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鄒易無意間的舉動,居然就被他打開了族譜中的暗匣。
随着木闆朝兩邊退去,那中間所展示出來的東西卻令得鄒易皺起了眉頭。
一幅不明就裏的圖案,一段同樣用戰國時期齊國文字書寫的圖解,僅此而已,鄒易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麽這一目了然的東西會讓鄒家看得如此重要,仿佛憑借着這個就能振興鄒家一般。
不過,既然費了這麽大勁才打開暗匣,鄒易自然不會放棄一探究竟的打算,捧起族譜,随便找了個蒲團坐下,便是認認真真的研究起這暗匣中所隐藏的秘密。
圖案是雕刻上去的,一位老者踩着兩朵雲彩,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要說整個圖案中出彩的地方就是那老者所踩的兩朵雲彩了,一朵爲白色、一朵爲黑色,除此之外,整個圖案并沒有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緊接着鄒易便是看向了一邊像是用作圖解的文字,雖說這些都是用兩千多年前戰國時期齊國的文字所書寫,不過倒也難不倒他,有着老道這位學究天人的師父,加上三山五湖學宮中半年的學習,雖不敢說能夠像讀白話文一般順暢,不過也就是速度上稍微慢了些,對于理解文字所要表達的意思并不影響。
“老夫姓鄒名衍,是鄒族第一代族長。。。。。。”
僅僅開篇的這幾個字,就把鄒易給震懵了,鄒衍,這名字那是如雷貫耳,戰國時期陰陽學派的創始人,與那老子、莊子、孟子并列的存在,被世人稱之爲鄒子,他的《五行學說》、《五德終始說》、《大九州說》也都流傳至今。
帶着懷疑的态度,鄒易接着往下看,越看下去這眼睛卻是瞪得越大,這鄒家之祖鄒衍和那傳說中的大家鄒衍漸漸的也合二爲一了,事實就是這鄒家的老祖宗的的确确就是那陰陽學派的創始人,被世人稱之爲鄒子的鄒衍。
鄒易這一發現,多得是詫異與震驚,卻依舊無法令其滿意,因爲有了先前的那種錯覺,所以他對這族譜中所隐藏的東西的期盼值也是很高,隻是到目前爲止,依舊沒有任何東西是他感興趣的。
“言止于此,希望後人莫要弱了老夫的名頭,最後再提一句,《主運》、《大聖》隻能算是人之書,《陰陽集》才是天之書,至于《大九州說》。。。。。。”
看到這,鄒易明顯感覺到了鄒家老祖的猶豫,隻見他最後說道:
“至于《大九州說》,便不用去參悟了,等到後人若是能達到極緻的境界,自然便會明白。”
“這就完了?”
鄒易不禁苦笑,這暗匣他的确是打開了,知道了鄒家的由來,知道了鄒家的老祖便是那聲名赫赫的鄒衍,可這些對現在的鄒家也好,對他也好都是毫無用處,難不成讓他去打廣告,昭告世人現在的鄒家乃是鄒衍的後人?
看着木闆上鄒衍的雕像,鄒易陷入了沉思,他也是心思敏捷之人,既然鄒家延續至今都将這暗匣之謎看得如此重要,顯然不會是無的放矢的。
鄒易再一次前前後後、反反複複的推敲起這段話,漸漸的他的目光便是聚焦在了《陰陽集》那三字上,特别是那“陰陽”二字對他的觸動最大,不禁令他想起了陰陽眼,一黑一白正好對應上了陰陽的說法。
隻是這《陰陽集》又是什麽,在鄒易的認知中,鄒衍的著作裏似乎并沒有《陰陽集》一書,陰陽學說倒是有的,不過那也隻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的看法,專業一點來說,就是辯證唯物的哲學思想,而且都是靠陰陽學家們講學流傳至今的,并有具體的文字記載,這倒是有些蹊跷了。
想來想去,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這《陰陽集》的确是鄒衍所著,不過卻沒有爲世人所知,而是留在了鄒氏宗族中,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何如此重要的一部著作,曆史上居然沒有提及一星半點,甚至三山五湖學宮中也沒有記載。
有了這種推論,鄒易也是豁然開朗,或許鄒氏一脈所謂振興鄒家的依仗便是這《陰陽集》了,隻是既然它沒有在上一任族長也就是鄒易外公的身上,那麽這《陰陽集》怕也已經随着鄒家無數次的浮沉與遷徙遺失了。
等到答案浮出水面,鄒易反倒淡然了許多,有些東西能夠得到自然是好的,不過那也要講機緣,機緣不夠,強求也是無用。
想通了這些,鄒易緊皺的眉頭也是松開,接着就要将族譜合上,隻是就在他無意間再次撇到那中間的木雕時,眼神卻是一凝,緊緊的盯住了那老者腳下那一黑一白兩片雲彩,或許換個說法更準确些,應該是那兩朵雲彩仿佛有種魔力般将他的眼神給吸引了進去。
就在鄒易想要将目光強行移開的時候,下一幕的場景卻硬生生的将他的舉動打斷了,隻見那一黑一白兩朵雲彩仿如幻覺般,居然開始旋轉起來,随着這一變化的出現,天地間那一黑一白兩種顔色的能量如受到召喚般,快速的朝着族譜中的雕刻凝聚。
