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夫人是理智的,沈家如今根基薄弱,需要信國公府的幫忙,先前她求上門,信國公沒有幫忙,如今他來求沈家,沈家幫了,雖然有些傻,但也體現了夠大度,不計前嫌,以後沈家再有事求信國公,除非他不顧臉面了,否則一般人都不會拒絕的。
所以,老夫人是願意讓沈玥幫着從中調和的,她望着沈玥道,“我看你……。”
隻是才說了幾個字,就被沈鈞給打斷了,他笑道,“姚大姑娘及笄,請了鍾三姑娘去,可見代國公府和順國公府關系密切了,鍾三姑娘又是在順國公府落的水,于情于理,順國公府從中遊說都比玥兒合适,玥兒隻是碰巧救了鍾三姑娘,代國公府也登門道謝過了,讓她貿然去代國公府幫忙說好話,有些攜恩以報了。”
這是不答應幫忙了。
信國公眸光變了一變,老夫人都答應的,他居然不答應。
信國公就望着老夫人了,老夫人心底也納悶呢,兒子不是那麽不理智的人啊,要是順國公府說動了代國公府,又怎麽會讓信國公來一趟?
正想着呢,就聽信國公夫人笑道,“說攜恩以報嚴重了,鄭姑娘也不是故意連累鍾三姑娘落水的,這不是意外嗎,況且鄭姑娘說是被沈大姑娘氣的沒了理智,摔茶盞是爲了洩憤,這才出了事,大姑娘幫忙遊說,也是将自己撇清。”
撇清?一求情就更說不清了好麽,指不定就真成了是她激怒了鄭月,她摔茶盞洩憤,她幫她勸說,是将功折罪。
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她就氣的摔東西了,那她一而再的被鄭月挑釁,她是不是要氣的動刀子了?
自己不反省,還把過錯往她身上推,她就更不會幫忙了。
大夫人坐在那裏,她望着沈鈞道,“我也知道鄭姑娘挑釁大姑娘,太過無禮,但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這是贊同沈玥幫忙的。
但是,沈鈞很固執,他也不說其他的,隻望着信國公道,“還有勞信國公幫我沈家回了冀北侯,這忙,我沈家幫不了。”
回答的很幹脆,絲毫沒有回轉的餘地。
信國公嘴張了張,想再勸兩句,沈鈞已經端茶了。
這是送客茶。
信國公見他如此固執,也不說什麽了,端了茶喝了兩口,然後聊了兩句别的,就起身告辭了。
沈鈞和大夫人親自送他們離開。
等送了人回來,老夫人見到沈鈞就問道,“爲什麽不幫忙?”
她還是覺得這個忙可以幫,隻是兒子都說不幫忙了,她不會當着外人的面和兒子意見不一,況且仕途她關心,沈鈞更關心。
沈鈞覺得他要不給個解釋,大夫人肯定會以爲是他護着玥兒,不願意讓她委屈自己幫鄭月求情,當然了,這也是一方面,沈鈞望着老夫人道,“冀北侯府鄭三老爺被外放的事,根本沒那麽簡單,鍾三姑娘落水隻是一個幌子,不是根本原因。”
“不是因爲落水,那是因爲什麽?”大夫人追問道。
沈鈞瞥了大夫人一眼,“鍾三姑娘是落水了,可如今也沒有性命之虞,代國公府身爲皇後的娘家,會爲了給鍾三姑娘讨一個公道,就開罪一個國公府和一個侯府嗎?”
大夫人聽後,望向老夫人了。
老夫人面色凝重,她怎麽沒想到這一層面,皇後嫡出皇子,已經有十七了,卻至今沒有封爲太子,皇後和代國公心急着呢,四處拉攏群臣,聯名上奏皇上,早立大皇子爲太子,一個國公府和一個侯府,分量不輕,代國公府不可能輕易就得罪他們,尤其代國公府和順國公府關系還不錯,如今這一出,隻怕是順國公府生了異心,代國公府怒了,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呢。
老夫人想通了,也就不說什麽了。
大夫人卻不虞道,“冀北侯和順國公當真是會挑人來說情,咱們沈家門第不顯,信國公和信國公夫人一起登門說情,我沈家不給面子,往後有事也别想求信國公幫忙了。”
老夫人聽後,眼神黯了黯,她道,“既然已經回絕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大夫人一肚子話,老夫人一句便給卡死了,隻能坐在那裏幹喝茶,努力平複心中怒氣。
沈瑤坐在一旁,瞥了沈玥道,“不是說煊親王世子不許你回府,一定要你坐在那裏看着嗎,怎麽回來了?”
沈玥微怔,什麽時候煊親王世子不許她回府了,明明是她不想他好過了,不順着他的意讓他不用吊了,所以在那裏看着的,怎麽傳回沈家,就成了被煊親王世子逼迫的,不過,這樣誤會極好。
沈玥想了想道,“大約是煊親王世子吊夠了,父親又送了台階去,他就不吊了。”
這理由,沒人不信,之前沈琅之不過被吊了一個多時辰,就扛不住了,煊親王世子吊了許久呢,扛不住也正常。
沈鈞見沈玥站在那裏,道,“午飯沒吃吧,先去用飯吧。”
沈玥連連點頭,然後便福身退下了。
她昨兒搬來甯瑞院住,都是和老夫人一起吃的,現在早過了午飯的時辰了,沈玥前腳出門,後腳丫鬟就迎上來問,“奴婢去小廚房傳話,大姑娘可有想吃的飯菜?”
沈玥肚子餓呢,就道,“給我下一碗面條吧。”
丫鬟愣住,隻聽沈玥又加了一句,“多放些辣。”
丫鬟隻好乖乖去小廚房吩咐了。
沈玥是餓狠了,在她看來,下面條是最快的,回了小跨院,喝個半盞茶就能吃面條了。
可是一盞茶喝完,也不見丫鬟端面條來,沈玥就扭眉了,怎麽這麽慢啊?
一等再等。
沈玥翹首以盼,半夏看出來了,就讓麥冬去小廚房問,然後回來禀告沈玥,沈玥是欲哭無淚。
老夫人不喜歡吃面條,一年裏,除了長壽面,基本不吃面,小廚房婆子的手藝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