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在上課,胡發忽然拿出了手機,看了一下短信,臉色變了,舉起了手。
“胡發,什麽事?”上課的老師皺着眉頭問到。
“老師,我要請假,我家出事了。”
“那好,走吧。”老師唯恐惹事上身。
王松想了一下,也舉起了手:“老師,我跟他是死黨,我也請假,看能不能幫上忙。”
“去吧。”
王松很快追上了狂奔向大門的胡發:“出什麽事了,我能幫上忙不?”
胡發也是病急亂投醫,摸出了手機給他看。
王松一看,上面有條短信:“表哥,我輸了五十萬,要被人剁手了。”
王松吓了一跳,但很快想到,自己今非昔比了,也許能幫上忙。
胡發手足無措地說:“我要給姑父說,姑父不會打死老表吧。”
王松說:“不會,親兒子哪兒會打死。趕緊給他打電話。我們先趕去。對了,趕哪裏去?”
胡發說:“我問問。”說完回撥。
電話接通了,有一個兇惡地聲音說:“快送錢來,否則先給你們一根手指頭,剁那小子的。”然後是一個年輕人的哭喊:“表哥,救命,别告訴我爸。”
電話發出打人的聲音:“傻叉,你爸不來,老子找誰要錢。”
“拿錢,否則剁手,沒得商量。”電話裏撂下句話,挂了。
“哎——”還沒打聽清楚,電話就挂了,胡發隻好又打一遍,一接通就吼:“帶錢去哪兒?”
對方靜了一下,說:“高滿酒店39房。“說完又挂了。
兩人火速坐出租趕到,途中給那位倒黴的父親打了電話。
敲開了門,老表眼淚汪汪地被綁着坐在地上,臉上都被打腫了。不過胡發還是認出是自己表弟。旁邊還綁着個妞,渾身抖得像個吓壞的小貓,鼻涕眼淚一塌糊塗,不過還能看出是個小美女。
老表一見胡發,殺豬似的叫了起來:“你可來了,你拿錢了嗎?這些人可厲害了,能掰彎鋼筋。”
胡發鎮靜了一下說:“各位,這是法制社會,不要亂來。”
屋裏幾個壯漢坐在沙發上抽煙,聽胡發這樣說,爲首的哈哈一笑:“法制社會,你看酒店老闆敢報警不?他敢報警,我們天天來扔臭雞蛋。再說,賭賬的事,警察也不好管。”
“放屁。”王松大罵。罵完眼珠一轉:“你敢跟我賭不?賭一百萬。”
胡發大驚失色,說:“王松,别……”
王松沒等他說完,直伸着胳膊把他抱了起來,像捧個布娃娃似的搬到一邊,說:“沒事,你看着,哥哥今非昔比了。”
胡發張了張嘴,自己也不知爲什麽,還是由他去了。
王松嬉皮笑臉地說:“賭什麽?”
幾個大漢已經變了臉色,想不到來了個大力士,爲首的想了想,說:“賭色子。”
說完拿出一個色子放在桌子上一個色盅裏。說:“你先搖。”
王松不動聲色的用透視眼看了一下,色子裏有個小條形磁鐵,桌子下面安了個盒子,裏面是線圈,心裏明白了,是作弊啊。
王松四下打量了一下,把色盅挪到一張茶幾上,說:“我在這裏搖。”
幾個大漢臉色又變了,那茶幾沒動手腳,怎麽玩?
爲首的忙說:“不行,就在這桌子上玩。”
王松學着李瞎子,一搖三晃地走近爲首的大漢,俯身挑釁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說:“普通賭博和作弊賭博的法律性質可不一樣噢。”
幾個大漢交換了一下眼色,爲首的說:“我賭。”
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色子。
“No,no,no.”王松看了一眼,已經了然,又是能作弊的色子,忙搖頭道。從桌子抽屜裏抓出一個色子,說:“用這個。”
幾位大漢心中駭然,這是他們自己人玩錢時用的,是正常色子。
無奈之下,爲首的與王松對坐在茶幾兩邊,說:“賭單雙。”
王松說:“你先搖。”他看過了,這幾個人是新手,色盅竟沒做手腳。
爲首的拿起色子,王松緊盯之下,發現這人也不專業,專業的話,手一摸就把色子換了。可見也是初學乍練。隻是,還是很可惡。
搖了半天,扣下來,王松看得清楚,說:“是四。”
那人倒幹脆,一把揭開,看到真是四時,面如土色。
那人獰笑一下,出人意料地說:“報警。”
王松一笑:“不是說報警沒用嗎?”
那人獰笑得更兇:“不錯,兩邊都抓,沒收賭資。可是,我們本來就是混混,沒名譽可言,你們不同,你們是學生,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嗎?”
