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謙信率軍返回越後府中之後迅速調集上越和中越的譜代家臣、旗本衆以及部分揚北衆的軍勢,準備前去支援越中、能登諸将。
當謙信的命令傳到高城後,長尾藤景才回到屋敷并且還沒坐下,就看到長尾興裏(下田長尾家家老,長尾藤景從弟、女婿)、長尾景治(長尾藤景之弟)二人帶着謙信要求出兵的書狀靠了過來。
“兄長大人,府中方面已經連續派了兩批使者前來催促本家出陣越中了,這是書狀。”長尾景治說完後就将書狀遞給了長尾藤景。
“你說什麽?!還要府中方面讓本家出兵?!”長尾藤景看了看要求自己出兵的書狀後氣得是臉色發白。
“眼下越中的柿崎和泉守、大熊備前守、謙忠殿(長尾景連)、鲹坂備中守等将皆被突如其來的一向一揆打得措手不及,能登的宇佐美駿河守、小島左衛門、神保近江守、唐人式部大輔等将則是被匠作畠山氏和長氏舊臣牽制着無法動彈;而奧羽方面的色部修理、大川駿河守等将則是被藤原鎮府領地隔開,無法及時出兵支援。就連常陸的江戶家都聯合佐竹、笠間、鹿島等國人領主的殘黨反叛上杉家,藤原鎮府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騰出手來派兵支援禦屋行殿。若是我等不趁此機會大撈一筆,等到越中、能登兩國都成爲别家領地後,我等再想做些什麽可就晚了。您應該······”長尾興裏話說到一半還沒說完便被長尾藤景打斷了。
“外記!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想讓老夫舉兵謀反不成?!”長尾藤景聽了聽長尾興裏所言像是在勸說他此時舉兵謀反。
“兄長大人您應該清楚,我下田長尾家自從追随府中長尾家那一刻開始就從來沒停過出陣!不論是長尾信濃守也好還是長尾彈正左衛門也好,幾乎是每月都有戰事發生。好不容易等到了現在的禦屋行殿繼任,可還是和曾經一樣,不停的出陣,而賞賜卻幾乎沒有!您僅僅隻是表面上成爲了七手組大将中的一人,實際上權力都在直江大和守和本莊美作守之手,根本無法參與核心事務!”長尾興裏面不改色的解釋道。
“外記,你真是糊塗!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就憑你的這番話老夫就足以大義滅親将你交給禦屋行殿去處置!你這是在陷我下田長尾家于不義!”長尾藤景說完拿起桌上的硯台就往長尾興裏的腳邊扔去。
“兄長大人,您先消消氣,外記也是爲本家的未來着想。”長尾景治立馬走上前去将長尾藤景和長尾興裏拉開一段距離。
“爲本家的未來着想?依老夫看,他是想把我下田長尾一族幾十口人往火坑裏推!”長尾藤景朝長尾興裏瞪了一眼後說道。
“兄長大人您是知道的,先不提陳年往事,就說近幾年吧。出陣能登、上野等地,那次沒有本家參陣?事後本家的領地一寸都沒有增加,就連守護不入的特權都沒了!藏王堂長尾一族的戰功還沒本家多,但是卻轉封後獲得了數萬石領地!而本家如今依舊僅有一萬四千石!”長尾興裏早就對謙信的所作所爲感到不滿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罷了。
“禦屋行殿麾下家臣衆多,越中、能登兩國内土著領主也不少,禦屋行殿肯定還是記得本家的功勞的,若是有肥沃的土地還是會留給本家的。”長尾藤景倒是很樂觀。
“這樣吧,兄長大人您立即修書一封,就說您染了風寒無法再随禦屋行殿出陣越中、能登了,看看禦屋行殿是什麽反應。若是她還記得本家的功勞一定會派人前來慰問和賞賜本家的。”長尾景治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右衛門尉此計甚妙!本家作爲禦屋行殿的一門親族,若是聽聞兄長大人染病肯定會有所表示的。”長尾興裏很是贊同長尾景治的主意。
“罷了,老夫也快到退隐的時候了,就先裝這一次病。”長尾藤景無奈的說道。他倒是想随謙信出陣,好獲得更多的戰功,但想來想去長尾興裏和長尾景治二人說得也不錯,自己爲府中長尾家拼死拼活了那麽多年,領地和權力倒是一點都沒增加,反而連最基本的守護不入的特權都沒了,這是最讓人氣憤的。
“兄長英明!”長尾興裏和長尾景治異口同聲的說道。
當天下午,長尾藤景便派親信家臣長尾木工助火速帶着自己所寫的書信前往春日山城。
九月十五日。荒砥城城主香取彌平太、坂木城城主新保景之、坂戶城城主長尾時宗、湯之谷城城主樋口兼豐、稗生城城主平子房政、三條城城主甘糟景持、下倉山城城主福王寺孝重、與坂城城主直江景綱、加地城城主加地春綱、節黑城城主上野家成、千手城城主下平吉長等将先後率軍抵達府中。
“爲何長尾遠江守還在其領内?”謙信登上福島城的物見台看了看後并沒有看到長尾藤景的身影,這讓謙信感到很不解。在這些率軍前來的家臣中領地最遠的加地春綱都到了,長尾藤景按理來說不可能還在路上。
“啓禀禦屋行殿,長尾遠江守殿已經派遣家臣前來府中,這幾天您還沒來得及去見他。”荒川長實立馬提醒一下謙信,告訴她長尾藤景的家臣已經被晾在春日山城的城下町好幾天了。
“呃······先令加地安藝守爲我的名代,先行率一萬大軍前往越中。”謙信猛然回想起數天前自己在春日山城裏喝得爛醉,根本就沒有在意荒川長實之前彙報過長尾藤景派遣家臣前來的事情。
“那長尾遠江守派來的家臣您是見還是不見?”荒川長實有些尴尬的問道,這個問題其實在幾天前她已經問過謙信一次了。
“讓他去大廣間裏候着,大軍出發後我再去見。”謙信打算先目送一萬大軍離開府中後再去見長尾藤景派來的家臣。
“明白了。”荒川長實随即領命而退。
随後,謙信直到深夜才去見長尾藤景派來的長尾木工助。
“參見禦屋行殿,臣下已經等您很久了。”長尾木工助已經被晾在大廣間裏半天了,雖然期間有人送來水和食物,但是經過漫長的等待已經讓他心生怨言。
“恩。長尾遠江守是怎麽了,爲何不派兵出陣越中、能登?”謙信倒是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問道。
“我家主公在返回高城的途中染上了風寒,加上舊傷發作無法率軍參陣。”長尾木工助闆着臉說道。
“長尾遠江守作爲本家的譜代家老,又是一門親族,既然病了那就好好休養吧,這次可以免除下田長尾家的軍役。”謙信一聽原來是長尾藤景‘病了’就隻好網開一面,免除下田長尾家的軍役負擔。
“真是感激不盡,但是連年征戰,下田長尾家領内土地都荒廢了不少,您看······”長尾木工助做出了一副爲難的樣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