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濃入道宗!匠作山家和加賀一揆他們保證你本領安堵和對你領内秋毫無犯對你來說有何益處?又有何用?”遊佐續光表示不解。
“難道不夠嗎?在下是匠作山家的家臣,難不成就爲了領地的增加而去改仕上杉家的外樣家臣,那樣做反而有意義?”遊佐宗冷笑一下後說道。
“你别忘了匠作山家隻是一個分家支流!而去你此刻腳下的土地是能登國的土地,而現任能登守護是得田城内的宇佐美駿河守定滿殿!金吾山家屢次與幕府對立,如今幕府已經忍無可忍才将能登守護收回,并授予宇佐美駿河守殿。若是他得知你據守金丸和福水兩地謀反,那麽恐怕你守不了幾天。”遊佐續光說完便将誓書和本領安堵的書狀撕毀。
“美作守殿!你這是爲何?!”遊佐宗吃驚的看着遊佐續光在自己的面前将誓書和書狀撕毀。他并沒有想到過遊佐續光會立馬撕毀。
就當遊佐宗還沒反應過來時,遊佐續光就将兩份書信撕毀,還不緊不慢的将放在角落裏的茶具擺好:“我此次前來隻是想與信濃入道一同品茶而已。”
“恐怕此刻的鎮府殿就沒有美作守殿您這樣的雅興了吧?”遊佐宗苦笑了一下道。
“如果認真的話你就輸了。”遊佐續光對着遊佐宗魅然一笑道,“鎮府殿志在天下,管領殿志在恢複天下秩序。但是這些與你我二人何幹?我在意能否在鎮府殿麾下建功立業後擁有一些領地來度過餘生,幾乎半輩子花在勾心鬥角上,我也累了。而你留心金丸、福水兩地的領地和遊佐家在能登的一門總領。管他外面日月變幻!況且,今日你若對幫助現任能登守護宇佐美駿河守殿而攻入能登的鎮府殿下手,豈不是毀了遊佐家的名聲?!同時還會與關東管領殿和北陸、關東、奧羽諸将交惡,那樣做值得嗎?不說遠的,柿崎和泉守殿的領地就與你的領地接壤,他的武名你也應該聽說過,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遊佐宗沉思了良久,覺得不管是匠作山家也好,上杉家也罷。隻要能讓他本領安堵和擔任能登遊佐家的一門總領也就夠了,他也不奢望什麽。另外,遊佐續光的話也不無道理。一旦真的與關東管領家和東國大部分武将交惡,就算不看關東和奧羽地區的武将,光是和他領地接壤和接近的柿崎景家和大熊朝秀等人就已經不好對付了。更别說石動山衆已經被剿滅,遊佐宗已失去了一大屏障。再加上他還是遊佐家的庶流,說不定以後還要靠遊佐續光的運作下自己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還不如趁此機會接應上杉軍主力撤退,還能賣給上杉家一個人情。
于是,遊佐宗便很痛快的答應下來,準備給上杉軍放行。
而另一方面朝定爲了能夠讓主力順利撤離,就安排了長尾藤景、直江景綱和安田長重三人負責擔任殿軍。并且朝定還将大量的鐵炮裝備給他們。
原先朝定是打算讓他們先去支援上杉景信所在的井田城。可是随着匠作山軍的步步逼近,他不得已隻能“棄車保帥”。長尾藤景作爲中越衆中經驗最豐富的領主,直江景綱和安田長重兩人爲了能讓上杉軍主力順利撤離甘願聽從長尾藤景的指揮。
于是,長尾藤景就命直江景綱和安田長重兩人将鐵炮隊埋伏在密林和要道上,一次次的集火射擊,他們進行着層層阻擊。不斷的逼退了匠作山軍的追擊,使其無法阻撓上杉軍主力後撤。
與此同時,末森城城主土肥親真連同加賀高松城的杉浦又五郎等人共七千之衆将井田城包圍起來。由于之前吃的主動放棄了志雄館、羽咋館、末吉城等地,這就直接導緻了井田城内的上杉景信等人完全被孤立起來。
十月十二日,一萬四千上杉軍總算是擺脫了匠作山軍的圍追堵截,分别進駐了能登南部的金丸城、荒山城、石動山、福水館、鹿島館等地,并且在能登南部大規模收購糧草。
