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本派的兩位弟子正便是剛剛陪着秦玉昂進來的那兩位“少掌門”,據陳列介紹,他兩人乃是現任掌門廖老爺子的長子廖清風、與次子廖清泉。
江南分支兩位弟子年紀都有四十餘歲,水叮咚不知爲什麽,總覺得其中有一個姓洪的頗爲面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很快地那四人分成兩組比試起來。首先是廖清泉與一個姓姜的在比,廖清風與姓洪的那人先退到台下。
自然廖清泉與姓姜的皆是用的金剛拳法。這套拳法剛猛無俦,使動起來呼呼生風。那兩人在台上争鬥,台下衆人贊歎喝彩聲不絕。
不過看在胡力瑧水叮咚眼裏,這套拳法雖然剛猛,但靈動機巧大顯不足。水叮咚一直在想着究竟那人是在何處見過,以至于沒怎麽留意台上動靜。
直到喝彩聲響了起來,擡眼去看,正見廖清泉被姓姜的一拳打下擂台。
隻聽同桌一人連聲歎道:“可惜!可惜!明明廖二俠占着上風,怎能想到居然會敗在這姓姜的手裏!”
“這就是江南支派的厲害處了!”萬事通很快接口,看來他不僅通曉江湖中事,而且具有不錯的眼光,“金剛拳剛猛無俦,自然很耗力氣。這姓姜的方才故意示弱,好像沒有還手餘地,其實是在保存實力。等到廖二少俠後繼乏力的時候,他才突施反擊,一舉建功。”
水叮咚方才沒有仔細觀看,但聽他分析得好像頗有道理。同桌的其他人包括鴛鴦雙刀都點頭歎息,唯有胡力瑧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水叮咚心中忽而一動,想起來在何處見過那姓洪的。
她及時閉口沒有驚“咦”出聲,而是湊到胡力瑧耳邊說道:“這兩人隻怕是拜狐教的人!”
“嗯?”胡力瑧立刻回臉看着她。
“之前……”水叮咚張口作答,卻在一句話将要出口的時候,心裏感覺一陣不自在,很快換了一個說法,“跟你分開的那幾天,我在趕往延安的路上,見到過他們中的一個。”
那是她跟胡力瑄在靠近延安的一家客棧裏遇到的,同時遇到的還有秦玉峰等人。隻不過當着胡力瑧,她實在是不願提起胡力瑄。
幸好胡力瑧沒有追問,隻是點一點頭,臉上顯出一抹笑意。
那就讓水叮咚暗覺奇怪,禁不住又在他耳邊多問一句:“你已經知道他們是拜狐教的人了?”
“是!”胡力瑧微微點頭,“這院兒裏剛混進來一隻妖狐,華二公子會突然落敗,是中了妖狐的暗算了。”
水叮咚吃了一驚,脫口又問:“這隻妖狐感應得到你嗎?”
“當然不能!”胡力瑧搖一搖頭,“我靈力受制,如今跟普通人相差不多,即便是藍嵬嵬都不太容易感應到我,更何況其他妖狐。倒是如此一來,咱們可以送秦家堡一份大禮了。”
水叮咚不知他要送什麽大禮給秦家堡,還想再問,瞥眼見甯再雲向着胡震東擠眉弄眼地一笑,随即将眼光投向她跟胡力瑧,臉上一副了然的笑意。
水叮咚心知甯再雲必定是當她跟胡力瑧在悄說情話,臉上一紅,自然不予争辯。
胡力瑧卻于此時轉頭看向秦玉昂,之後很快秦玉昂回過頭來,向着胡力瑧一望,臉上現出驚詫之色。
水叮咚立刻明白,胡力瑧正在提醒秦玉昂場中有妖狐之事,隻不過他将語音直接傳入秦玉昂的耳朵,縱是緊挨在他身側之人,也聽之不見。
秦玉昂亦是聰敏機警之人,臉上聲色不動,很快轉回頭去,重新看向高台。
陳列上台宣布第一場由江南支派的那個姓姜的取勝。站在看台兩側觀戰的金剛門本派弟子難免一個個憤憤不平。但另有七八個看來是江南支派的弟子,卻一個個面露喜色。
緊接着廖清風上台,跟姓洪的展開較量。
第一場水叮咚心有旁骛,不曾留意場中情形,這一回心思安定,仔細觀看。
但見開初二三十招,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但在三十招過後,廖清風越戰越勇,姓洪的卻漸漸處于守勢。
萬事通竟也看了出來,忍不住歎道:“怎麽廖少掌門不知教訓,仍舊這般急攻猛進呢?隻怕是百招以後,情勢又會逆轉!”
