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鎖靈源的黏力更加強大,而且在鎖靈源裏,連思想都會被逐漸禁锢起來。
而現在,她能思想,也能動彈,隻不過動彈起來非常艱難而已。
她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驚駭之下,不得不大聲叫喊:“胡力瑧!”
她感覺聲音沉悶,好像自己被封閉在一個巨大的容器裏一樣。
她有點害怕,不知道胡麗婉究竟使了什麽妖法。想起胡力瑧曾經說過,藍嵬嵬傷不了她,但要困住她卻不是沒辦法,現在她是不是就被胡麗婉給困住了?
可是胡麗婉的妖法怎麽可能如此厲害,如果她有如此厲害,胡力瑧怎麽可能不早作提醒?
她腦海中亂成一團,竭力想要想法自救,可是在這粘稠稠的一團之中,縱然她一身武功,此刻也難以施展。
正感覺又焦急,又恐慌,忽聽“撲”的一聲響,她感覺眼前一亮,她的身體飄飄落地,極目四顧,兩邊山勢高峻,一道山口就在眼前。
隻不過先前她是在山口北邊,而現在,到了山口南邊。
“叮咚!”
随着馬蹄聲向,胡力瑧縱馬奔過山口,向着她落地處奔了過來。她的棗紅馬則緊随在胡力瑧馬後。
“發生了什麽事?”水叮咚張口一問。
“沒事了!沒事了!”胡力瑧說,跳下馬背。
水叮咚四面一瞅,已經不見胡麗婉的身影,這才吐出隐形珠,心有餘悸望着胡力瑧,再問一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胡麗婉引來了兩位長老,他們用兩儀陣法困住了你。”胡力瑧說,恨恨不已,“這潑婦,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水叮咚想起璨太子曾經說過,仙後已經請出兩位長老出仙苑谷來追捕她,就憑“長老”這兩個字,已可知必定都是極厲害的人物,更何況一下子出動兩個。也難怪方才的感覺,就好像困在了鎖靈源裏一樣。
“那……兩位長老呢?不會是……你破解了他們的陣法吧?”
“我哪有本事破解兩儀陣!”胡力瑧苦笑,“兩位長老聯手,即便墨王都很難占到上風,更何況是我!”
“那……他們人呢?”
“剛璨太子來過,他請兩位長老放了你,他跟長老們一起回仙苑谷向仙後交待。兩位長老本來不肯,但璨太子威脅要與兩位長老同歸于盡,兩長老不敢出全力與璨太子相拼,隻好順了他意!”
水叮咚張口無言,好一會兒,又問:“胡麗婉呢?”
“在璨太子出現的時候,胡麗婉已經悄悄退走了。”
水叮咚勉強一笑,重新上了棗紅馬,默默往前走了一陣,胡力瑧縱馬與她并辔向前,問她:“是在想胡麗婉,還是在想璨太子?”
“璨太子!”水叮咚輕聲應答,沒有試圖隐瞞,“我感覺自己……越來欠的他越多了!”
胡力瑧體貼她的心思,也沒再多話。有些事情,隻能由她自己想清楚。
幸好往前沒行多遠,水叮咚就舒口氣,轉臉向着胡力瑧一笑,說道:“這輩子肯定是報答不了他了,隻能看看下輩子有沒有機會了。”
胡力瑧報以一笑,忽而飛身,躍到了水叮咚身後,與她共騎在一隻馬鞍上,笑道:“好像已經很久沒與你同乘一騎了!”
水叮咚感覺着他的身體緊貼着自己,臉上一熱,暫時将璨太子跟胡麗婉抛在一邊,用手一抖馬缰,紅馬立刻向前飛馳出去。
到中午的時候,離長安已經不遠,眼瞅前方路口有一間茶館,茶館木棚下坐滿了茶客。
兩人驅動馬匹,想要從茶館門前過去,卻在一瞥眼見,不由得微微一愣。
隻見茶館裏坐的全是黑衣人,其中有一桌隻坐了兩人,看來年紀較長,一個清瘦精幹,一個光頭微胖,顯見是兩個領頭的。
另外三桌合共坐了十三人,而且每一桌都有一人臉上戴着古怪面具。也正是那古怪面具,首先引起了水叮咚的注意。
那日在霍家大院,胡力瑧曾說北冥怪煞裝神弄鬼,本來就是兄弟三人,卻非要說自己擅長分身術。
不過當時在霍家北冥怪煞隻出來了一個,另外兩個所謂的“分身”始終不曾露臉。而今日這三張古怪面具,正與那日北冥怪煞臉上所戴一模一樣。
再看這些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分明是拜狐教的人,北冥怪煞混雜其中,是新近投靠?還是他兄弟三個本來就是拜狐教爪牙?
