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高岡評定

經過了神通川一戰,這場合戰繼滑川之戰後再次彰顯了上杉家在北陸道諸國的威名。上杉家不光是将加賀一揆的杉浦玄任、下間賴俊兩名大将級别的人物讨死,還将越中一國中反上杉家的國人衆殘黨和地頭武士以及越中一揆門徒衆給予了毀滅性打擊。淨土真宗在越中的勢力在經過了上杉家的重拳打擊下已經毀滅殆盡。

當然上述這些都不是終點。最讓人振奮的是,朝定以神通川一戰而将加賀一揆的兩萬九千大軍盡數在神通川一帶殲滅,而朝定所轄的上杉軍才一萬九千餘衆。神通川和河水也被大量的屍體所阻塞,爲之不流。

而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滿、黑川清實等人在接到朝定命令後第一時間從木舟城出陣,将西越中原先丢失的城池以及一揆勢新築的城砦接連攻落。數天之後,在尾山禦坊的下間賴清、下間賴照、七裏賴周等人得知了神通川合戰的敗北和杉浦玄任、下間賴俊等人的戰死後都吃驚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神通川之戰是加賀一揆在數年前的滑川之戰敗北後的又一次慘敗。而且加賀國内最精銳的一千名僧兵也在此戰中全軍覆沒。

“鎮府殿,經此一戰,枥尾衆與甘糟衆恐怕已喪失了繼續對能登方面侵攻的能力”直江景綱看着神通川邊大量一揆軍那橫七豎八的屍體後有感而發道。

“恩。本莊美作介與甘糟近江守的奮戰是此戰我軍大勝之根本。”朝定不得不說越後武士的堅韌和善戰是整個本州島少有的。甘糟景持和本莊秀綱雖然是得到自己的命令去守備神通川一帶,但是他們卻以寡兵迎戰數倍于己的一揆軍,其戰鬥之艱辛着實令人難以想象。

“殿下,藤丸殿已經在前往高岡城的路上。”這時,池田盛周快步跑到朝定和直江景綱二人的身後彙報道。

“讓衆人稍作休整後前往高岡城。令宇野左馬介打掃戰場。”朝定準備召開一次戰後的評定會,來确定衆人的功績。

就這樣,朝定很快就引着一萬五千軍勢緩緩前往高岡城。而本莊秀綱與甘糟景持二人的殘部共兩百人則是留在了富山城協助宇野左馬介打掃戰場等事務,而他們二人則是跟随大軍一起前往高岡城準備參加評定會。

就當神保孝續将神保氏興、久世但馬守、益木中務丞三人的首級交給了土肥政信,再由土肥政信轉送到高岡城後不久,群龍無首的“越中還鄉團”聯軍就被土肥政信等人所率的土肥軍在富山鄉一帶将其全殲,聯軍被讨取七百餘人。神保出羽守、枥屋縫右衛門(原土肥家普代家臣,後成爲一揆方的先導役)、石黑藏人、屋代十郎左衛門、山田修理、有留彌七郎等有名武士皆被讨取,他們的首級和雜兵、浪人等的首級也合并在一起後送至高岡城内。

他們這些國人衆殘黨和地頭武士的舉兵和四處襲擊并沒有讓他們的家族起死回生,還是敗亡在上杉家的手上。相比加賀一揆以大軍對越中進行大規模的侵攻,他們的所作所爲更像是一場“茶壺裏的風暴”,“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這隻是作爲上杉家重新平定越中國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和一場鬧劇而告終。就連朝定本人都沒将這支“越中還鄉團”聯軍放在眼裏去重視一下,僅僅将殲滅他們的任務交給了領内隻剩老弱病殘之軍的土肥家去完成。

表面上七裏賴周是加州大将,但是奧越中和西越中一揆軍的指揮權卻是在下間賴清和下間賴照父子二人的手中。雖然七裏賴周數次想要插手對越中的侵攻,可是卻遭到了大量加賀本土豪族和坊官、住持的反對。故而,七裏賴周隻得擔任對大軍的善後和後勤、築城等工作。當他聽聞一揆軍主力在神通川被上杉軍殲滅了兩萬九千大軍後,其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他随即将加賀與越中邊境還在準備糧草軍械的坊官、僧官全部撤回,并撤走了一部分駐紮在邊境的僧兵。七裏賴周的這些舉動就直接導緻了柿崎景家等上杉家諸将在收複了西越中大小城砦後,還趁勢攻入了加賀,并且在安吉城、松任城、朝日山城、松根城、鷹巢城等地的城下町、門前町等設施放火和毀壞農田、水田。

