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想想也是,倒不是她考慮不周,而是這衣裳是昨晚準備的,她沒料到會這樣。
紫蘇就去換了一套淡黃色的裙裳來,伺候沈玥穿上後,便是洗漱,然後梳妝。
吃了早飯過後,沈玥就帶着半夏出門了,直接去了大夫人的幽蘭院。
她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夫人的丫鬟領着一太醫往院子裏走,腳步飛快。
沈玥在心裏默默說了聲對不住,連累這些大夫太醫忙了,不過府裏會給酬勞的,就算什麽都診不出來……
進了院子,往前走了會兒,就看到大夫人内屋前圍了不少人,沈琇和沈珂在,就連阮柔也在。
丫鬟開門,太醫進去之後,又把門關上了。
沈玥走上前,沈琇看到了她,沈玥便問道,“你們怎麽守在外面?”
沈琇微微聳肩道,“我們來了一刻鍾了,母親隻讓四妹妹進去了,也不知道病的有多嚴重。”
可憐她們早飯都沒吃幾口,就趕來了,結果什麽都沒看到,還是大姐姐聰明,這時候來,準是吃過了。
沈玥想,大夫人不讓沈琇她們進屋,大概是痛了一夜,神情憔悴,不希望被人看到,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誰也不願意讓别人看到自己最狼狽的一面。
可不讓她們進去,就一直在院子裏傻等着嗎?
而且,現在已經過去四個時辰了,藥效在消退,不會有晚上那麽疼了,而且,那藥粉不是讓人一直疼,是間歇性的。
一直疼,估計真的能把人疼死。
這不,沈玥剛想到,屋子裏就傳來大夫人叫疼聲了,疼的她歇斯底裏的叫着。
沈玥就挑了個地方,默默的站着。
太醫進屋,待了約莫一刻鍾,就出來了,丫鬟送他離開。
那邊四太太正好過來,便問太醫,大夫人病情如何。
李太醫搖了搖頭,“府上大夫人的病,有些奇怪,像是中毒了,在下查不出具體是什麽因爲,不敢貿然用藥,隻能開些止痛的藥,幫她緩解疼痛,等我回太醫院,會和其他太醫好好商量,如有了醫治的辦***再來府上的。”
四太太點點頭,丫鬟就送李太醫離開了。
四太太來探望,丫鬟進屋禀告了大夫人後,準許大夫人進去了,沈琇想跟進去看看,被丫鬟攔了下來。
沈琇就有些惱火了,她們來探望的,不讓她們進屋,算什麽探望,在外面吹風嗎?
隻是心有不快,也不能表現出來,她一臉擔憂道,“母親病了,我們進屋看一眼才能安心,既然母親心疼我們,不讓我們進屋侍疾,那我們就回院子,抄佛經給母親祈福,希望母親能早日身子康複,無病無災。”
沈琇說完,沈珂點頭附和道,“我們一會兒再來探望母親。”
兩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她們都走了,沈玥自然不會留下,出了幽蘭院,去甯瑞院給老夫人請安。
沒有在甯瑞院多待,隻是請了個安,就借口給大夫人抄佛經祈福,回了沉香苑。
一上午,沈玥都沒有出屋子。
當然了,她也沒有抄佛經,她在畫畫,隻是畫的并不怎麽順心,一團又一團的廢紙丢了一地。
轉眼,就到吃午飯的時辰了。
麥冬去大廚房拎了飯回來,擺好了,請沈玥去用飯。
看着一桌子素菜,素的連根肉絲都看不見,紫蘇就問了,“怎麽這麽素?”
麥冬就道,“大夫人病了,大廚房說這幾日都吃素給大夫人祈福。”
沈玥聽得一笑,要說大夫人病了,那絕對是沒人會祈禱她早日痊愈的,祈福全憑心意,哪有逼着的,她這是自己不好過,就要大家陪着難過啊。
她敢打賭,絕對有人咒大夫人多受些折磨。
沈玥沒說什麽,坐下來吃飯,吃素不妨礙她什麽,正好減肥了。
吃完了飯,遛着食去給大夫人請安。
隻是剛走到幽蘭院門前,就看到倚翠出來,她給沈玥請安,沈玥就問道,“大夫人病情好轉了嗎?”
倚翠輕點了下頭,“說是疼痛減弱了些,但臉上卻起了不少的紅疹子。”
沈玥聽得眼睛睜大,“起紅疹了?”
這怎麽可能呢,她調制的藥壓根就不會導緻人起紅疹啊,是暗衛添的,還是大夫人喝了不少藥,藥性相沖才起的?
倚翠禀告完,就福身告退了,她還得去回禀老夫人。
倚翠往甯瑞院走,沈玥邁步進院子。
這一回,丫鬟沒再将她阻攔在外面,允許她進去了。
屋子裏,除了沈瑤和沈琇她們,還有一夫人,正坐在床榻前。
她握着大夫人的手,寬慰道,“雖然大夫查不出病症來,但疼痛減弱,就說明在好轉,你安心養病,不要瞎想,自己吓唬自己。”
沈玥走近了,才看清楚那貴夫人是誰,是大夫人的胞姐,馮夫人。
馮夫人如今是從三品诰命,真論起來,比大夫人還差一級,但是人家夫君給力。
馮大老爺是從三品運鹽使。
那是一個超級肥差,幾乎可以算的上是朝廷數一數二的肥差事了。
這不,看馮夫人的穿戴,可以說刷大夫人好幾個檔次,這估計還是不能随便炫富,不然能比的上郡王妃了。
馮夫人身側還站着一姑娘,年約十五左右,穿的是雲錦,梳着簡單發髻,但頭上那十幾顆錯落有緻的小東珠,足見一般了。
沈瑤站在她身邊,猶如螢火蟲與皓月争輝,黯然失色。
她站在那裏,端莊大方,雙手交疊,隻是左手上裹着帕子,應該是受傷了。
沈玥上前,給大夫人請安,臉上帶着關切問道,“母親身子可好些了?”
大夫人靠在攢金絲彈花軟枕上,神情難掩疲憊,頭上沒戴什麽頭飾,但梳理的很齊整,臉上布滿了小紅疹,沈玥多看了兩眼。
雖然是小紅疹,但沈玥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那是假的。
沈玥眉頭微挑了,大夫人爲什麽要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