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記,府中城、小川城等地如今還是否在小田家的掌控中?”小山朝幸一邊看着常陸國的地圖一邊問着方才走進大廣間裏的高梨内記。
“府中城、小川城、石崗城、竹原城等地都在昨日陷落,江戶軍讨死五百餘小田軍獲得大勝。小田軍目前被迫退往三村城和小田城休整。照這樣下去,真壁家遲早要遭到江戶軍的南北兩路夾擊啊!”高梨内記搖了搖頭後說道。
“小田家好歹還是關東的武家名門,竟然連一個靠下克上起家的江戶家都無法擊敗。”小山朝幸冷笑了一下後說道。
“主公,話也不能這麽說啊!至少小田家是以一己之力與江戶家交戰的,根本沒有獲得任何的援助。小田家不管是在财力還是戰力都無法和江戶家相提并論,小田家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實屬不易了。而我方的牛久城、江戶崎城、久野城、龍之崎城等地由于在江戶家的煽動下爆發了國人一揆,導緻南常陸諸将無力前去救援。”高梨内記無奈的說道。
“南常陸諸将隻是不願意聽從我的調遣而已。難波田殿、宮城伊豆守殿等家中重臣早在攻略南常陸時就将南常陸的國人領主們的家臣郎黨大部分肅清了。如今爆發的南常陸國人一揆中,敵方參與進去的僅僅隻是幾條漏網之魚罷了,根本不足爲患。眼下,我軍的大敵仍然是江戶家和佐竹家的舊臣。”小山朝幸此刻也根本不想去理會南常陸諸将,雖然自己拿到了朝定的和泉守兼定,但是這劍也不能亂用的,眼下仗還沒開打就斬了家中譜代家臣和旗本衆,對内影響有些不好。
“但是江戶軍五千餘即将兵臨笠間城城下,江戶家在府中城、小川城、石崗城、竹原城等地尚有四千餘軍勢。若是我軍沒有在獲得南常陸諸将的支持,那麽府中城、小川城、石崗城、竹原城等地的江戶軍很有可能會突然北上,到了那時後果就不堪設想······”出浦上總介對此有些憂慮。
“無可奈何。我小山喜兵衛朝幸也不強迫他們。小國、遊佐、鹽屋、茂呂、大貫、西野等将已經先後派人前來告知我,他們已經做好了出兵參陣的準備。沒有木内、松戶、平、丹等将我照樣和江戶軍交戰!”小山朝幸眼下可不指望木内、松戶、平、丹等将能夠對他有多大的幫助。
“我軍與江戶軍不同。他們并不需要在各處城池兵砦留下相當數量的守軍,大量的北常陸國人領主和佐竹家舊臣依舊投奔到了江戶家的麾下。我軍在沒有足夠兵力的前提下很難取得更多的戰果。”高梨内記看了看年輕氣盛的小山朝幸後無奈的說道。
“這個我很清楚,我軍一共才隻有一萬八千軍勢,而江戶家還能驅使大量的常陸國人領主和部分大名家的舊臣。我軍還需要至少數千的兵力,不然連小荷馱隊都無法護送。”小山朝幸對此非常清楚。
“那您爲何不打算再次催促南常陸諸将前來參陣呢?一旦他們率軍前來那我軍就增加了至少四千之衆。”高梨内記覺得就算木内、松戶、平、丹等将隻出工不出力,那麽放在後方守護糧道和小荷馱隊也綽綽有餘了。
“因爲他們不會來,也不想來。比起我,他們更願意接受太田左衛門佐殿、難波田侍從殿、宮城伊豆守殿等家中重臣的指揮。”小山朝幸苦笑了一下後說道。
“其實他們都在南常陸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隻要他們都召集軍勢在領内,做好攻入江戶領的準備,那麽江戶家就不敢調動府中城、小川城、石崗城、竹原城等地的軍勢北上。”高梨内記換了一個思路想了想後說道。
“你覺得可能嗎?他們此刻非常希望能看到我失誤兵敗,怎麽可能會協助我?與其讓他們出兵參陣,還不如想想怎麽向主公讨要援軍吧!”小山朝幸随即想到了朝定在武藏國内還保持着相當數量的軍勢——上州兵和岩付衆。
“您的意思是向鎮府公讨要上州兵?!”出浦上總介立即想到了武藏境内還保持着六千軍勢的上州兵。
“上州兵眼下是主公用來拱衛河越城和武藏的,怎麽可能會派到常陸。我想讨要的是太田左衛門佐殿麾下的岩付衆。”小山朝幸立即想到了此刻閑下來的太田資正。
“好主意!岩付衆能夠召集的兵力不下于三千,其戰力與上州兵相比不相上下,這些年太田左衛門佐殿率領岩付衆可沒少立下戰功啊!”高梨内記點了點頭後說道。
“出浦上總介,你跑一趟河越城,請主公立即派遣岩付衆前來支援我等,你直接向主公說明此刻的情況。若是岩付衆出兵,就讓他們進駐下妻城、海老島城、下館城和築波山,讓他們嚴防江戶軍襲擊我軍的後路和糧道、小荷馱隊。”小山朝幸雖然知道岩付衆的戰力不低,但是卻讓他們守着自己的後路和糧道。
“主公,您這麽做······”高梨内記并不明白小山朝幸的做法。
“既然是能征善戰的軍勢,那麽用來守護我軍的後路和糧道、小荷馱隊不是更好嗎?隻要後路不被切斷、糧道不被切斷、小荷馱隊能夠運輸物資抵達前線,那麽他們便是大功。”小山朝幸解釋給衆人聽他的想法。
“主公英明······”出浦上總介、高梨内記等家臣還是有些不理解小山朝幸的做法,但還是表示支持。
兩天後,出浦上總介便星夜趕到了河越城下。而此時朝定卻安排齋藤道三去照顧土岐賴藝的飲食起居,并準備調解他們主從二人的矛盾。
自從土岐賴藝搬進了河越城外的一所‘土岐館’後,他便沉迷于畫畫。他畫得依舊是鷹,隻是搬到了一處屬于自己的固定住所後,他的畫風立馬就增色了不少。
土岐賴藝也因此得意洋洋地對朝定說道:“因爲這裏并沒有煩心的事情打擾我。”
不管是曾經擔任美濃守護的日子裏還是在各國流浪的日子裏,土岐賴藝總有不少這樣那樣的煩心事,就連之前身邊的妻妾、侍女都先後離開了他。自從土岐賴藝搬進了朝定爲他準備的‘土岐館’後,大部分的煩心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土岐賴藝每天起來都手持畫筆,一直畫到太陽落山都不願放下。他就算累了、乏了就開始飲酒作樂,對世事早就感到厭惡了。
然而,有一個人的突然出現,是的土岐賴藝再次心煩起來。
“臣齋藤山城守利政參見主公,看到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齋藤道三在走廊上向正在畫畫的土岐賴藝問候道。
“你怎麽來了?!”土岐賴藝一聽到久違的齋藤道三的聲音後便再也沒有心情畫畫了。
“主公,鎮府公特意讓臣來繼續當您的家臣。”齋藤道三知道土岐賴藝因爲将他驅逐出美濃國一事而厭惡自己,故而一直用笑臉面對土岐賴藝。
“不用了。我不适合當别人的主君,更不适合當國主。美濃一國自從成爲你的領國之後,齋藤家才稱雄稱霸多長時間?你也應該看到了吧!令郎一死,你的孫子便丢了美濃國。如今是織田家占據了大半個美濃國,武田家還占據着東美濃四郡。真是好笑。”土岐賴藝說着說着便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