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刺客是有意爲之。
沈玥收斂心神,醫治那小少年,可憐了他小小年紀要遭這麽一番罪。
忙了整整一個時辰,暗衛才從浴桶裏把小少爺抱起來放在小榻上,毒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以小少年的身子骨,估計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不過王爺和王妃已經回府了。
刺殺之時,比試台出現了混亂,但王爺穩住了局面,比賽繼續進行。
沈玥忙了這麽多天,王妃也親自出馬了,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
刺客刺殺失敗,暗衛已經去追了,不會再回來。
本來王爺出宮,就打算回軍營的,走到岔路口想到王妃在這裏,就順帶過來看看。
王爺和王妃一起來了臨墨軒,看那少年。
王爺當時隻顧着打落暗衛,倒沒注意到暗器被打下來,會射到躲在一旁角落裏吃糕點的小少年。
王爺一輩子行事坦然,還是第一次誤傷人,尤其還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少年。
見到沈玥,王爺問道,“少年如何了?”
沈玥回道,“毒已經清了,但是還沒醒過來。”
能解毒,清醒應該不成問題,隻是時間問題。
想到楚慕元之前派人找他,也不知道什麽事,他便回外院書房了。
沈玥扶着王妃坐下,要給她把脈,王妃握着沈玥的手,溫和道,“母妃沒事。”
如果不是王爺出現,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暗器是要殺她的,後知後覺,連受驚都沒有。
萬幸的是,刺客隻是殺她,不是殺代國公府大太太她們,不然豈不是要連累她們受罪。
本來沈玥就因爲懷孕嘔吐,現在又幫小少年解毒耗費心神,臉比早上見到還要白了,王妃叮囑她好好歇息,就回蘅蕪苑了。
隻是她轉身,那邊過來一丫鬟道,“王妃,老王妃和顧側妃請您和世子妃去松鶴院,說是商議二少爺迎娶二少奶奶的事。”
王妃聽了眉頭一皺,楚桓元迎娶趙嫣然,需要她和世子妃去商議什麽,有什麽可商議的?
王妃神情冷淡道,“我去就行了。”
沈玥也沒打算去,顧側妃就是見不得她太清閑了,她女兒才跟太後告狀,差點害她沒了荷包,這筆賬,她還沒算呢!
王爺回了外院,剛要進書房呢,追刺客的暗衛回來了,道,“王爺,刺客在行宮不見了。”
“進行宮了?”王爺眉頭冷着。
暗衛搖頭,“不确定。”
那名刺客武功極高,絕對不在他之下,他緊追慢追才沒有跟丢。
在行宮附近,他頓了下,就讓他給溜了。
他沒有親眼見暗衛進行宮,所以不敢貿然回話。
王爺已經知道小少年中的毒和當初秦留中的一樣。
之前他就猜測,那刺客不是東齊戚王的人,就是老王妃的人,如今看來,還是一樣。
如果是東齊戚王的人,倒也好解釋,當年他的算計,如果不是王妃的雙易容術,他就成功了,他要殺壞他好事的王妃合情合理。
但是那暗衛武功那麽高,和他的暗衛交手,赢的把握很大,卻一直往行宮逃,這是嫌棄他不殺東齊戚王嗎?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東齊戚王活着回到東齊,要是再殺了王妃,他連屍骨都别想回故土了。
刺客越是這樣,王爺越笃定就是老王妃的人。
想殺了王妃,嫁禍給東齊戚王頭上,到時候他和慕兒上了戰場,以世子妃一人,如何抵抗的住她?
當真沒看出來,老王妃野心竟有這麽大了。
不過這會兒,老王妃和顧側妃可不好受。
王妃去了之後,老王妃和顧側妃質問世子妃怎麽沒來,再詢問王妃的意思,王妃淡淡道,“三個月之後,再讓二少爺迎娶嫣然過門。”
顧側妃臉當時就一冷,“三個月?爲什麽要三個月?”
王妃看着她,道,“我覺得三個月後時間正好。”
顧側妃牙關一緊,道,“我覺得半個月正好,就那一天。”
語氣尖銳,不容人質疑半句。
王妃笑了,刹那間,恍若牡丹綻放,“既然顧側妃決定了哪一天迎娶趙太傅府二姑娘過門,還找本王妃和世子妃來商議什麽?”
如果隻是通知她們一聲,就派丫鬟去臨墨軒告訴世子妃,不要勞煩她來一趟,世子妃現在懷了身孕了,需要靜養。
如果一定要她來,就别怪她真的發表意見,而且一定要聽她的!
王妃的忍耐性很強,那是因爲她不在乎,如果觸及她的底線,她也不是那麽好說話。
她懷過身孕,知道那種吃不下飯,吃什麽吐什麽的感覺,她就想暈在那裏,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想說。
老王妃看着王妃,知道她可能是遇到刺客,受驚了,所以脾氣不好,但也該克制一下吧,便道,“世子妃現在接管了内院,二少爺迎娶趙二姑娘不是小事,不能因爲她懷了身孕,就甩手不管吧,如果這樣脆弱,還如何管家?”
王妃看着老王妃,笑道,“丫鬟是讓我和世子妃來商議婚期的,本王妃發表了意見,但是被一口否認了,臉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連本王妃的意見都不重要,顧側妃還會在乎世子妃的意見?”
“三媒六聘都是依照慕兒當初娶妻來的,東西都是妥當的,還有什麽需要商議的?”王妃問道。
說着,王妃道,“也是,如今二少爺不再是王爺長子,而是庶長子,他的喜宴如何跟慕兒的相提并論,我看減掉兩成吧。”
不是要意見嗎?
她提。
顧側妃氣的嘴皮都在哆嗦,她咬牙道,“王府答應的事,豈能出爾反爾!”
她都嫌棄王府準備的東西不夠,她還要減掉兩成,拿他們母子當成什麽了?
她這麽多年爲王府任勞任怨,又算得了什麽?!
王妃看着她,漂亮精緻的臉龐上閃過一抹愠怒,她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和老王妃請我和世子妃來到底要商議什麽,隻是來幹坐着聽你做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