朝定回到石動山上已經修繕的差不多的大宮坊大堂内就立即召金丸城的遊佐續光和遊佐宗兩人前來。
“臣下參見鎮府殿!”遊佐續光和遊佐宗兩人一進來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臉色難看的朝定。
“免禮吧。”朝定在撤離的路上就聽到了加藤斷藏的彙報,稍微了解了一些遊佐宗的所作所爲。
“殿下,駿河守殿已經在得田城、鸠場等地連戰數日,讨死敵軍近三千和讨取匠作山家重臣數人,已經遏制了匠作山軍的南下。”池田盛周此時不知遊佐續光和遊佐宗已經到來,就直接在杉木門外彙報道。
“知道了。駿河守看樣子是需要援軍了。”朝定苦笑了一下。宇佐美定滿越是将自己的戰績說得詳細越是讓朝定覺得他需要支援。畢竟他所統轄的東路軍已經損失近半,而匠作山軍卻源源不斷的增加。
“殿下,長尾遠江守、直江大和守等大人在殿後時共戰死四百餘人”池田盛周剛剛離開了一會兒便又回來彙報了。
“恩。”朝定聽到負責殿後的長尾藤景等人損失了四百餘人後就很氣憤。自己明明已經掌握了對半個能登國的控制權,現在卻在數天内回到了“解放前”。
“殿下,豐前守殿所駐守的井田城已被七千餘敵軍所包圍。據報,七尾城内的八代安藝守和甲斐莊駿河守等人率領的三千軍勢很快就要抵達羽咋館,如果不盡快将志雄館重新占據的話,豐前守殿的境遇會更加不利”坐在一旁的陶晴賢不由得對上杉景信的命運開始擔憂起來。
“殿下,宇佐美駿河守殿通過長與一、山将監兩位大人已經将能登島上的守将計見出雲守、山大隈守、長能登守等匠作山家家臣調略爲己方。能登島上将很快豎起我方的旗幟!”這時,池田盛周算是帶來了一個聽起來不錯的消息。
“恩。”朝定先是揮了揮手讓池田盛周退下,然後就闆着臉對遊佐宗說道,“先不說别的,遊佐信濃入道宗臨陣脫逃,還一度據守金丸、福水兩地,準備與匠作山家聯合攻擊本家。剛剛我說的幾條哪一條不能定你謀反之罪?”
“”此時,遊佐宗頭上的冷汗直冒,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一來石動山竟會這樣被質疑。
“這誓書是你所寫嗎?!”朝定看遊佐宗不回答後就示意身邊站着的長野業盛将書信攤開放在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遊佐宗面前。
“是你所寫嗎?!”長野業盛看遊佐宗還是一句不發後繼朝定之後大聲的再問了一次。
“是”遊佐宗看着書信上帶有自己的筆記和畫押,用着顫抖的聲音回答了。
“既然遊佐信濃入道宗已經承認勾結武田家證據确鑿,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朝定給遊佐宗一次反駁的機會。
“不可能不可能?!這信應該很早就送往武田家了,爲什麽還會在這裏?!”遊佐宗崩潰了,他攤在地闆上絕望的說道。
“駐守在洞城的上野九兵衛發現了你派出擔任信使的山伏,他還以爲是敵國的細作就将他斬殺了,沒想到在他的身上搜出了這封書信。内容卻是‘在關鍵的時候攻擊上杉家’、‘絕不會真心降服于上杉家的軍門’等,當時我看到這封書信後非常的震驚。隻是礙于你遊佐宗還在爲我軍奮戰而不想處置。真沒想到你的尾巴就這麽快露出來了。”朝定冷笑了一下,立即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随即,杉木門外候着的兩名武士就立即将門關上,兩側的内室裏瞬間沖出了十名手握打刀的武士将遊佐宗圍了起來。很快,其中的一名武士手起刀落,遊佐宗的人頭便落地了。他的血濺了一旁遊佐續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