他此言方落,就好像回應他的話一樣,廖清風一拳發出,本來可以逼得姓洪的後退兩步,但他好像有些後繼乏力,結果姓洪的隻退了半步,便立刻展開反擊。
若非胡力瑧剛剛說到有妖狐偷施暗算,即便以水叮咚此刻眼力,也很難看出其中奧妙。
眼見得姓洪的反守爲攻,出招越來越狠,廖清風卻漸漸顯出力不從心,不得不連連躲閃。
台下觀禮的都是與金剛門交好者,雖然叫好喝彩聲不斷,但多數人心中卻難免爲長安本派感覺難過。
忽聽一聲清喝:“且住!”
廖清風本來已經被逼得無還手之力,一聽呼喝,立刻向後躍開。他本想借此機會喘息一口,卻不料姓洪的對呼喝之聲毫不理睬,趁着廖清風後退,他立刻跟進一步,左掌虛拂,右拳捶向廖清風小腹。
廖清風已退至台邊,倘若再退一步,便要跌落台下。危急中不得不倉促出掌,明知攔不住姓洪的全力一捶,但當此時刻,也不能不攔。
幸好随着一聲呼喝,一條高大的身影躍到台上,伸手抓住了姓洪的頸脖,随手向後擲出,罵道:“人家已經住手,你還要趁機攻進,要不要臉!”
那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正是秦玉昂。
他這一出手,倒震得全場人衆倒吸了一口氣。
要知姓洪的連過四旬,而且他方才與廖清風相鬥,人人見他拳法猛惡,身法敏捷,卻不料秦玉昂一伸手,居然就抓住了姓洪的頸脖,姓洪的好像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就憑這手功夫,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自忖難以做到。
姓洪的被秦玉昂随手扔開,卻并未受傷,腳一站穩,立刻紅着眼睛嘶吼出聲:“姓秦的,今日是我金剛門選拔掌門之日,你秦家堡憑什麽來橫加插手?”
“就是就是!姓秦的,快滾下台去!”
金剛門江南支派的五六個人也在台下紛紛鼓噪。長安本派弟子則面面相觑,難以做聲。
就連廖清風都面現苦笑,說道:“秦少掌門,今日之事乃是我金剛門的家務事,還請你不要插手!”
秦玉昂面帶微笑,忽一伸手,握住了廖清風的手腕。
廖清風大吃一驚,看他這一手輕描淡寫,自己卻絲毫沒有躲閃的餘地。
張口想要喝罵,随即感覺秦玉昂好像并無惡意,隻是幾根手指在他脈門上稍稍一探,旋即丢開,轉臉向着姓洪的,冷笑說道:“今天之事我本不該插手,但既然有不平之事,姓秦的可不能不管!”
他回過頭來,向着台下衆人,聲音清朗,大聲說道:“各位好朋友一定都很奇怪廖少掌門跟廖二少俠明明都占着上風,怎麽會突然後繼乏力?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兩位中了一種名叫狐尾針的暗器。此暗器細如毛發,而且一旦沾身,便随血液而走,就連中了暗器之人,也很難察覺得到。”
此言一出,姓洪的滿臉漲紅,直道:“信口雌黃!一派胡言!”
廖清風同樣臉上變色,脫口驚問:“秦少掌門此言當真?卻不知中此暗器,可有後患?”
“可說是後患無窮!”秦玉昂微微一歎,“中了此暗器之後,半月之内必定大病一場,就算病好,武功也會損失大半!”
“啊”的一聲,廖清風跳起身來:“我爹爹……突然發病,莫非……也與此有關?”
“這個我尚不清楚!不過請廖少掌門即刻坐下運功,以免此暗器侵入心肺。等我鏟除妖孽,再想辦法替廖少掌門清除此毒。”
廖清風将信将疑,但事關性命,顧不得太多,忙即跳到台下,就在台側盤膝坐下,閉目用功。
姓洪的卻于此時鎮定下來,冷聲一笑,說道:“姓秦的,你說我使用暗器傷人,可有證據沒有?況且在場數百人,人人看得清清楚楚,我方才與廖師弟激戰百招,哪有餘暇釋放暗器?”
“師兄你何苦與他辯解!”姓姜的也于此時跳到台上,冷笑連連斜睨着秦玉昂,“誰不知道秦家堡遭逢大難,姓秦的一心籠絡天下英雄爲他秦家所用,就算真有暗器,也是他自個所發,再嫁禍到你我身上,他就可以成爲金剛門的大恩人了!”
他師兄弟一唱一和,但所言絕非毫無道理。在場兩百多人,沒有誰會以爲姓洪的在激戰之際,還能有本事發射暗器。反而姓姜的一番言辭,直指秦玉昂栽贓陷害,就連水叮咚都覺得難以辯駁。
台下人衆更是議論紛紛,倒有一大半,看來是偏于相信姓洪的。
卻見秦玉昂仰起頭來,“哈哈哈哈”一陣大笑!
(請看第一三四章《義兄義妹力戰妖狐》)(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