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和煊親王世子模樣酷似,就連性情都像了七八分,和王爺說話竟這般随意,而且王爺很器重他的樣子,對世子,王爺都沒這樣贊同過啊。
如果王爺方才沒有提議把這少年過繼給二房承爵,他們都不懷疑王爺将來會把世子之位給他繼承。
看到這情形,皇上眉頭皺了又皺。
王爺便對楚昂道,“上前給皇上請安。”
楚昂就乖順的給皇上請安了,皇上點頭道,“行了,朕見過了,朕同意他繼承安承侯府。”
先前皇上明擺就不同意,否則也不會把楚昂叫來先看看了,這是要找茬不同意,現在又突然同意了。
大臣們都懂皇上的心思,王爺如此器重這少年,過繼給二房,也算是斷了他繼承王府爵位的可能了。
比起楚二少爺,這少年對世子爺的威脅明顯更大一些啊。
皇上對世子爺當真是關心至極。
王爺就是知道皇上是爲楚慕元打算,所以才露了對楚昂寵愛至極的神情,不然讓皇上同意,不會那麽容易。
至于楚昂說讓東齊戚王安心住下,不必催他離開,王爺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說,但他眸底流露的自信,他決定選擇相信他。
做重孫兒的總不至于坑曾祖父吧。
雖然楚昂并不是很樂意繼承安承侯府,但皇上同意讓他繼承,他還得叩謝聖恩。
等他謝完,皇上便道,“退下吧。”
楚昂嘴角一抽。
不是吧,把他從被窩裏叫來,就聽皇上說這麽兩句話,然後就讓他回去?
多說幾句,好歹讓他覺得這一趟來的還算值得。
見楚昂沒轉身,王爺便道,“去偏殿等我。”
楚昂點點頭,這才告退。
隻是出了大殿,就逮着一路過的小公公道,“去禦膳房給我端點吃的來,要清淡點。”
衆大臣,“……。”
現在他們有點相信這少年是煊親王世子的孿生弟弟了,前些日子,煊親王世子蹭吃的,被皇上轟走了,這又來一個。
要不是這少年個子稍小一點,真的要懷疑方才來的就是煊親王世子了。
楚昂就在偏殿吃着早飯,等王爺下朝。
吃完,喝了半盞茶,就有公公過來請他了。
隻是等他出偏殿,見到王爺的時候,楚昂是一臉黑線,哭笑不得。
因爲有大臣在委婉的向王爺打探他是不是定親了……
這是要給他娶媳婦的節奏啊!
也是,他現在是祖父的孿生弟弟,祖父都娶祖母了,他自然到娶媳婦的年紀了。
可是他要娶媳婦,也不是現在娶啊,這裏随便一個姑娘拉出來都比他大幾十歲啊啊啊!
見别人打楚昂的主意,王爺也是哭笑不得,隻道,“二老爺還未下葬,他既然過繼了,就算不守孝三年,三五個月還是要守的,親事不急。”
煊親王府當然不急了,就憑他是煊親王世子的孿生弟弟,煊親王和王妃親生,皇上的親外甥,想嫁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急的是那些姑娘啊,晚了指不定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這些大臣太熱情了,王爺實在招架不住,趕緊打發走了。
楚昂耷拉雙肩,那焉焉的模樣,王爺看的實在可樂。
兩人一同騎馬回王府。
兩人剛出宮,那邊昭郡王就騎馬走過來。
先給王爺請安,然後就看着楚昂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楚昂就裝傻了,“給什麽解釋啊,我可是在幫你,不用謝我。”
昭郡王眉頭隴緊,“幫我?你偷我令牌怎麽是幫我?”
楚昂嘴角一抽,“你是指令牌?”
“不然呢?”昭郡王盯着他,伸手道,“令牌該還我了吧?”
楚昂搖頭,“令牌我是還不了,我把它送人了。”
昭郡王,“……。”
那令牌是他的啊,他偷拿出京,他都急的不行了,怎麽能送人呢,那不是送人的東西啊。
見昭郡王怔住不說話,楚昂朝他走近兩步,勾了他脖子,哥兩好道,“别急啊,令牌丢不了,保不準今天就回你手裏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麽?”
昭郡王扶額,“就是你,我才不放心……。”
住在昭王府的日子,他就沒做過一件叫人放心的事。
楚昂,“……。”
要不要這麽拆台啊?
他有那麽不靠譜麽?
“這一次絕對靠譜,要不,我給你發個誓?”
昭郡王能讓他發誓嗎,何況王爺還騎在馬背上看着呢。
閑聊了幾句,昭郡王還急着進宮,就先走一步了。
楚昂和王爺則繼續回王府。
一路上,王爺幾次欲言又止,楚昂見了就道,“父王是想知道二叔是不是還活着?”
“我想知道他在哪裏,但是你不能說将來……。”
王爺看着楚昂,卻見他兩眼望天。
嘴巴輕動,但是沒發出聲音來,那樣子,仿佛是在試探會不會遭雷劈。
咦,不打雷?
楚昂就放心了,“我也沒見過二老爺,族譜上隻記載他入贅十四載,軍功封侯……。”
侯字話音剛出,晴朗的天空,轟隆一聲巨雷聲傳來,吓的楚昂臉都白了。
要不要這麽靈驗啊,一說就打雷。
别說楚昂吓一跳了,王爺也吓的不輕。
萬一真因爲他問話,讓楚昂被雷劈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跟王妃和慕兒交代了。
楚昂嘴巴閉的緊緊的,再不敢說一個字了。
其實他也挺納悶的,明明族譜上寫着安承侯是軍功封侯,可現在爵位卻是追封的。
楚昂沒再說話,然而他方才說的,對王爺來說,已經足夠了。
軍功封侯。
族譜不論是誰寫的,都是真實的,追封不可能變成軍功封侯,唯一的解釋就是将來二老爺回來時,爲朝廷立下赫赫戰功,追封變成了實封。
也就是說,二老爺現在有可能就在軍營裏。
隻是他不記得有哪位将軍是入贅的啊。
不過,現在至少有了一個追查的方向。
蘅蕪院花園裏,沈玥正看着王妃修剪花枝,突然而至的打雷聲,吓了她一大跳。
她拍着胸口,将那股不安拍散。
直覺告訴她,這雷聲和楚昂脫不了幹系。
打雷聲,她也聽過不少,可是除了奉承門被劈那次,就這一次讓她不安。
他是不是又說将來的事了?
她怎麽覺得楚昂能來這裏,和她有關?
正想着呢,拱門處進來一丫鬟,手裏拿着拜帖,福身道,“王妃,趙大太太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