說完,發現同夥拿出手機卻不按号,催道:“快打電話報警啊。”
那同夥早被王松催眠了,忽然放下手機,大扇自己耳光:“我壞,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爲首的大喊:“你發什麽瘋?”連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竟然下意識的要按120找醫生。可是還沒按,也同那人一樣大扇自己耳光:“我是畜生,我是畜生,我是……”
其餘的大漢終于明白了狀況,跪在地上哀求不已:“好漢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第一次。”
老表已經不哭了,傻傻地看着這一切,良久說:“我得救了?”
那吓壞的小貓竟比他恢複的還快,嗔道:“你竟然把我忘了,不說我們得救了。”
“哈哈,對,我們得救了。”
這時,一個女人的哭喊聲傳來:“别剁手,我們送錢來了。”
幾個大漢一臉苦相,這個二叉,竟然喊出來了。從催眠中回過神的兩個現在也跪着。
一對中年男女闖了進來,女的抱住老表大哭,男的大叫:“别胡來,這是法制社會。”
胡發說:“姑父,已經被我同學擺平了。”中年男子也看到了跪着的歹徒,抹了把汗,說:“這就好,這就好。”
說完,忙不疊地給王松遞煙,王松忙擺手:“我不吸煙,我不吸煙。”
姑父哈哈大笑:“我糊塗了,我糊塗了。”
接着是警匪片的慣例,警察到了,幾個混混被帶走。幾個人做筆錄。當然老表很聰明的沒提王松賭博的事,隻說大力士八面威風,打得混混屁滾尿流。在測試了王松的力氣後,警察們聰明的沒有深究。
無無子說王松現在有十噸的力量,王松隻使了一點兒,警察們就驚呆了。
散了後,胡發姑父請來了王松父母和胡發的父母,大家擺慶功宴。
王松的父母得知真相後想責備王松冒險,可又不是場合,臉上不悅。
胡發的長輩都是生意場上混的,察言觀色本事一流,馬上把王松一家一頓誇贊,王松父母終于消了氣。
老表交代了事情的真相:他和小女朋友去開房,談及将來,爲沒錢發愁。這時聽着隔壁胡吹,說什麽到米國賭城找死城去打天下,老表上前效忠入夥,那些人假意教老表賭錢,可在老表“輸了”幾十萬後翻臉,要老表拿錢,于是這樣了。
衆人啼笑皆非,還沒聽說過賭博緻富的。
姑父大罵:“臭小子,好好學習,将來接了我的生意,會沒錢嗎?”
老表苦着臉說:“我等不及。再等阿香就老了。再說,你不給我零用錢,我開房的錢還是搬磚掙的。”
姑父大怒:“你曠課去搬磚?”
想了想,說:“也罷,我和你媽去阿香家提親。”
“啊?”阿香大驚:“别啊,伯父,我爸會打死我的。”
姑父說:“大人的心思你不懂,再說了,要打打阿強。”老表名字叫鄭強。他女朋友叫陳香。老表一挺胸:“就是,要打打我。”衆人大笑。
周泰是警察局一個小警員,幾年前,他漲工資了,并且分了一個無味的工作——甄别過期的警局例行錄音。所有到警局的人說過的話其實都偷偷錄下來了,作爲必要時的呈堂證供。他開始不以爲意,可三天後就吓尿了。
他聽一個鬧事精神病的胡言亂語:“2009年,米國發生了大瘟疫……”
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因爲2009年米國确發生了大瘟疫,這沒什麽稀奇,天藍星人都知道,可是馬上想起了什麽,又仔細看了一下錄音年份:1997年。天啊。這是預言。
震驚之餘,他想起上級的可笑囑咐,找到了“神秘調查局”的文件夾,把這份錄音單獨保存進去,又複制一份,發給了一個上級交代的電子郵箱。
周泰今天接了個大任務,領着一位不可說的大人物去找一個中學生。他不是戶籍警,可他是一個知道點兒内幕,又有正規公職身份的人,幹這個合适。最重要的,是要借他的證件唬人,畢竟,有些證件普通人不認識。
其實,神秘調查局的人有普通證件,隻是今天的事有點兒難解釋。不如兩個人來,有一個正常人做解釋。
到了便衣指示的房間,周泰問:“請問,哪位是王松同學。”其實他看到王松了,跟照片上一樣,王松剛辦過身份證,警局有他最新鮮的近照。
王松疑惑地站起來,王松爸媽則有些驚慌。
周泰說:“有一點兒小事情,想找王松同學說說話,真的沒什麽大事,隻是說說話,你們繼續。”
王松給爸媽一個安心的眼神,跟這位警員出去了。
周泰把王松領進了另一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