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嗔了茯苓一眼,戳她腦門道,“我就是問一句,怎麽就成關心她了,顧側妃是讨人厭,但她畢竟是從觀景樓上摔下來的,要是傷重不治,肯定會連累王妃的名聲。”
要是在别處摔的,哪怕摔的缺胳膊斷腿,那也是她活該,可要是爲了這樣一個招人嫌的人壞了名聲,就太不值得了。
茯苓倒沒想這麽多,她撅了嘴道,“萬一太醫治不了,世子妃不會去給她治病吧?”
兩丫鬟齊齊望着沈玥。
不得不說,紫蘇考慮問題還挺周到,顧側妃哪怕再活該,她也是從觀景樓台階上摔下來的,楚沅柔一口咬定是有人推了顧側妃,外人可不知道内情,就算王府站出來解釋,真正相信的人又有多少?
而且驚動了大夫和太醫,她既是王府的當家人,又盛名在外,醫術超群,遠勝過太醫院的太醫們,不去探望下顧側妃說不過去。
沈玥穿戴洗漱後,用了些早飯,就去明月苑了。
去的時候,正好有太醫在,而且還是兩位。
看到沈玥,兩位太醫連忙給沈玥作揖行禮,給煊親王府的人看病,太醫們壓力很大啊。
見到沈玥,太醫們很高興,可是楚沅柔就不高興了,她可不信沈玥來是給顧側妃看病的,她分明就是來落井下石的!
趙嫣然朝楚沅柔搖搖頭,示意她别沉不住氣,楚沅柔把頭瞥向别處,免得多看沈玥幾眼,心底一股怒氣奔騰的壓不住。
趙嫣然走過來幾步,向沈玥福身見禮,道,“我正打算讓丫鬟去請世子妃過來呢,你就過來了,兩位太醫給顧側妃看過了,怎麽醫治,有些猶豫不決,世子妃醫術高超,正好可以幫着把把關。”
沈玥眉頭微挑,不得不說,楚沅柔的耐性比起趙嫣然差多了,能屈能伸,實在不能小觑了。
趙嫣然說完,兩太醫就過來給沈玥請安,然後道,“我們方才給顧側妃診脈了,顧側妃傷了腦袋,才會頭暈嘔吐,世子妃醫術高超,我們……。”
不等兩位太醫說完,沈玥就道,“兩位太醫謙虛了,我雖然醫術還可以,但我畢竟年輕,我還需要向兩位太醫多多學習,方才聽二少奶奶說,你們有了醫治的辦法,隻是猶豫不決,是什麽辦法?”
聽沈玥說要向他們學習,兩位太醫有些惶恐,當然了,更多的還是慚愧。
他們一把年紀了,學醫也有二十幾載了,卻比不過一個剛出閣的女兒家,羞煞人也。
帶着慚愧,其中一太醫道,“顧側妃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撞了牆才導緻頭暈嘔吐,這樣的病症,倒也常見,有些症狀輕的,修養些時日就痊愈了,顧側妃的算比較嚴重的,如果僅靠吃藥,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顧側妃痊愈……。”
沈玥聽着,臉色溫和,沒有說話。
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太醫都還沒說到重點呢。
太醫頓了頓,這才說怎麽醫治顧側妃,“以前曾有過一先例,一十三歲少年墜了馬,傷了腦袋,頭暈嘔吐不止,遍尋名醫也治不好,其父帶着他進京找太醫,太醫也治不了,兩人就坐馬車回府,結果在半道上,馬車出了事,少年在馬車上颠簸了半天,病症竟然離奇的好了……。”
太醫點到爲止。
顯然,是打算讓顧側妃依葫蘆畫瓢,也在馬車上颠簸一回。
但顧側妃頭暈嘔吐,連路都走不了了,太醫們實在不敢提這辦法啊,畢竟少年是怎麽好的,是吃藥的緣故還是在馬背上颠簸,誰也不知道。
太醫說完,望着沈玥,小心翼翼道,“世子妃,你看這辦法可行?”
沈玥,“……。”
看着太醫們熱切,希望得到肯定和鼓舞的眼神,沈玥不忍心說着辦法不好,她撓了撓額頭,笑道,“我覺得這辦法可行。”
得到了肯定,太醫們的眼神從猶猶豫豫,變成了肯定。
楚沅柔站在一旁,沒有說什麽,如果這辦法是沈玥提出來的,她肯定會質疑她是巴不得顧側妃早點死,但現在這辦法是太醫們提的,借太醫們幾個膽子,
他們也不敢害顧側妃。
太醫們開藥方,沒有十足的把握醫治好顧側妃,隻能試一試了。
“準備馬車!”楚沅柔吩咐道。
顧側妃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昨晚頭暈,一夜輾轉反側睡不着,早上吃什麽吐什麽,鐵人也受不住,何況顧側妃這些天受氣,吃不好睡不好,身子差了許多。
想到要坐馬車,顧側妃就頭疼不已了,而且還要馬車故意颠簸,顧側妃有氣無力道,“這是什麽奇怪的治病辦法?”
太醫被問的啞然,他沒法解釋,下意識的看向沈玥。
沈玥笑道,“太醫方才說的辦法,依照的以震治震的原理,和以毒攻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太醫說的就是震腦術,素有蒙古族傳統醫學的一朵奇葩之稱。
牧民們在草原上放牧時受傷幾率很大,從馬背上摔下來傷及腦部發生腦震蕩是經常的事,震腦術在蒙古族民間廣爲流傳,曆史悠久啊。
以震治震?
太醫怔了下,連連點頭道,“就是以震治震。”
顧側妃咬緊唇瓣,丫鬟過來扶她,她就起身了,有病就得治,小病不醫,容易養成大病,回頭吃的苦頭會更多。
顧側妃要去坐馬車颠簸腦袋,兩位太醫自然要陪同,沈玥閑着沒事,就跟去看看了。
嗯,去看熱鬧。
雖然要在馬車上颠簸,但不用出府,王府很大,除去王爺和楚慕元他們帶去邊關的,馬廄裏還養着二三十匹馬,其中不乏千裏良駒。
馬廄很大,不遠處就是寬闊的跑馬場了,論大小,足以和臨墨軒比了,根本不用出府。
顧側妃坐馬車治腦袋,很快就傳遍了王府,驚動了楚總管,更有一堆過來看熱鬧的丫鬟小厮。
爲了讓馬車颠簸,楚總管讓小厮擡了七八根木頭過來,均勻的橫在馬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