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詩吟仔細品味了一番徐國仁這番話,似有所悟的輕輕點頭,轉身離開了。
北平,于學忠已經乘坐火車出發趕往定州,少帥張學良的侍從副官李英毅從機要室急匆匆的走了出來,穿過走廊,來到張學良的書房,向他敬禮彙報道:“少帥,獨立第88旅來電。”
張學良聞聲擡頭,招手道:“拿給我。”
李英毅雙手遞上電文,張學良看完後不禁眉頭一皺,大爲不滿道:“這個徐國仁,怎麽能義氣用事呢?小不忍則亂大謀,真是不識好歹。”
李英毅低頭分析道:“興許徐國仁是擔心,此次事件就算他不插手,也脫不了幹系。而且卑職剛出還得到消息,南京方面已經授權給了吳振等人,絕不姑息陳志遠等人,并且下令一批晉綏軍,西北軍從正太線向獨立第88旅駐地挺進。”
張學良仔細一想也是,沾上**這事兒,在當今來說絕不是小事兒。
見事态有愈發嚴重的趨勢,張學良沉吟了片刻,對李英毅吩咐道:“給于學忠發電,讓他告訴徐國仁,馬上交出軍權,我先送他出國避避風頭,等日後再委以重任,否則事态一旦惡化,不但前途盡毀,性命恐怕都難保!”
“是!”李英毅連忙挺身敬禮,轉身領命離去。
于學忠趕到定州後,發現徐國仁早已經率部撤回平陽,又急忙帶着衛兵們弄了幾匹戰馬,火速趕往平陽。
剛到平陽外圍,就被獨立第88旅的騎兵偵察兵發現,表明身份後,騎兵偵察兵們帶着他們趕往平陽去見徐國仁。
這時候,恰好,徐國仁也從得益于郭詩吟的中統身份,得知了一些有用的情報,比如正太線上的西北軍和晉綏軍兵力調動,因此徐國仁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全力備戰了。
得知于學忠到來,徐國仁立即出城迎接,因爲能否把此次事件化險爲夷,全靠這次和于學忠的談話了。
見面之後,徐國仁出于尊敬向于學忠敬了一記軍禮,道:“于長官一路辛苦了。”
于學忠卻一臉責備的道:“徐旅長,你怎麽這麽犟呢?在**這件事情上,問題很嚴重,如果鬧大了,就連少帥都保不住你,你懂不懂?”
徐國仁點頭道:“我明白,但是我也不能出賣我的救命恩人,這是我做人的底線問題,況且,這件事情絕不是表面那麽簡單,省城肯定有人想趁機除掉我,所以,無論我交不交出陳志遠,我恐怕都脫不了幹系。”
于學忠歎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和少帥都懂,但是時局如此,我等也沒辦法。我來之前,少帥特意囑咐我,讓你交出軍權,他再委派其他人接掌獨立第88旅,送你出國先避避風頭,等風聲過了,你再回來,委以重用。”
徐國仁一點都沒有由于,當場拒絕道:“那可不行,如果我被定位共黨分子,恐怕就是出了國也不安全。“徐國仁可不犯傻,曆史上被暗殺的可不少。
沒了軍權,一個小兵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甯可舉旗起義,來一次井岡山和長征,徐國仁也不會放棄軍權,因爲現在他的命不光是自己的,如果他出了問題,那獨立第88旅大部分軍官都可能會跟着遭殃。
于學忠明白徐國仁的擔憂,好聲勸說道:“這點你放心,少帥會派人保護你的。”
“于長官,我敬重你的爲人。但是,獨立第88旅是我起家的部隊,更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錢。所以,讓我交出兵權這件事兒,恕難從命。”徐國仁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于學忠,補充道:“不過,也請長官轉告少帥,無論局勢發展成什麽樣,獨立第88旅永遠不會與東北軍爲敵,不會與少帥爲敵。”
于學忠苦口婆心的道:“徐國仁,你可要三思而後行,一旦情況惡化,你部将會被重新定爲叛軍啊,到時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徐國仁态度堅決道:“我心意已決,長官請勿再勸。”
“于長官一路辛苦,來人安排他們入城休息。”徐國仁朝身後的牛大根等人吩咐道。
于學忠見勸不動徐國仁,生怕留在這裏會有什麽不測,雖然憑直覺,徐國仁不會對自己有什麽不軌的舉動,但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所以,擡手拒絕道:“不必了,我還有事,既然徐旅長心意已決,那我們就此别過,好自爲之。”說完,于學忠意味深長的看了徐國仁一眼,策馬調頭離去。
“于将軍保重,希望日後有機會與您一起并肩殺敵,報效國家!”徐國仁擡手送别道。
于學忠離開後沒多久,省城方面便發來了電文,措辭嚴厲的批評徐國仁幹擾密查組執行任務,嚴令徐國仁立即放人,否則後果自發。
徐國仁得到電文後,直接讓郭詩吟給對方回電,否認密查組趙文一行人被自己扣留,并且力挺陳志遠是一位愛國愛民的好官。
在雙方一番口水戰後,惱羞成怒的吳振緻電西北軍和晉綏軍指揮官,以南京政府的名義命令他們馬上向獨立第88旅防區逼近,試圖逼迫徐國仁就範。
局勢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旅長,晉綏軍兩個師,西北軍一個旅,共計兩萬餘人,正沿着正太線向我們這邊逼近,其中西北軍已經過了定州,晉綏軍也已經渡過了滹沱河!”兩天後,親率騎兵遠出偵察的郭小六,風塵仆仆的返回平陽,一臉凝重的向徐國仁彙報。
徐國仁聽完後,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對身後的牛大根下令道:“集合部隊,準備迎戰!”既然無法和解,戰鬥自然無法避免,徐國仁也不會優柔寡斷,有些時候,拳頭即真理!
“是!”牛大根欣然領命離去。
部隊調動,自然引起了陳志遠的注意,他立即找到徐國仁:“徐旅長,你這是意欲何爲?”
“省城那幫王八蛋,不給咱們活路,那就隻好抄起家夥和他們幹了!”徐國仁微笑着道。
陳志遠卻笑不出來,因爲他明白,這一次如果要真打起來,那徐國仁和他的獨立第88旅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你決定了?”陳志遠沉吟了片刻,擡頭問道。
“決定了,徐某說過,絕不會出賣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沒得談,隻能打了!”徐國仁鄭重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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