而以洲崎右衛門、河合藤左衛門、山本正、光德寺乘順等人爲主的奧越中一揆軍也在此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在奧越中的一揆勢雖然有一萬大軍,可是他們連日的進行圍城早就将他們的銳氣和士氣都消磨的差不多了。加上城内的守将大熊朝秀、土肥政繁等将的四處襲擾和專門對其小荷馱隊的襲擊後,這支一揆軍由于沒有總大将而遲遲無法做出合理的決定,長時間進行着合議制。

趁着加賀尾山禦坊方面還在對于派誰擔任奧越中一萬一揆軍的總大将而争吵、奧越中的一揆軍諸将正在躊躇不前時,朝定于九月二十五日在高岡城内召開了評定會。大廣間内已經坐滿了铠甲各異的武士們。這些人中有的是鎮府家的家臣,有的是關東管領家的家臣,還有的是越中國的土著國人領主。

過了一會兒,朝定就穿着黑色的狩衣(四位官職才可穿),頭戴直立烏帽子而且面帶微笑從内室緩緩走進大廣間内。

“可以開始了。”朝定在坐下後對着一邊候着的池田盛周說道。

“是,主公!”池田盛周随即起身并快步走到大廣間的中間,手上捧着長卷開始讀了起來:“本家自從率軍進入越中以來大戰、惡戰全賴諸将勇武,本家不勝感激。敵軍杉浦玄任、下間賴俊等攻至富山城外,倉猝危難之際,本莊美作介殿與甘糟近江守殿二人率部據守神通川一帶并與來犯之敵死戰不退,真乃無可類比之勳勞,神妙之至也本次合戰,本莊美作介殿與甘糟近江守殿兩人在神通川一帶死戰并拖住一揆軍大軍,皆居首功。本莊美作介殿拜領管領家通字‘景’,改名爲本莊美作介秀景。”池田盛周讀到這裏時就先頓了一下。

“臣下謝鎮府殿賜名!臣下将會繼續爲上杉家效命,就算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才改過名的本莊秀景激動的說道。其父本莊實乃就算是七手組大将和筆頭家老都沒有得到主家的賜字,而他卻在這次神通川奮戰後獲得了如此的榮譽。

“甘糟近江守殿所部讨死敵将兩名,賞賜需要等管領殿歸國後頒布。”

“是,臣下沒有異議。”甘糟景持并不在意賞賜的多少,他所求的無非是繼續得到主家的信任和爲主家賣命的機會。

“藤丸新助殿在此次潛入敵陣散布謠言,混淆敵軍視聽,引誘敵軍進入神通川,居次功。甘糟近江守殿相同,賞賜需要待管領殿歸國後頒布。”

“是,臣下也無異議。”藤丸勝俊之前就獲得了朝定的保證,能獲得八千石的知行地,所以說他并不着急。

“上杉豐前守殿獲得一番乘(第一個殺入敵陣)并讨死敵将杉浦玄任,劇三功。賞賜也需待管領殿歸國後頒布。”

“是,臣下戴罪之身還能僥幸獲得賞賜,真是愧不敢當!”上杉景信一聽自己也有賞賜,瞬間心裏的負罪感就少了很多。

“小島左衛門尉、唐人式部大輔二人及時率軍趕到并讨取下間賴俊,居四功。免除一年軍役、兩年勞役。”

“謝鎮府殿!”對于越中的土著國人領主,他們最希望的并不是轉封而是能繼續留在本領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加上他們也非常識相的在屢次上杉軍出陣時都率軍參陣,并且都多多少少的立下過戰功。故而朝定也就給他們一些面子,先不将他們轉封,并且免除他們一段時間的軍役和勞役。

對于上述的結果,諸将都不怎麽驚訝。因爲此戰主要的功臣是本莊秀景和甘糟景持二人。他們兩人的功勞是實打實的,沒有人有意見。而藤丸勝俊則是朝定派出的細作潛入敵陣,故而也沒人敢有意見。但是,小島職鎮和唐人親廣兩人的四功就有些令人無法接受了。他們二人是在本軍出陣後才抵達戰場,并且還是在上杉景信和齋藤朝信兩部與敵軍交戰時方才與下間賴俊的殘部交戰。上杉景信麾下的栖吉衆如丸田高俊等人還覺得他們兩人還搶了原屬于上杉景信的工作,擅自對下間賴俊的殘部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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