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蕭楠夫婦的心事,但說皇宮,趙祯和一衆臣子入宮後的當天上午巳時中左右,皇宮就被人管控,禁衛軍統領曹儀突然昏迷不醒,護衛宮廷的重責就落到了副将李三郎身上,而李三郎也不知怎麽回事,一大早就開始拉肚子,剛開始還不算嚴重,平均一柱多香時間才上一次廁所。
可接着卻是越來越頻繁,平均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要跑一趟廁所,剛開始兩次李三郎沒怎麽在意,等後面不停往廁所跑的時候,再加上今日的情況特殊,他想找太醫給自己看看也沒機會,他一身功夫雖已到了通元境,也禁不住這樣拉。
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拉得渾身發軟,就在他第N次顫顫悠悠的從茅房出來的時候,突感一陣勁風襲體,他下意識的想閃,可全無力氣的身體讓他反應遲鈍了許多,隻感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他甚至連襲擊自己的人都沒看清楚便失去了意識。
内殿中,入朝的衆官員入宮之後,先去福甯宮拜了先皇遺體,拜完之後衆臣就來到了大慶殿,商量準備恭請新君登基一事,通常情況,皇帝駕崩之前,會寫好遺旨或口喻,再由重臣喧讀聖旨,如此一來,太子登基才算順理成章。
但今個兒情況有些不一樣,皇帝是一夜睡了過去,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時候駕崩,自然也沒寫遺旨沒有留口谕,不過好在太子早已冊立,又有一年多的監國經驗,監國期間衆臣都對這個太子十分滿意,皇帝這個時候駕崩,即便沒有遺旨口谕,太子繼位也合情合理。
衆臣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就決定由兩位首輔和親王打頭,帶着幾位重臣去請趙祯過來登基,趙祯之前留在福甯宮。(咳,咳,據說古代新皇登基的時候都有這麽個毛病,即需大臣們連請幾次,太子先推幾次,最後再本着衆臣之意難違半推半就的上位,即便是心裏想上位想得發瘋的人也少不了要走這個章程,趙祯自然也不能例外,在作者君看來,這是人性矯情一詞最淋漓盡緻的演繹,哈哈。)
趙祯被大家三催四請的請到大慶殿,在衆臣的呼聲中,正要朝那張至高無上的椅子上走去的時候,殿門口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慢着!”此聲一出,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着殿門口望去,隻見原被囚在冷宮的江皇後被兩名宮女攙扶着走了進來。
“江貴人,你不是在冷宮中麽?誰允許你來此地的?”趙祯的視線與她撞在一起,眼眸不由微微眯了一眯,沉聲開口道,江皇後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已被降爲貴人。
“呵呵,我是如何來的就用不着太子殿下費心了,我隻想問了句諸位大臣,太子登基,是不是應該請遺诏啊?”江皇後似笑非笑的看了趙祯一眼,随後将目光轉落到以江閣老爲首的幾名重臣身上,慢慢的開口道。
“先皇去得突然,确未來得及立遺诏,不過太子早已冊立,近數月來,宮中一應事務皆是太子在監理,現先皇駕崩,即便沒有遺诏,太子即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倒是江貴人,你明明早被先皇打入冷宮,卻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在大慶殿,倒是讓我們意外的緊。”離她所在位置比較近的寇準,皺眉的走到她身旁,開口道。
(咳,咳,成史上這個時候的寇準已經逝世,不過咱們這是新宋,很多人的生死時間都發生了改變,這家夥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也不是什麽奇怪事。)
對江皇後突然出現在此地感到驚訝和意外的人自然不隻寇準一個,大家在看到江皇後之後,視線便不自覺的往殿外搜尋過去,這一掃之下,心頭大震,站在殿門口外的兩個身影既非禁衛軍統領曹儀,也不是今日拱護庭衛的負責人李三郎,而是這會應該遠在西衛營的禁衛軍的副統領楊靖昌和江家五爺的公子江筳。
看到大殿外的那兩個人,再瞧瞧已站在殿中的江皇後,大家夥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這顯然是江皇後已與淮陰侯楊家(楊靖昌是淮陰侯的嫡長子,也是世子),以及她的母族江家聯手發動了政變,控制了皇宮。(皇後打入冷宮,太子被廢的時候,皇後母家隻是奪了爵,其他靠自身本領入仕,同時與太子牽扯不深的人并未受牽連,真要牽連,江閣老也是江家一族,可不好弄。)
“寇大人,本宮知道你一向忠心耿耿,不過本宮突然出現在大慶殿,并非擅違先皇遺志,而是授先皇遺命,出來除奸逆,撥亂反正罷了,先皇在數月前,拟有一道遺旨放在本宮這裏,若是諸位大人不信,我這便可将聖旨拿出來。”江皇後仿若察覺不到衆臣的心事,她一臉平靜看了寇準一眼,随後視線又在其他官員身上轉了一轉,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卻不知你要除的奸逆是誰,要爲其平反的又是誰?”沒人要求看她的聖旨,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江閣老慢吞吞的走了過來,他像是首次才認識自己這個侄女一般,目光落在她身上足足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才開口道。
“叔父。”大概是江閣老這些年來的積威太重之故,即便此時的江皇後已覺勝劵在握,可突然對上江閣老,她心神亦不自覺的顫了一顫,足下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很怕我?就你這心性和膽量,想搞政變,怕是不行啊。”江閣老靜靜的看了她幾眼,雙眉一揚,忽然笑了起來。
“叔父,真正搞政變的人是你罷,你把持朝政數十年,其權力之盛用權傾朝野已不足形容,你随便分咐一句話,就比陛下的聖旨還有效,先皇登基二十餘年,他做哪一件事不需要看你的臉色?你因不喜歡本宮和先太子,就從民間随便尋了個野種回來,說是皇帝流落民間的血脈,緊接着又不折手段的把我們母子倆擠下位,把這個野種給扶了上來。”
“本宮當年爲什麽會被打入冷宮,前太子爲何會被廢?在場的大人誰人不知這一切皆乃陛下受你脅迫之故?”江皇後被江閣老臉上的嘲意激得理智盡失,心頭這麽些年來對江閣老所積累的恨意如潮水般湧了出來,她平靜的面容變得猙獰無比,但見她手指一伸,單指指着江閣老的鼻子,歇斯底裏的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