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側妃沒有見恒王。
她挨了闆子,還趴在床上呢,這樣見女婿,不說恒王尴尬了,顧側妃也丢不起這個臉。
恒王在正堂喝茶。
内屋,顧側妃是把沈玥往死裏頭咒,也不知道咒罵管不管用,至少罵了心裏頭多少舒服一點兒。
楚沅柔心疼顧側妃,問丫鬟道,“大夫怎麽說?”
大夫診脈之後,已經走了。
丫鬟就道,“顧側妃昨兒回來就抹了藥,傷并無大礙,隻是心情不好,怒氣傷肝,大夫開了些降火氣靜心凝神的藥。”
顧側妃雙眼通紅,女兒孝順,她高興,但是恒王陪她回門,竟然被楚總管攔在門外等了兩刻鍾!
偌大一個京都,有哪個女婿進門有此遭遇的?
沒有!
“那老東西,我遲早要收拾他!”顧側妃撂狠話道。
楚沅柔雖然心疼顧側妃,但内心也有些恨她不成鋼,她除了放狠話之外,能拿楚總管怎麽辦?
王府的大總管,可不是那麽好當的,何況楚總管還深得老王爺和王爺的信任。
刺殺他?楚總管可不是别人府邸裏的管家,他有武功,而且不比暗衛差,一般時候他也不出府,誰能在王府裏刺殺楚總管?
下毒?那就更别想了,外院都是楚總管的心腹,估計還沒收買丫鬟下毒,就被他給逮到了。
沒點真本事,敢把她和恒王攔在王府大門,一等半天嗎?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楚沅柔覺得煩了,她道,“娘,這王府裏,你能拿誰怎麽樣?父王不在,就算他在府裏,他也不會護着你,世子妃手握管家之權,王府上下誰敢不聽她的?我出嫁了,以後不能常回來看你,就算我想幫你,你也看到了,連楚總管都敢不給我和恒王面子。”
以前,她們風光的時候,幾時想到會有這一天?
風光久了,這些天的屈辱才越發的難以忍受,碰了這麽多回壁,也該漲點記性了。
顧側妃緊緊的揪着被子,罵道,“還不是你父王那沒良心的!”
當年,她嫁進煊親王府,雖然沒有嫡妃之位,可是有王妃之實,這麽多年打理王府内務,兢兢業業,爲他生兒育女,他呢,說把她的管家權給奪了,就奪的幹淨徹底,現在被一個新進門的世子妃欺負到了頭上!
顧側妃想咬死王爺的心都有了。
丫鬟端了茶來,楚沅柔讓顧側妃喝兩口,别氣壞了身子。
要她說,雖然早些年一直是顧側妃管家,但是王府真正的權利,她别說管了,連見都沒見過。
王府極少辦宴會,迎來送往也少,顧側妃管家,也就管着後院這一畝三分地。
世子妃不同,她能調用王府的暗衛,竟然派人到恒王府去偷畫,顧側妃這邊多年,她隻怕連暗衛的面都沒見過幾次。
顧側妃喝了茶,換了話題道,“昨晚世子妃又派人去恒王府偷畫了?”
楚沅柔搖頭,“沒聽王爺說,應該是沒有,不過她既然知道畫是假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側妃冷笑一聲,“這一回,當真是老天爺在幫我們,要是你晚一日出嫁,哪有她低三下四求我們的時候,對了,恒王發現畫裏的秘密沒有?”
楚沅柔再搖頭,“娘,你就别管那麽多了。”
楚沅柔陪顧側妃閑聊,也沒有久待,畢竟恒王還在正堂呢,把他撂在那裏讓丫鬟陪着總不合适。
楚沅柔陪着恒王在王府閑逛,還走到了王府外院書房。
恒王聽聞王府書房外有一棵黃金樹,想進去瞧瞧。
楚沅柔領着他去,隻是剛到院門口,就被暗衛給攔下了。
書房重地,閑人免進。
楚沅柔氣道,“我是閑人嗎?我是王府郡主!”
暗衛搖頭,“沒有王爺準許,誰也不能進。”
楚沅柔氣的咬牙,“那世子妃呢,她憑什麽能進?!”
暗衛不苟言笑,臉色冷然,“當初世子爺帶世子妃來外院書房,王爺同意的。”
楚沅柔一再被拂面子,隻覺得在恒王跟前都快擡不起頭來了,她是王爺的親生女兒,還比不上進門才幾個月的世子妃。
楚沅揉的丫鬟就道,“郡主隻是想進去看看那株黃金樹而已。”
又不是進書房,有什麽不能進的?
暗衛很固執,“王爺下的命令是誰也不許進院子,除了書房,郡主帶恒王去哪裏閑逛都可以。”
楚沅柔咬牙道,“我不進去也行,你把黃金樹搬出來,我要看看。”
暗衛點頭道,“黃金樹搬出來倒是可以,隻是那株黃金樹是世子妃的,沒有她的準許,我不敢搬動。”
言外之意,隻要沈玥同意了,别說搬出來了,就是搬王府大門口給她欣賞都不成問題。
那株黃金樹通體黝黑,黑的泛光,隻是單純的看,誰能看出來那是一株黃金樹,算不得招搖。
就算招搖也沒事,王府富可敵國的名聲不知道傳了多少年了,再招搖,也還是這樣。
恒王笑道,“可惜王爺不在,今兒是無緣得見了,不過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楚沅柔就哼道,“父王不在,這些人一闆一眼,半點都不知道變通,就算書房機密多,在院子裏轉轉能怎麽了?!”
“他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恒王笑的溫潤如玉,并未介意。
他看着書房旁邊的院子道,“那院子倒是别緻的很。”
楚沅柔瞥了一眼,道,“那是沉心院,是父王在外院的住處,隻是後來被楚昂給霸占了,那院子,現在請我都不去。”
兩人又到别處逛了逛,楚沅柔腿都走酸了,就在花園涼亭品茗吹風。
到了時辰,沈玥就差丫鬟過來請他們去吃飯。
這時候,趙嫣然才出現。
早上出門,下台階時,她不小心把腳給崴了,疼的很,這事顧側妃也知道。
楚沅柔回門,她不迎接說不過去。
方才楚沅柔抱怨不願意和沈玥還有王妃用飯,傻坐在那裏吃飯,她甯可餓一頓。
顧側妃就讓丫鬟去給趙嫣然傳話,哪怕腳再疼,也得出現在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