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沈玥又去楚沅柔住的院子找顧側妃。
她走的不快,她去明月苑找顧側妃,早有丫鬟飛奔去禀告顧側妃了。
顧側妃正舍不得女兒呢,她更爲沈玥逼她和楚沅柔簽下的那張有可能是斷絕的文書而擔憂。
她笃定沈玥的狡猾,如果不用到那張紙,她不可能多此一舉。
說什麽怕王爺怪罪,那封家書是寫給王妃的,就王爺對王妃的态度,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會生氣,何況是嫁女兒了。
顧側妃覺得她得想辦法把那張紙拿回來毀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真想辄呢,丫鬟就進來禀告,道,“側妃,世子妃去明月苑找您了。”
顧側妃回過神來,看向丫鬟,“找我?”
丫鬟點頭如搗蒜。
顧側妃冷笑一聲,“她有什麽事需要找我的?”
丫鬟搖頭,世子妃找顧側妃什麽事,她們可不敢問,但世子妃今兒累了一天了,還懷着身孕,這時候找顧側妃應該是有重要的事吧,不然就讓丫鬟跑一趟了。
現在顧側妃大勢已去,丫鬟們可不敢得罪沈玥,是以怕有什麽急事,所以趕緊來禀告顧側妃。
顧側妃不爲所動,她又沒什麽事找世子妃的,“她愛等着,就讓她等着!”
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複了,丫鬟心底一歎,總覺得顧側妃和世子妃是不死不休了,世子妃大權在握,和她鬥,顧側妃哪有什麽勝算啊,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
丫鬟們心裏頭苦啊,以前顧側妃管着王府,她們是擠破頭往明月苑裏頭鑽。
如今顧側妃失勢了,她們這些丫鬟也跟着騎虎難下了。
擡頭看了顧側妃一眼,丫鬟就福身退下了。
隻是丫鬟前腳剛走,就又進來一穿着淡青色裙裳的小丫鬟,急道,“側妃,世子妃過來了。”
如果說沈玥去明月苑找她,是叫顧側妃吃驚,而沈玥追到這裏來,就可以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她了。
看來她是真的有急事要找她呢。
她倒要看看有什麽事是她煊親王世子妃辦不到的。
顧側妃端起茶盞,悠哉的喝着,就聽沈玥問話聲傳來,“顧側妃在屋子裏?”
丫鬟應道,“側妃就在屋内,世子妃請。”
沈玥邁步進屋,顧側妃把茶盞放下,看着她道,“難得,平常有事請都請不來世子妃,今兒怎麽不請自來了?”
紫蘇一聽,心裏頭就堵了一團氣,替沈玥委屈。
世子爺不過是寫了兩封信,動動筆的事,還得一個遠籌帷幄的好名聲,可世子妃卻要爲了他奔前跑後,受人譏諷。
顧側妃是那麽好相與的嗎,她可能幫世子妃的忙嗎?
這是明知山有虎,還要世子妃去給老虎喂食啊。
沈玥面上帶笑,心裏頭已經把某厮問候了好多遍,可爲了大局,張不開口也得要說啊。
沈玥輕咳一聲,正要開口呢,顧側妃就道,“世子妃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她還真希望世子妃有事求到她跟前來,之前受的氣,看她怎麽讨回來!
對了,還有那張文書,也一并要回來!
顧側妃說着,眼睛一直看着沈玥,見她緊了緊手中的繡帕,她隻覺得心情極爽,像是煩躁的酷暑,喝了一碗冰過的蓮子羹。
沈玥越糾結,就說明她要說的是很重要,非她不可。
不然以她煊親王世子妃的身份,還有王妃,皇上最疼愛的堂妹,如果王妃能辦到,還需要求她嗎?
沈玥手一攢緊,像是豁出去了,道,“之前給郡主準備的陪嫁裏,不小心把相公珍藏的一幅畫混了進去……。”
顧側妃聽得一怔,她想過各種沈玥爲什麽要求她的事,均在想到時,就被否決了,卻沒想到是這事。
顧側妃當即站了起來,嗤笑一聲,“我還以爲世子妃來找我是爲了什麽事呢,原來是想要回給沅柔的陪嫁!”
沈玥就道,“我可以換,十幅畫換那一幅。”
顧側妃憋屈了很多年,沈玥送給她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顧側妃怎麽可能會錯過,輕易答應她呢。
她冷笑道,“之前給沅柔準備陪嫁,我想過問一句,世子妃都不讓,現在弄錯了陪嫁,又來找我幫忙,當我顧側妃是什麽人呢,任由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别說十倍,就是一百倍,我也不會去幫你開這個口!”
她倒要看看,今天才送出去的陪嫁,她堂堂煊親王世子妃有沒有這個臉去讨回來!
沈玥想掐死楚慕元的心都有了。
她忍。
收斂神情,沈玥問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顧側妃心中疑惑呢,要知道那些陪嫁是沈玥親自準備的,禮單她都看過幾回,她看的次數隻會更多才對。
之前一直沒發現弄錯,陪嫁才擡出府,就知道弄錯了?
這也太奇怪了。
顧側妃想到王爺和楚慕元送家書回來的事了,還有皇上派李公公來王府找王妃的事,也瞞不過她。
到底經營王府多年,人脈廣闊,消息靈通。
明知道她們不對盤,還纡尊降貴來求她幫忙,甚至不惜十倍換一幅畫。
顯然,那幅畫很重要。
而一幅畫,再重要能重要到哪裏去?
顧側妃一時間還想不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會輕易答應沈玥的,就算要答應,也得好好氣氣她先,她摸着指甲上鮮紅的丹寇,笑道,“我先前要世子妃和王妃給沅柔的陪嫁添三成,你們怎麽說的沒忘記吧,如今陪嫁擡出王府了,就是沅柔的了,世子妃管着王府内院還不夠,還想管着沅柔的陪嫁?”
字字帶刺,句句譏諷。
沈玥無話可說,要不是有求于人,她真想回一句,要是她真管的那麽寬,管着楚沅柔的陪嫁,還用的着來求她幫忙嗎?
而且,她壓根就沒指望能說服動她幫忙。
她的目的隻是想告訴她那幅畫很重要,比她的臉面重要,這就夠了。
沈玥退一步,面容帶笑,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态度,道,“十幅畫,一萬兩銀子,再加上你和郡主簽字的文書,換那一幅畫,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