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村子都有一種煥然一新,生機勃發的氣息在彌漫。
郭扒皮的大院外,一輛馬車早已經準備妥當,一身洋裝的郭詩吟帶着丫鬟,告别了父母,款款走出自家大院,登上了馬車。
随着馬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而動,朝村外走去。
“小姐,咱們這次去平陽做什麽?”丫鬟一大早就被郭詩吟喊了起來,見小姐又是洗漱又是化妝,匆匆忙吃了早飯,便告别了老爺和夫人,不禁滿肚子的困惑。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在平陽縣城有個同學嗎?”馬車裏,郭詩吟随手撩了下額前的一縷秀發,面含微笑。
“好像是他家是做什麽生意的,我聽小姐您提起過。”丫鬟想了想道。
“就是他,李明志,他家在平陽縣城世代做商,是平陽縣城屈指可數的大富商!”郭詩吟嫣然一笑道。
“我們去找他幹嘛?”丫鬟問道。
“李明志的父親後天過壽,作爲同學,我理應過去祝壽!”郭詩吟道。
“這事兒老爺和夫人知道嗎?”丫鬟問道。
“知道,我爹和李家還有些生意往來,所以,他十分贊成我去參加這次祝壽。”郭詩吟道。
丫鬟想了想,低聲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對那個李明志有意思呀?我可記得,在省城求學的時候,他就追過你,後來,他去了北平,我們去了上海,才一直沒有聯系過。”
郭詩吟聞言羞澀不已,故作嗔怒道:“小丫頭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對他有意思,純粹是看在同學情誼上,才去的!”
其實,郭詩吟内心有她的難言之隐。
她的身份并非複旦大學女學生那麽簡單,還有另一個隐蔽身份,那就是南京國民政府的情報員。準确來說是國民政府中央組織部調查科成員,這個組織乃是著名特務組織,中統的前身。
這次,她返鄉探親隻是順便,其主要的目的,還是要爲了完成上級交給她的任務,秘密策反馮玉祥麾下某部。
而李明志的父親和那位西北軍将領有利益往來,這才是郭詩吟接近李明志的原因所在。
至于喜歡李明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郭詩吟這種接受了新式教育,開闊了眼界,又深受愛國主義思想的熏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看上李明志這種隻會紙上談兵,空談誤國的小纨绔子弟。
她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那種于亂世挽狂瀾于既倒,救民族于危難的亂世英雄,一種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
平陽縣,警察局門口。
守門的警察擡手攔住了就要往裏走的徐國仁三人,上下打量着衣衫破舊的三人喝道:“站住,幹什麽的?”
徐國仁擠出一絲讨好的笑:“大哥,我們是來應聘當警察的!”
俗話說,看門狗最難纏,這警察見徐國仁三個穿的破破爛爛,還帶着鍋碗瓢盆,一看就是鄉下來的苦哈哈,頓生輕蔑道:“就你們,還想當警察,有什麽本事兒?”
徐國仁看了看四周,從身上不動聲色的掏出僅剩的二十枚銅元,悄悄塞到了看門警察手裏笑着道:“大哥,還請您多多通融,要是我們能當上警察,日後少不了您的孝敬。”
此時,第二次北伐剛剛結束,國民政府還未發行法币,所以,銀元和輔币銅元還在流通。
警察掂量了下手中的銅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看你們還算會來事兒,我幫你們去禀報一聲,能不能成,就看你們自個兒的造化了。”
“多謝!多謝!”徐國仁連聲道謝。
下馬問前程,投錢問路,這招放之四海皆準。
沒多大會,那看門警察便去而複返,笑着對徐國仁三人道:“你們今個兒運氣好,我們局長心情不錯,讓你們進去參加應聘。”
“好嘞,多謝大哥!”徐國仁聞言大喜,當下就要往裏走。
看門警察攔下了他們,有些嫌棄的指着三人身上的行李和鍋碗瓢盆、糧食道:“這些東西放下,帶着這玩意兒去見我們局長,那是大不敬知道嗎!”
“沒問題!”徐國仁痛快的帶頭将身上的行李摘下。
“哥,都放下啊?”郭大年有些不放心,這可是他們的口糧。
“放下,放下。”徐國仁擺手示意。
幾分鍾後,他們跟着那看門警察進入到了警察局的後院,這是一處類似訓練場的院落,院子裏有石墩,木質雙杠等健身器材,除此之外,右邊還擺放着一個兵器架,上面放着刀槍棍棒等十八般武器。
一個肥頭大耳,身穿警察服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黑棗木椅子上,那看門警察上前弓腰禀報道:“局長,就是他們三個要當警察!”
胖局長瞥了一眼徐國仁三人,扯着嗓子道:“你們都會點什麽呀?”
“局長,我識文斷字,我這兩個兄弟,一個力氣大,一個會使飛镖,手底下也有些功夫!”徐國仁踏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局長見徐國仁雖然穿着普通,但卻一點都不怯場,渾身上下有種普通鄉下小夥子沒有的氣質,已經暗暗點頭。
“你識字?”
“是的,局長。”徐國仁點頭道。
局長旁邊桌子上放着本三國演義,他拿起随手抛向徐國仁,道:“給我念一遍,我就算你通過。”
書籍即将飛到徐國仁眼前時,被郭虎一把接住!
那局長看在眼裏,滿意的微微點頭道:“不錯,還有你們兩個,有啥本事都使出來了,老子這次招兵買馬,是爲了擴充我縣的治安力量,以便于更好的保境安民,隻要你們有本事,我一概錄用。”
徐國仁從郭虎手裏拿過三國演義,不禁啞然失笑,這也太簡單了,繁體字徐國仁雖然不全會寫,但是認全還是沒問題的。
因爲簡體字就是在繁體字的基礎上衍化來的,兩者有着很多的共同處。
徐國仁當即捧着三國演義像是教書先生一般,朗聲念了起來,郭虎和郭大年對視一眼,也分别走向兵器架和石墩。
兩個上百斤的石墩,郭大年一手一個,輕松拎了起來,怒吼一聲,奮力又扔了出去好幾米遠,轟轟将結實的地面砸出兩個大坑。
郭虎從兵器架上拿下一根水火棍,先是耍了一套棍法,又将一把短刀拿在手中,一聲厲喝,短刀嗖地脫手而出,正中局長身後的一根屋檐梁柱,刀尖入木甚深,刀柄兀自顫抖不已。
局長看的心情大悅,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道:“好,你們三個我收下了,每人每月一塊大洋,跟着我好好幹!”
“多謝局長!”徐國仁三個聞言大喜,同時朝局長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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