他二人快馬奔近,并未能引起黑衣人太多關注,此刻所有黑衣人的眼光,全都盯視着靠北一張木桌旁的兩個人。
整個茶館中除了黑衣人,也就隻有這兩位茶客。想必其他茶客看見動靜不對,早就已經起身走避。就連茶館掌櫃和小二,都不知道躲去了哪裏。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武,女的紅襖紅裙,正便是曾經雙刀合璧一招劈傷北冥怪煞的胡震東跟甯再雲夫婦。
水叮咚再也料不到居然會在此地遇見二人,欣喜之餘,張口就叫:“胡大哥,甯姐姐!”
胡震東甯再雲大敵當前,雖然鎮定安坐,卻也不敢四處亂瞅,直到水叮咚一叫出口,夫妻倆才猛然回頭,不由得喜出望外。
他二人被北冥怪煞等人圍困,料想他夫妻雙刀合璧,與北冥怪煞兄弟三人拼鬥一場當不緻落敗,但如果這些人合力群毆,那便寡不敵衆。
更何況還有兩個領頭的黑衣人靜坐一旁,看北冥怪煞對兩人的恭敬态度,隻怕這二人的武功,遠非北冥怪煞所能相比。
他夫妻二人也曾經曆大風大浪,但都不如今日這般兇險,夫妻倆表面鎮定,其實已經抱定了以命相拼的念頭。卻沒想到在此緊急關頭,來了兩個救星。
雖然那日水叮咚并未顯露武功,但胡力瑧卻是他夫妻二人從所未遇的大高手。況且連妖法高明的胡力銘都對胡力瑧畢恭畢敬,隻怕胡力瑧還有些奇門絕技未曾顯露。
“胡兄弟,丁妹妹,真沒想到在此遇見你們!”
甯再雲喜極而呼。胡震東也跟着妻子一起站起身來。
但也就在同一時刻,人影晃得一晃,北冥怪煞兄弟三人趁着胡震東甯再雲分神之際,從三個方向疾撲二人。
他三人的輕身功夫當真在凡塵人世難找難尋,這一發難直如鬼魅一般,胡震東甯再雲隻覺眼前一花,三人已經到了眼前。
夫妻二人大驚之下,忙要抽刀,卻聽水叮咚一聲輕叱,緊接着“啪啪啪”三響。
北冥怪煞三兄弟齊聲怪叫,他三人撲得快,退得也快,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已經退回到各自的木桌旁邊。
但縱然退得再快,三張面具仍然從三人臉上破裂開來,露出三張醜陋無比的面容來。
“丁妹妹好本事!”甯再雲又驚又喜,脫口贊歎。再向北冥怪煞三兄弟一瞅,又不由得“卟哧”一聲笑出來,“難怪你三個要戴面具,像三位這般尊容,還真是不要現世比較好!”
原來水叮咚一見三煞撲向甯再雲胡震東,不假思索立刻甩出打妖鞭,鞭稍連點三下,将三人臉上面具擊落。
她原意本來隻是想給三煞一點警告,并不想傷三人性命——當然在潛意識裏,也有試試自己的鞭子有多靈便的意思,卻沒想到三煞臉上面具被她一鞭抽落,居然會露出如此醜陋的三張面孔。
但見眼皮外翻,牙床暴露,俗話說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正便是這三兄弟的模樣。
偏偏三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如此醜陋的三張臉,倘若突然之間同時出現在人眼前,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水叮咚也有些身上發毛,但同時,更有些暗暗愧疚。想着這三人所以戴着面具,隻怕并不完全是爲了裝神弄鬼,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爲長相太醜,自羞自慚。
可是自己卻将三人的真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就好像扯掉了人家的遮羞布一樣,實在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有那麽一瞬間,水叮咚甚至有一種想給三人道歉的沖動。隻可惜沒等她表達歉意,那兄弟三人同時發出一聲充滿怨毒的怪叫,三條身影分從三個方向,向着水叮咚急撲上去。
“三個打一個,要不要臉!”
甯再雲一驚之下,立刻想要抽刀上前,但剛一擡步,有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輕輕扯了她一下,同時胡力瑧的聲音說道:“嫂嫂别忙,正好讓她試試武功!”
甯再雲先回頭看了胡力瑧一眼,這才定一定心,回臉又看水叮咚。
這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暗吃驚!
那日在霍家大院,北冥怪煞過于托大,以至空手與鴛鴦雙刀相鬥,并不曾亮出兵刃。結果一招之間,便被鴛鴦雙刀重創。
今天他兄弟三人卻各執一柄異形兵刃,那兵刃黑黢黢的仿似鐵鑄,有一根兩尺長短的手柄,柄頭五指箕張,宛如人的手爪一般。
(請看第一三○章《馭靈功夫初顯威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