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一聽是自己兒子在叫喚,皮裘短襖都沒來得及脫,匆忙小跑上了二樓,一進書房就見趙廣耀躺在地上,抱着一隻腿弓着個背哀嚎。
“怎麽回事?”大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氣憤,蹲在趙廣耀身旁着急問。
趙廣耀擠出幾滴眼淚,指着趙錦年大聲道:“娘,他打我,就因爲我進了他的書房!哎喲,我腳扭了,疼……疼死我了……”
大太太一聽是趙錦年打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問青紅皂白,起身拉過趙錦年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重重打在趙錦年臉上,卻生生疼在葉子衿心上。
葉子衿站出來推開大太太,氣憤道:“是你兒子先輕薄我,二少爺發現了及時進來制止,他現在這樣是他自找的!”
大太太見趙錦年旁邊站的女子頭發散亂,緊緊地捂着領口,再看自己兒子,衣衫不整地隻穿了一件薄衫,扣子還全解開着。大太太自知理虧,但也不容葉子衿這樣放肆撒野,随即朝餘媽使了個眼色。
餘媽立刻指着葉子衿的鼻子罵道:“看你一臉狐媚子相,定是你勾引大少爺在先,不然好端端來趙家做什麽?”
葉子衿平白無故被人污蔑,心中一團火越燒越旺,極力克制道:“是三太太派人叫我來量身做旗袍的,然後就撞見了你的好兒子,到底是誰居心叵測!”
此刻,三太太、二太太聞訊後都趕了過來。
大太太見了三太太,厲聲問道:“是你叫了這丫頭來做旗袍的?”
進來的三太太還沒弄清怎麽回事,隻當是大太太知道了自己挪用家裏存的料子做旗袍,戰戰兢兢道:“是的,太太,我下次不敢用家裏的料子做旗袍了,再也不敢了……”
大太太瞪了三太太一眼,喝道:“你個修腳婢也配穿旗袍?要想在趙家呆下去就得給我安分守己,不要做不合規矩的事,管好該管的人。”說完瞟了一眼二太太。
三太太聽了噤聲不語,咬着下唇吓得大氣也不敢喘,手裏不停地絞着一方絲帕。
“咳咳……”二太太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身材消瘦有些病态,卻依舊可以看出昔日名伶的身段和風姿,連用手絹捂着嘴都頗有一番韻味。
“太太說的是,錦年快給大少爺認錯。”二太太似有深意地看了趙錦年一眼。
葉子衿有些驚訝,爲什麽二太太會不問事情原由就直接讓自己的兒子道歉?再說趙錦年是一點兒錯都沒有!
趙錦年看了看母親,似有不甘和無奈,最終沉聲道:“對不起,大哥,我不該動手。”
趙廣耀見有人撐腰,登時又嚣張起來,“對不起就了事了?哎喲……你個野種也敢打我……”趙廣耀本還想繼續罵,可是腳扭了實在疼,疼得他直咬牙說不出話。
葉子衿看着趙錦年平白無故受了委屈,再也沉不住氣,也顧不上什麽禮節不禮節尊卑不尊卑。義正言辭道:“太太,二少爺沒有做錯什麽,如果他不進來救我,我現在也許就……不過我葉子衿不是你們趙家的丫鬟,不會受了欺負還不敢吭聲。如果你們繼續诽謗我,幫真正犯錯的人開脫的話,那麽,法庭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