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蘇易來到劍冢,已經過去了四月有餘,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醉心于獨孤九劍的修煉,除了中間曾經回過一趟襄陽城,補給一些生活用品,其他時間均不曾出谷半步,到如今,獨孤九劍終于勉強可算是小成了。
獨孤九劍,無招無式,因此修煉起來對持劍之人的悟性要求極高,而且修煉之時,極易步入俗套,須得有人用世間各種各樣不同的劍法喂招才行,否則,所謂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便會成爲隻能專克一門武學的劍法,後世令狐沖學習獨孤九劍之時,便是有風清揚用五嶽劍派各種劍法爲他喂招。
人家有前輩福蔭保佑,蘇易可沒有這麽好的運氣,所幸他曾從書中見過張三豐教導張無忌太極劍法,試着将所有招式盡皆忘記,心思空靈之下,竟然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能夠在短短四個月的功夫将獨孤九劍修至小成,不得不說蘇易這是瞎貓逮着死耗子了。
如今天外大雪彌漫,地上的積雪已經厚到了足以将人的雙膝埋住,莫說練劍了,就是行走都極爲艱難,索性在山洞中休整一天。
而神雕此刻也老老實實的坐在山洞裏,大冬天的,各種蛇類盡皆冬眠,猛禽兇獸也都各自窩在家裏休息,它便是出去覓食,也找不到什麽像樣的獵物。
若是往年,爲了果腹,倒是不得不辛苦出去,可如今有了蘇易這個大壕,他從襄陽城外直接運來了一車的補給,各種肉類,在寒冷的冬天,到是也不虞肉類食材發臭。
看着洞外的飄雪,無數雪花飄飄灑灑而下,而在蘇易眼中,每一片雪花都有着自己獨特的外形,或五星,或六角,各自不相同,他竟然能夠将它們悉數看清,看來九陽真氣又有了不少的進益!
良久之後,一聲歎息響起,蘇易歎道:“想不到啊,本少爺穿越異界,第一次過年竟然是和一隻鳥一起過的,而且連點像樣的食物都沒有,我身爲堂堂小王爺,不說滿漢全席吧,起碼不也得定個百八十桌的酒宴,大肆慶祝熱鬧一番?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是他第N次如此感歎了,自從一個多月前在劍冢之内過完了大年夜,他便一直對這個寒酸的大年夜念念不忘,仿佛多委屈了他一樣。
當然這也不是對神雕有什麽意見,隻是蘇易本身就不是什麽耐得住寂寞的人,之前能在劍冢住上這麽久的時光,純粹是獨孤九劍太過精妙,他鑽研的入迷,方才忘記了時間。
通過忘劍之法的修煉,蘇易如今獨孤九劍已達小成之境,之後再想有所進益,已經不是閉門苦修所能做到了……再加上剛剛過完了新年,蘇易那顆本就不安分的心,頓時活躍了起來,若非恰巧趕上大雪封山,恐怕他早已經離開劍冢出外闖蕩了。
更何況,蘇易現在很想試試,如今自己的劍法和丘處機比起來,到底誰強?身懷絕世劍法卻找不到試劍之人,便如錦衣夜行一般無趣之極,由不得蘇易滿腔的不甘了。
對于蘇易的唠叨,神雕早已經耳朵都聽出了繭子,它現在也學精明了,撂着這家夥不理是最好的決定,隻見它歪歪斜斜的懶散躺在山洞的角落,嘴裏支支吾吾嘀咕着什麽,卻是口齒模糊不清,而在它的右翅肋下,一大壇子烈酒已經隻剩一點底子了,它竟然喝醉了。
蘇易不滿的瞪了神雕一眼,看着天外飛舞的大雪,突然間心中大動,長嘯一聲,翻身跳出了山洞,拔出青冥劍,在這漫天飛雪之中,舞起劍來。
蘇易如今劍法極爲精深,各式劍招揮灑自如,一把劍仿佛化身千萬,劍招之中,卻是已經再也看不到以前魅影劍法或者全真劍法的影子了,或者說他用出的根本就不再是劍招了,而是随心所欲的肆意揮舞,密集的雪花紛湧落下,竟然沒有一朵能夠透過密不透風的劍網,落到他的身上。
練到最後,蘇易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啊~~~~~”
他如今的内力何其雄厚,随着他的大聲呐喊,已經落下的雪花頓時又被震飛了起來,重新回到了天空之上,而已經被厚重的雪壓的低頭乞憐的幹枯樹枝,也猛然間擡頭而立,脫離了雪花的壓迫。
這一聲長嘯,竟然持續了足足數盞茶的功夫,絲毫不見竭勢,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神雕正迷迷糊糊的在那裏迷醉,聽得這長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見蘇易正在雪地上仰天長嘯,嘴裏嘀咕了幾聲,翻身過去,繼續睡去了。
長嘯過後,蘇易頓覺心間一陣透徹,他微微笑了笑,頗爲不舍的看了神雕一眼,暗自下了決定,果然已經到了出山的時候了呀!
總不能真的在山裏面和一隻鳥孤獨終老吧?再怎麽佩服獨孤求敗,他老人家的處世之法卻是萬萬學不得的,就是真想隐居深山了,怎麽也得找個萌妹子才是,找個鳥算是什麽情況?
對于前輩的古怪癖好,蘇易隻能心裏暗歎果然不愧前輩高人,就連找老伴都要與旁人來得與衆不同,能跟一隻鳥過一輩子的高人,實非我等凡人所能妄自比拟啊!
轉身回到山洞裏面,此刻蘇易仍是身上幹淨利落,連一片雪花都找不到,之前耍劍之時,劍招密不透風,大雪自然難以侵入,而後來,他體内的九陽真氣奔騰不息,雪花尚未近得他三尺之内,便已經盡數融化,又哪裏能到得了他的身上。
踢了踢醉倒的神雕,蘇易說道:“雕兄,我已經決定要離開劍冢了,你是陪我一起呢?陪我一起呢?還是……陪我一起呢?”
他自然是滿心希望神雕能夠和他同行,撈一個神雕大俠的名頭豈不是帥呆了酷斃了?反正這稱号本來就是自己兒子的,如今楊過這倒黴孩子已經被蘇易憑空弄沒了蹤迹,他自然沒理由對這稱号客氣……
神雕擡起頭,眼神難明的看了蘇易一眼,對他提出要離開竟然沒有絲毫驚訝,看來雖然是一隻扁毛禽類,但老鳥就是老鳥,它竟然是早就發現了蘇易有了去意。
沉默良久之後,神雕朝着獨孤求敗墳墓的方向努了努嘴,咕咕叫了兩聲。
蘇易道:“你是說你擔心你不在了,會有人破壞獨孤前輩的墓碑?”
神雕點了點頭。
見神雕拒絕與他同行,蘇易頓生不舍之意,和神雕**已久,自然是極有感情的,猛然間要分開,他真有點不适應。
神雕又咕咕叫了兩聲。
“你是讓我幫你買足夠多的烈酒?”
“咕咕……”
蘇易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心頭一點不舍的離别之意頓時盡皆散去,也是,何必做這小兒女之态呢!
“雕兄,咱們今天不醉不休,待得明日,我定幫你把全襄陽城所有的美酒都買回來!”
蘇易提起一壇美酒,拍開泥封,大口灌了起來。
喝完一口,酒壇遞給神雕,神雕就着蘇易的手,咕嘟咕嘟也喝了一大口,一人一雕你一口我一口,喝的是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