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昂看着王爺,道,“那可說不一定,不是說隻要有恒心有決心,沒有什麽事做不成嗎,萬一她一心想嫁給我怎麽辦,我還是小心點,絕了她的心思爲妙,小心駛得萬年船。”
“對了,裝病真的很管用,再喜歡我的身份,一見到我咳嗽吐血,恨不得轉身就跑了,跑不了的,也恨不得一腳将我踹遠遠的,要不,父王明兒在議政殿把我病入膏肓的事透露出去,也省的别人再打我的主意。”
王爺,“……。”
裝病來試探真情,虧得他做的出來,把人氣的跳湖了,他還沒法說他點什麽。
但是病入膏肓這事,他答應不了。
把他過繼給二房,就是爲了給二房延續香火,如果他命不久矣,那過繼給二房的意義何在?
如果以後還要再過繼一個,現在又何必過繼他。
但是一想到那麽多人打他的主意,王爺也頭疼的很。
還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那邊老王妃派人來請王爺了。
王爺看了楚昂一眼,就起了身。
謝如茵是老王妃娘家女兒,也是先王妃的娘家女兒,她在王府跳湖,這事總要有個說法。
沒人請楚昂,他就沒有去松鶴院了。
王爺去了松鶴院,正堂内,三老爺和四老爺還有三太太她們都在。
濟濟一堂。
老王妃臉色陰沉,眸光帶怒,可見被氣的不輕。
顧側妃她們則坐在下面,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看到王爺一個人進來,老王妃就問道,“楚昂呢,他怎麽沒跟王爺一起來,還是王爺罰他跪祠堂了?”
這話明顯是在施壓,如果王爺罰楚昂跪祠堂,不可能沒丫鬟來禀告老王妃。
對于老王妃流露的怒氣,王爺眉頭微隴,有些不适應,他道,“昂兒有錯,但還不至于要罰跪祠堂。”
王爺話音一落,三老爺就道,“大哥未免太袒護他了,不管怎麽說,如茵也是個姑娘家,戲弄她,甚至羞辱她,氣的她跳湖,還不救她,這哪點像我們楚家男兒了?”
王爺瞥了三老爺一眼,然後坐下來,問老王妃道,“老王妃是有意把如茵許給昂兒?”
王爺問話,向來直白。
老王妃眉頭微隴,知道自己的意圖瞞不過王爺,所以老王妃坦白承認了,她道,“我是有意把如茵許給昂兒,謝家自你舅舅戰死沙場之後,便開始沒落了,我如今還活着,都有人開始輕視謝家了,倘若哪一天我去了,九泉之下,我都無顔面對謝家列祖列宗,如茵是我看着長大的,她能嫁進煊親王府,将來能幫襯謝家一二,如果姐姐沒有故去,我想她和我的想法會一樣。”
老王爺的姐姐,自然就是先王妃,王爺的親娘了。
把先王妃擡出來,爲的也是先王妃的娘家謝家,老王妃不是爲了自己,所以說的很坦蕩。
王爺很清楚她想幫謝家的心思。
謝家這些年,的确有些沒落了。
可當年如果謝老太爺聽老王爺的話,謝家何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老王爺當年就直言不諱,說謝老太爺急功好利,不合适帶兵打仗,可是謝家不聽,謝老太爺更是執意上戰場,結果被老王爺料中了,謝老太爺戰死沙場了。
謝老太爺死的時候,他兒子尚在襁褓,也就是王爺的堂弟,比王爺小兩歲。
謝老太爺死了之後,看在先王妃面子上,老王爺對謝家也是盡量幫扶。
可是有句話,叫爛泥扶不上牆,老王爺對王爺要求多嚴格,他拿謝老爺當親兒子看,嚴加管教,可是謝老爺是謝家獨子,是謝家的命根子,他要是磕着碰着了,謝家太夫人都能心疼半天,謝家覺得老王爺管教太嚴,不讓他管。
老王爺事多,不讓他管,他不會湊上去管謝家的事。
老王爺管的時候,謝老爺還乖一點,老王爺一放任,謝老爺就被養歪了……
謝老爺年少的時候,還仗着老王爺是他姑父,橫行京都,老王爺逮到他,往狠裏揍了一頓,還放了狠話,這才安分了點兒。
但謝家終究還是沒落了,隻能說有煊親王府做靠山,沒人敢欺負謝家,但也沒人真的将謝家放在眼裏,不過就是忌憚老王妃罷了。
老王妃很清楚,王爺和謝家關系很淡,如果她一旦死了,王爺不會對謝家有多少照拂,隻是面子上過的去罷了,等到楚慕元繼承王府,和謝家的關系就更遠了。
那時候,謝家如果沒有後起之秀,就真的淪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了。
老王妃想幫襯謝家,王爺心裏清楚,但打楚昂的主意,好歹先問問他的意思吧?
王爺眉頭皺隴道,“老王妃要幫謝家,我不反對,但沒有這麽幫的,你有意把如茵許給昂兒,也得問問昂兒願不願意吧?”
老王妃眸底有一瞬間的暗沉,那邊四太太就道,“王爺這話就不對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着他們小輩自己挑選啊?”
王爺瞥了四太太一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我知道,還是王妃知道?”
四太太瞬間啞巴了,她望着老王妃,不知道怎麽辦好。
老王妃就道,“王爺是怪我擅自做主了?”
王爺對老王妃素來敬重,但敬重不代表就會縱容,他正要說話,結果老王妃先開口道,“我知道這事我有欠考慮,是我太心急了,但謝家到底生養了我和你娘,謝家不争氣,我能坐視不理嗎?”
王爺默然,問道,“那老王妃的意思是?”
老王妃就道,“如茵被氣的跳湖,現在還昏迷不醒,我不知道她醒過來,還會不會尋死覓活,我是下令不許王府下人碎嘴,但難保不會傳到府外去,謝家已經夠子嗣單薄了,我不想如茵再出什麽意外,楚昂年紀也不小了,二老爺夭折多年,也不需要他守孝,我看要不就把他們的親事定下吧。”
都到這份上了,老王妃還要把謝如茵嫁給楚昂,當真是夠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