,這要歇一天,她豈不是要多一日才能見到他了。
沈玥堅持前行,刺客當然不反對了。
但紫蘇不買糕點了,秦齊和刺客買了一堆。
到了酒樓,給沈玥準備了滿滿一桌子好吃的。
美食當前,某男早被抛諸腦後了。
沈玥和紫蘇大快朵頤。
然後,楚慕元跳窗戶進來時,就看到她在啃雞腿,而他避開樓下的刺客躍窗進來,刺客不認得他,以爲是賊,揮了拳頭就打過來。
沈玥連忙把雞腿扔了。
秦齊過來,把刺客的拳頭擋開,“住手!他是我們世子爺!”
刺客收了手,多看了楚慕元兩眼,轉身走了,還順帶把門帶上了。
不過門一關,秦齊和紫蘇又把門打開,走了出去。
屋子裏,就留下沈玥和楚慕元兩人了。
沈玥看着他,道,“這裏不是離邊關還有兩日路程嗎,你怎麽過來了?”
楚慕元看着她,又看看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那句我擔心你有事,快馬加鞭趕來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她被挾持的日子好像過的挺滋潤的。
楚昂讓他别擔心,他說沈玥不是尋常女子,她性子堅韌的很,不用太過擔心。
他要來看她,他還說最好還是别去了,他還問爲什麽。
楚昂說,“我是怕你見了心塞,總之,你要知道她會平安無事就成了。”
原來,如此。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沈玥嗯了一聲,道,“我是苦中作樂,沒你想的那麽輕松。”
她的聲音很弱,對着一桌子十幾道菜,說自己過得很苦,實在沒什麽信服力。
解釋就是掩飾啊。
楚慕元看着她的手腕,道,“不是說被鐵鏈綁了嗎,解開了?”
既然都到邊關了,如果鐵鏈解開了,自然不會讓沈玥再去西秦給人治病,治病求醫講究的就是個誠心,敢挾持沈玥,這口氣,他還記得呢。
這些天,西秦的将士們被虐的很慘。
如果鐵鏈解開了,楚慕元打算帶她去軍營住一段時間,什麽時候回王府,回頭再說。
沈玥擡起左手,露出鐵鏈來。
和刺客混的好,那一半鑰匙,刺客已經交給她了,她覺得夾菜不大方便,就解開了。
楚慕元,“……。”
還是頭一次見人綁手腕隻綁一半的。
他走過來,抓着沈玥的手,看她手腕,有被勒出來的痕迹,他摩挲着,問道,“疼不疼?”
沈玥搖頭,“不疼。”
她拉着楚慕元坐下,然後道,“你離開軍營,沒問題嗎?”
萬一這時候被人偷襲了,打赢了還好,萬一吃了敗仗,她豈不成了罪魁禍首了。
楚慕元搖頭,“沒事,西秦這幾日高挂免戰牌,不會打仗,就算真打,還有楚昂在。”
楚慕元把沈玥被挾持的怒氣發洩在西秦将士們身上,打的他們潰不成軍,西秦都覺得他瘋了。
猜到可能是因爲沈玥被挾持的緣故,決定暫避鋒芒,先休戰幾天,緩口氣再說。
對于挂免戰牌這種行爲,沈玥表示很無力。
都打仗了,還談什麽君子之行,如果她是大将軍,敵人挂免戰牌,她估計會裝不識字看不懂,直接開打的。
“你吃午飯了嗎?”沈玥問道。
“還沒有。”
沈玥正要喊準備飯菜,紫蘇已經在敲門了。
這時辰來的,顯然沒吃飯。
“進來。”
紫蘇推門進去,身後進來兩個小夥計,手裏端着菜,麻溜的把桌子上的菜撤掉,換上新的菜。
兩人邊吃邊聊。
大部分時間都是沈玥再說,楚慕元說軍營的事,沈玥也沒概念,知道她不感興趣,所以幹脆靜靜的聽着。
知道楚慕元關心王妃,沈玥道,“母妃一切安好,就是鑽研下棋,别的沒什麽了,對了,我被挾持了,母妃肯定擔心,我讓秦齊送了信報平安,我想母妃肯定不大相信,你記得告訴她一聲。”
楚慕元點頭。
沈玥就說被挾持的事。
楚慕元安靜的聽着,聽到最後,他嘴角抽着道,“怎麽都是吃的,就沒别的了?”
“……還能有什麽别的,一直在趕路。”
她倒是想四處逛逛,可惜不讓啊。
刺客們的自尊心很強,大家相處融洽,就不要踐踏彼此的自尊了。
“不過有許多地方看着就很好玩,”沈玥眸光閃亮,透着向往之色。
楚慕元寵溺的捏着她的鼻子,失笑道,“虧得我是知道你是被挾持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隻是出來玩的。”
沈玥嗔了他一眼,道,“誰規定被挾持就一定要過得很苦,再說了,刺客抓我,也是爲了求我好麽?”
“是,是有求于你。”
她沒吃苦頭,他也安心。
沈玥望着楚慕元,說及正事,“對了,還有那幅畫,恒王弄了幅假的給皇上,我也沒有戳破,本想等恒王離京了,派秦齊去偷,結果沒想到我被挾持了,暗衛應該沒有去,他不會發現什麽吧?”
這是唯一一件讓沈玥被挾持而不放心的事了。
楚慕元想了想道,“你被挾持,自顧不暇,恒王不會懷疑的。”
沈玥又說起壽安公主被殺一事,楚慕元就說了一句,“死不足惜。”
兩人不知道,壽安公主豈止是死不足惜,簡直是死得其所。
太後借口身體不适離京,皇上不好阻攔。
後來沈玥被挾持離京,皇上借口京都不安全,讓太後在宮裏多留幾天,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這不,太後不想等了,執意要離京。
結果壽安公主被殺一事就傳回京了,太後悲痛欲絕,哭暈了過去。
皇上下令将壽安公主的棺椁拉回京都,陪葬在先帝的陵墓裏,至少一個月,太後都不會再提出京之事。
至于恒王,胞姐過世,他不送行說不過去,又從封地趕回京都了。
真的是來回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