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香扶沈瑤下來,結果沈瑤根本就站不住,身子往旁邊一歪,沈玥趕緊扶住了她,道,“慢點兒。”
沈瑤眼淚就掉了下來,疼哭了。
沈玥和芝香扶着沈瑤往外走,出了這樣的事,荥陽侯府是待不下去了,隻能先回府了。
有丫鬟過來領路,還拿了件披風來幫沈瑤裹上。
出了門,沈玥就和沈瑤坐上馬車,直奔回府。
沈瑤在荥陽侯出了事,早有下人回來禀告了,她們剛下馬車,大夫人就出來了,眼眶布滿血絲,看着有些駭人。
沈瑤直接撲到大夫人懷裏,哭道,“娘,我沒臉見人了,我不想活了……。”
女兒好端端的出門,結果卻這樣一副樣子回來,大夫人心如刀絞,她還在府裏等着看沈玥的笑話,等着看她摔落火坑裏爬不起來,結果傳回來的卻是她女兒倒黴的消息!
看到沈玥完好無損的站着一旁,臉上還挂着擔憂和同情,大夫人牙關緊咬,恨不得當場撕碎了她。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送沈瑤回屋,待會兒再收拾她。
大夫人送沈瑤走了,沈玥就去了甯瑞院。
沈瑤和崇祖侯世子的事,大夫人知道了,老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好端端的去荥陽侯府賀壽,卻鬧出這樣的醜事來,老夫人對沈瑤是又心疼又惱恨,見了沈玥,她手中佛珠撥弄着,問道,“你們去賀壽,瑤兒怎麽會出事,你沒和她一起?”
沈玥搖頭,再搖頭,“我沒有和四妹妹在一起,看表演時,四妹妹吃着荔枝釀,三妹妹突然過來把她叫走了,我再見到四妹妹時,已經出事了,我也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麽問題,我急着送四妹妹回府,加上荥陽侯府好像出了大事,三妹妹吓壞了,我就沒有向她詢問了。”
沈琦把沈瑤叫走了,這事大家都知道,這對她來說,實在是有利極了。
沈瑤倒黴的事,再怎麽燒都燒不到她身上來,沈琦隻叫沈瑤,沒有叫她,她不是跟屁蟲,人家沒喊她,還屁颠屁颠的跟過去。
沈瑤的倒黴,大夫人一定要個解釋,就讓沈琦給她吧,她給不了。
沈玥什麽都不知道,也說了,等沈琦回來問她,老夫人因爲沈瑤的事煩着,就擺手道,“你回去歇着吧。”
沈玥就福身告退了。
等她走了,老夫人就揉太陽穴了,臉色憔悴,像是蒼老了許多。
孫媽媽站在一旁,見了就道,“事已至此,隻能往好了想了,四姑娘嫁給崇祖侯世子,未嘗不是個好歸宿。”
“好歸宿?”老夫人斜了孫媽媽一眼,“崇祖侯府什麽身份,那是沈家高攀的起的嗎,崇祖侯府會娶四姑娘做嫡妻?”
做不了嫡妻,就隻有做妾了,總不能讓她從此青燈古佛一輩子吧,自家的孫女兒是什麽心性,她還能不清楚。
想到做妾兩個字,老夫人臉色就難看,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孫女兒會給人做妾,哪怕是庶出的,甯可低嫁給人做嫡妻,也不能給人做妾,讓人糟蹋。
想到沈瑤給崇祖侯世子做嫡妻,孫媽媽也覺得希望渺茫,可要是做妾,孫媽媽也不敢想。
大夫人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就算宜春侯府被貶了,四姑娘也是伯府外孫女兒,給一個侯府世子做妾,就太委屈了,就算崇祖侯府身份尊貴,崇祖侯的胞妹是煊親王府側妃,可要是做了妾,就意味着将來崇祖侯世子還會有嫡妻,而且身份不低,要是脾氣好倒也罷了,要是不和善的,就四姑娘那脾氣,讓她晨昏定省立規矩,她絕對會掀桌子的。
這些話,孫媽媽也隻敢放在心裏想,老夫人正煩着呢,說出來不是火上澆油嗎,隻能撿好聽的說,“老夫人别胡思亂想,事情到底如何,等二太太和三姑娘回來,問問清楚再作商議。”
再說沈玥,出了甯瑞院,就直接回沉香苑了。
看到沈玥安然無恙的回來,半夏差點哭了,之前聽到沈瑤出事了,她多麽害怕沈玥也倒黴,隻要她出門,她們幾個丫鬟的心就提的高高的。
半夏很擔心,其實最擔心的還是紫蘇。
之前花園着火了,她差點沒吓破膽子,那是竹屋的方向,沈玥就在那裏啊,她吓的趕緊往竹屋跑,跑太快,還摔了一跤,知道沈玥不在屋子裏,她又急的跟沒頭蒼蠅似的找沈玥,幾次急哭,半夏那種心情,她再理解不過了,她多希望老夫人禁足沈玥,以後再不許姑娘出門了才好,省的擔驚受怕。
幸好沈玥不知道紫蘇盼望她被禁足,不然非得要發飙不可。
見丫鬟擔心她,沈玥心底暖洋洋的,又覺得丫鬟太大驚小怪了,有暗衛護着她的事,她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身上還帶着藥粉和銀針,自保足夠了,絕對不可能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的。
沈玥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捧着靜靜的喝着。
有件事,她實在想不通,那就是沈琦爲什麽沒有中毒。
如果說茶裏沒有毒,是她猜錯了,可秦牧在明月軒香裏下了藥,他是親眼看到沈琦進了屋的,可是她卻一點事都沒有,就太匪夷所思了,難道她百毒不侵?
可百毒不侵,chun藥也是個例外啊,因爲毒藥緻命,而chun藥隻是激發人的原始本性,有着本質的區别。
對春藥免疫,難道沈琦是天生的X冷淡?
可那一對荷花滴露的玉簪,要是真冷淡,她怎麽可能幫崇祖侯世子呢,還有沈瑤譏諷她福命好,登門求親的人會踏破沈家門檻,她那眉間流露的喜悅,顯然對嫁人抱着期盼啊,這個猜測不成立,那就隻剩下……
想到那種可能,沈玥眉頭就緊鎖了,太荒謬了,這怎麽可能呢。
沈玥晃着腦袋,把胡思亂想抛諸腦後。
她捧着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聽到窗戶處有動靜傳來,沈玥趕緊把茶盞放下,起身朝窗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