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但凡招惹煊親王世子,輕則鼻青臉腫,重則缺胳膊斷腿,但牽連其父母的少之又少,不說沒有,但是很少。
可是,你看招惹了沈大姑娘的,這才短短一個月呢,馮家抄家流放,宜春侯府被貶,現在又要再加一個吳家了。
這背後給她撐腰的都是煊親王世子啊。
得罪煊親王世子,打一頓就算完事了,以後看到他繞道走,絕不禍及爹娘兄弟。
可得罪了沈大姑娘,那是一家老小,有多遠滾多遠啊。
沈大姑娘排在煊親王世子之上,誰有意見?
這些流言就叫沈玥哭笑不得了,還有更叫她欲哭無淚的,外面盛傳某世子懼内……
媳婦還沒娶進門呢,懼内之名已經遠播了。
對于這些流言,某世子聽後,有些炸毛,他橫行京都多年,還沒怕過誰呢,居然敢給他摁一個懼内的名聲,出來,保住不打死他。
“爺,這名聲委實不好聽啊,有損爺的威名。”
秦牧覺得怎麽也想想辦法把這破名聲給去了。
楚慕元斜了他一眼。
他能不知道這名聲不好聽,可怎麽正名呢,把世子妃抓到城牆上,大庭廣衆之下打一頓來正名?
要真那樣,隻怕會被她當衆活活掐死,到時候把懼内的名聲給坐實了。
想了半天,某男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煩躁的出了臨墨軒,打算去街上逛逛,看誰敢嚼舌根,打他一頓出出氣。
可是才出臨墨軒呢,就碰到了二少爺楚桓元,見楚慕元心煩氣躁,他笑道,“街上盛傳大哥懼内,莫不是因爲這個生氣吧?”
楚慕元斜了他一眼,折扇輕搖,“懼内又如何?楚家祖上懼内的又不止一個,追随老祖的步伐,有何不妥?”
一句話,叫楚桓元張口無言。
而楚慕元自己的怒氣,竟也因這一句嗆駁楚桓元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就是懼内,有什麽好惱火的?
懼不懼内,本世子心裏清楚,犯的着跟外人解釋嗎?
本世子就算真懼内了,怎麽的,懼内了,打你們照樣不敢還手。
想通了,也就釋然了,心情也敞亮了。
看着他沒見郁結散去,楚桓元都覺得莫名其妙,他道,“楚家老祖那不是懼内,是那疼媳婦,打那之後,可沒哪個楚家男兒懼内過,大哥如此寬慰自己……。”
他沒有說話,隻笑了一聲。
楚慕元也笑了,“沒有嗎?我看是你不知道吧,去問問老王妃,就知道祖父是怎麽對待先王妃的。”
先王妃生前,老王爺對她可是寵溺至極。
她一生氣,老王爺覺得天都要塌了,手足無措,她說一,老王爺從來不說二,隻可惜先王妃過世的早,老王爺又娶了老王妃,這些事,沒人提及罷了,怕勾起老王爺的傷心往事,也怕傷了老王妃的心。
老王爺懼内的事,楚桓元不知道,他們這些孫兒,和老王爺相處的并不多,便是抱都不曾被老王爺抱過,可是楚慕元,不過是老王爺撿回來的,卻沒少騎在老王爺脖子上,年少時,那些羨慕妒忌恨,如今想來,也還刻骨銘心。
“至少父王沒有!”楚桓元道。
楚慕元輕笑一聲,“我看懼内,十有八九和霸道一樣,是楚家男兒的傳統,父王隻是還沒遇到而已,等遇到了,十有八九也乖的……。”
話音未落,就被一陣咳嗽聲給打斷了。
楚慕元回頭,就看到楚總管在掩嘴咳嗽。
在他身前,還有一張黑的泛光,能跟用了百來年的老鍋底有的一拼的臉。
不是王爺,又是何人。
在背後議論王爺,被逮了個正着,也是夠尴尬的。
然而,某男天生不知道尴尬兩個字怎麽寫,一本正經若無其事的問道,“父王是碰巧路過,還是找我的?”
碰巧路過能到臨墨軒大門前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王爺臉色冷肅,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聽到兩個兒子在議論祖上懼内的事,還把他捎帶上了。
“給我過來!”王爺吩咐完,就邁步進了臨墨軒。
楚慕元輕輕一聳肩,邁步跟上。
楚桓元站着沒動,但是眉頭微斂,眸光晦暗莫名,父親最近似乎經常找大哥。
王爺直接去了書房,這一次,沒有坐下,就看着楚慕元。
臉色并不好看。
而且,顯然不是因爲說他懼内的事,楚慕元就問道,“父王這副神情,莫非是藥出了問題?”
“一共三個人用了藥,兩個人情況有所好轉,一人用了,不到一刻鍾就死了。”
死的那個是小副将,體格健碩,便是尋常治療,也有六七成把握能痊愈,卻因爲用了藥,不到一刻鍾就死了。
找到治療藥物的喜悅,瞬間就被沖垮了。
王爺迫切的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藥還能不能繼續用了。
楚慕元一聽用藥死了人,眉頭也嚴肅了起來,猜測道,“被人下毒了?”
“劉軍醫檢查過,沒有下毒。”
“那我去問問她。”
楚慕元到沉香苑的時候,沈玥并不在屋子裏。
她正陪蘇子娴和李岚晴在花園散步呢。
她幫蘇子娴出頭,替她解困,經過兩天休息,蘇子娴氣色好轉了許多,去美人堂挑了兩套頭飾來跟沈玥道謝。
李岚晴是昨天和蘇子娴在美人堂遇到,就約好了一起來。
之前,沈玥救了她弟弟,臨安侯府送了雲錦來道謝,沈玥還了她一套頭飾,她一直想來的,隻是那天打算來,碰巧聽到大夫人從福瑞樓摔下來的消息,就擱置了。
當家主母受了傷,做女兒的就算不侍奉在床前,一般也不會接待客人。
所以她就沒有來了,後來又是調制藥泥,然後進宮,要不是蘇子娴來,她估計要等到沈玥出嫁,一并給她送添妝了。
邊走邊聊,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沈瑤幾個也來了。
一個侯府嫡女,一個尚書府千金,能跟她們交好,有百利而無一害。
有她們的加入,沈玥和她們說話都沒那麽随心了。
又逛了一刻鍾,兩人就告辭了。
沈玥送她們出府,走到二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問蘇子娴,“我之前跟你換的那個荷包,有沒有變成另外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