也就幾秒鍾的功夫,那凝聚而來的黑白二色能量逐漸組成了一副圖案,雖然依舊有些淡薄,不過輪廓已成,俨然是一副由黑白二色勾勒而成的陰陽魚圖案。
鄒易長大了嘴巴,看着眼前那緩慢旋轉着的陰陽魚圖案,另外一幅場景卻突兀的出現在他腦海中,那時他不過八歲,在齊雲山不幸的撞上了綁匪,面對那急速飛來的子彈,當時他眼前也是出現了一個陰陽魚圖案,雖說比之眼前的這個要淡的多、小得多,可卻是一模一樣。
深深的震撼中,鄒易也是想了許多,終于明白爲什麽先前看到族譜時會出現令他心動的感覺,恐怕就是因爲這陰陽魚圖案,也終于能夠明白他的雙眼爲什麽會異變成陰陽眼了,或許正是因爲得到了母親的血脈傳承,方才會出現這種異變的情況,這麽說來,這鄒家先祖鄒衍當年怕也是擁有陰陽眼的,否則又爲何留下《陰陽集》,這族譜中的雕刻又如何會出現這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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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後院祠堂,來到客廳,鄒易又恢複了以往的風輕雲淡,仿佛先前在祠堂中發生的一幕幕并未出現一樣,隻是看向老太**慰的一笑。
從鄒易那一笑中,老太太似乎讀懂了什麽,抓着躺椅的手不禁緊了緊,笑道:“易兒,現在你就是鄒家家主了,外婆可也得聽你的了。”
聽到外婆的玩笑話,鄒易撓撓頭尴尬道:“外婆您就别取笑我了,雖說我是族長,可這家裏的事還得您和舅舅幫忙打理,我頂多就是挂個名。”
他自然明白外婆話裏的意思,在她看來既然找到了族譜中的秘藏,那鄒家的振興自然也是有望,而能夠促成這件事的人便是那失散在外多年,直至今日方才相認的外孫鄒易。
正因爲明白外婆此刻的心情,即使在族譜中沒有得到任何幫助,鄒易也是不忍斷了她的那份執念,依舊笑着安慰她,依舊沉默以對的獨自肩負起這份重擔。
一頓午飯是在談笑風生中結束的,席間看到老太太開懷大笑的神态,鄒榮生也是忍不住抹了把老淚,這都多少年了,自從父親去世後,母親還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開心的吃,開心的笑,開心的談話,這久違的一幕又在鄒家大院重現了。
“舅,你那古玩店生意怎麽樣?”
離開時,鄒榮生親自将鄒易送了出來,在後者要求下,兩人便沿着小道邊散步邊聊起了天。
“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
鄒榮生苦笑着說道:“自從你外婆身體掉下去,家裏的錢就沒夠用過,這些年古玩店的收入十成十的都貼補家用了,所以也沒敢再出去倒騰,一直都是在吃老本。”
聽到這話,鄒易心裏一酸,對這舅舅也是越發親切了些,鄒家已經如此落魄,那塊價值少說也要千八百萬的古玉說送就送給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見這位舅舅對他的關愛有多深了。
思索片刻,鄒易接着說道:“鄒氏古玩現如今也算是鄒家的立根之本了,而且舅舅你也是耗費了諸多心血才掙得現在的名聲,所以這鄒氏古玩是絕對不能湮滅的。”
“這樣吧,舅舅,既然外婆的身體已經有了起色,你也就不要再畏首畏尾的了,從明天開始就出去轉轉,有看中的東西盡管出手。”
“這。。。。。。”
鄒易這想法是好的,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鄒榮生不是不想出手,隻是囊中羞澀,想出手,可沒資本啊。
笑了笑,自然是明白他的難處,鄒易接過話來說道:“方便的話,舅舅若是尋摸到什麽物件,帶我也去看看,長長見識也好。”
“這。。。。。。”
鄒榮生再一次的猶豫,第一次是因爲囊中羞澀,這一次則是聽懂了鄒易話中的意思,這外甥顯然是想自掏腰包替鄒氏古玩盤貨了。
“好吧”
想了片刻,鄒榮生無奈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先不說這也是外甥的一番心意,就說鄒易現在可是鄒家族長,若是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雖說答應了,可鄒榮生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外甥的錢可不能随便拿,即便對方現在是族長,可畢竟才上大學,傳出去了是會被人恥笑的。
所以,鄒榮生心琢磨着,到時候尋摸個價值高點的物件,然後帶上鄒易去瞧瞧,等到他拿不出那麽多錢,這事自然也就過去了,雖然有些駁面子,可能讓他認清現狀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