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國庫窮拿不出來,自會有大臣幫皇上分憂解難的,哪個大臣貪墨了,狠心去查,抄了他的家,一份聘禮也夠了,何況不是每個皇子都這麽送,僅一個太子而已。
這些話,旁人說是大逆不道,可王妃是什麽人,人家跟皇上才是一家的,她說不越矩,誰也反駁不了。
至于崇祖侯府,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王妃丢了這一通話,就施施然走了。
顧側妃氣的眼眶都紅了,等煊親王回來,又跟煊親王告狀。
煊親王早知道楚慕元送納采禮去沈家的事了,他更知道那些納采禮是他自己準備的,雖然未經他允許,但是能讓沈鈞收下,也算是他本事了。
至于說送多了,煊親王能說什麽,那都是老王爺給他的權利,别說送多了,就是十個這麽多,也不在話下,他無權幹涉。
顧側妃哭訴抱怨,煊親王就一句,“王妃說不越矩,就随他吧。”
丢了這一句,王爺也走人了。
隻留下老王妃和顧側妃還有幾位太太在那裏憋悶,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做了世子,處處壓她們兒子一頭,誰能高興的起來?
她們這些兒女雙全的,還不如一個連蛋都沒給王府下一個的王妃,簡直能氣死人。
可再生氣又什麽用,根本沒人搭理她們,隻能幹怄氣。
再說這邊,暖閣裏,沈玥坐在那裏,臉紫成茄子了,不知道在心裏連罵了多少聲不要臉。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啊啊啊!
他居然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坐在那裏,和老夫人,還有沈鈞,外加一個氣的說不出來話的大夫人商議婚期,而且是據理力争。
沒錯,人家在争取盡快迎娶沈玥過門。
而且還是有理有據,說的沈鈞啞口無言。
首先,納采禮是他先送來的。
其次,沈玥是沈家長女,還是嫡長女,做長姐的沒出嫁,好意思輪到那些庶妹嫡妹嗎?
沈瑤的婚期定下了,下個月十八。
婚期既然定下了,就不能随意更改,但先後順序也不能不講,就提前兩天好了,他下個月十六迎娶沈玥過門。
那日子他找人看過了,是個大吉大利,合适迎親嫁娶的好日子。
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啊,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隻隔了兩天,馬馬虎虎湊合了。
隔着一堵厚厚的牆,沈玥都能感覺到她爹沈鈞想一腳将他踹出府去的沖動。
太不要臉了!
都不知道那張妖孽般的臉是怎麽長的,臉皮厚成這樣,她都替他覺得臉紅。
說好的兩個月之内迎娶她過門,怎麽就變成一個月之内了。
她現在越發覺得他把沈瑤和崇祖侯世子湊在一起,打的就是搭崇祖侯世子順風車的主意,搭的如此的歡暢,真是夠了。
别說沈玥覺得他不要臉了,就是站在某男身後的兩暗衛,也是全程用手扶額,把臉遮住了,免得讓人看見他們抽搐的嘴角,額頭上狂掉不止的黑線。
他們就覺得今天爺出門有些不對勁。
現在總算知道了。
節操忘記帶了!
現在回去拿,貌似也來不及了啊。
沈鈞是一忍再忍,老夫人也是手腳無力,這麽一個不要臉,還理直氣壯的孫女婿,她那話不多,溫溫柔柔的孫女兒能不能招架的住啊,雖然納采禮很多,可一時新鮮,哪裏比的上長久恩愛。
屋子裏,沒人說話。
楚慕元看着這個,又望望那個,有些無辜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都對,無可反駁,就是太不要臉了,這些話,由煊親王妃,或者派個總管來,他們都不至于如此無語。
一邊跟他們講規矩,一邊碾壓規矩給他們看,有這樣的嗎?
老夫人穩了穩心神,道,“府裏人手不夠,籌備四姑娘的喜宴已經手忙腳亂了,再添大姑娘,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岔子,我看下下個月十八正合适。”
楚慕元笑了,“不過是人手不夠而已,不算什麽大問題,今天擡聘禮來的一百暗衛,個個都是好手,如果府上忙不開,我可以讓他們留下來幫忙。”
沈玥,“……。”
這邊楚慕元已經讓她無言以對了,可沒想到還有一個更狠的。
大夫人忍不住出手了,“繡房人手不夠買,不知道煊親王府那些拿刀的暗衛,能不能繡的了花。”
楚慕元搖着玉扇,志在必得的眼神滞了下,他撇頭看向大夫人,笑道,“暗衛在綢緞上繡花自然不行,可要在你臉上挑幾朵花來,絕對不在話下,你要不要試試?”
語氣風輕雲淡,如山間竹林,晚風徐徐,再加上那張俊美無匹的絕世容顔,說不出的邪魅。
大夫人臉青了,“你!”
“你什麽你?”楚慕元赫然一笑,“沈大夫人開的起别人的玩笑,就容不得别人開你的玩笑了?”
老夫人斜了大夫人一眼,明知道煊親王世子不好惹,還明着跟他擡杠,這不是找氣受嗎,這還是商議婚期,有脾氣都忍了,要在别處,誰知道會不會直接就在她臉上繡花了,還有那些暗衛……
一百個暗衛啊。
培養一個暗衛要多少心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人物,竟然被使喚擡聘禮來,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正想着呢,就聽楚慕元吩咐秦牧道,“回頭讓宮裏送幾個繡娘來,要最好的。”
秦牧應道,“是。”
楚慕元說完,就端茶喝了。
屋子裏丫鬟婆子都看着他,她們見過他,之前退親來過,也是親自來的,一臉的紅疹,看起來叫人害怕。
這會兒商議婚事,就更叫人害怕了,這哪是商議,分明就是逼婚了。
要錢,他有的是。
缺人,他有暗衛。
沒有繡娘,直接讓宮裏送最好的來。
籌備喜宴,不就這三樣最重要嗎,他都一一解決了,沈家還有理由不答應嗎?
煊親王世子都做到這份上了,而崇祖侯府,不過是崇祖侯夫人來了一趟,說要把出嫁事宜準備的盡善盡美,隻一句話,論誠意,别說幾條街了,煊親王世子都可以甩她到邊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