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麽呆呀,想你的……麗婷妹妹?”水叮咚半開玩笑。
胡力瑄皺一皺眉,等小二送上飯菜走開,他才沒頭沒腦冒出兩字:“想你!”
水叮咚稍稍一愣,瞬時之間,感覺心中竟比刀割針紮還要難受。
她低下頭來默默吃飯。直到胡力瑄突然發問:“你喜歡上胡力瑧了是吧?”
水叮咚猛然擡頭,向着胡力瑄瞪了一眼,又心虛地重新低頭。
“胡力瑧有沒有說喜歡你?”他再發一問。
水叮咚實未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接,一時心裏有酸有苦,不知如何回答。
“看來是沒有了!”胡力瑄冷冷一聲,“他天性風流,隻怕未必願意被你拴住,所以……除非你們兩情相悅,否則,你永遠都是我的責任!”
這話令水叮咚再次呆愣!
雖然胡力瑄沒有像秦玉昂那樣直接說出“死也不放手”的話,但這句“永遠都是我的責任”,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隻不過表達的方式不同,秦玉昂說:“就算你有了其他男人,我也不會對你放手!”
而胡力瑄說:“除非你們兩情相悅,否則,你永遠都是我的責任!”
秦玉昂顯得太自我,而胡力瑄,卻更多考慮到她的感受。
也因如此,對秦玉昂,她越來越感覺避之唯恐不及。
而對胡力瑄,就這麽短短的大半天時間,她已經開始充滿愧疚,也充滿遺憾。
她隻是一個人,隻有一顆心,要不然,她願意跟胡力瑄重溫舊夢,也願意對胡力瑄再一次的敞開胸懷,身心相許。
可是她隻有一顆心,她不可能在心裏裝着另一個男人的時候,還能跟胡力瑄“恩愛纏綿”。
所以她愧疚,所以她遺憾。
當天沒有再說更多的話,胡力瑄好像是言盡于此,無需再有更多廢話。
而水叮咚,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面對胡力瑄的這份感情。
既然不能回應,她就隻能沉默。
吃過飯到集市上去買了一匹五花馬。雖比不上秦玉昂那匹黃骠馬,但在整個集市上,就數這匹馬最爲出色。
當然價錢也不菲,不過胡力瑄也不在乎錢财,随手一錠黃金扔了出去,已經綽綽有餘。
隻喜得賣馬的點頭哈腰,又附送了一副好馬鞍。
水叮咚開口想給自己也買一匹馬騎,但胡力瑄理都不理她,她也隻好嘟着小嘴,暗想等一出鎮子,馬上就吞下隐形珠,讓胡力瑄觸摸不到。
可是當胡力瑄将她橫抱在身前,兩人共騎馳出鎮子,她卻再次心軟。隻怕當真隐去身形,等于是打了胡力瑄一巴掌。
兩個人默默趕路。那馬雖然馱着兩人,但胡力瑄靈力強大,雖然騎在馬上,馬兒卻并沒有感覺到他實實在在的分量。
水叮咚又是女流之輩,本來沒有多重,所以那馬向前疾馳了數十裏,尚未感覺十分疲累。
等到馬速稍慢,胡力瑄突然開口,說道:“你還是喜歡我的,我能感覺得到!”
水叮咚“啊”的一聲,回頭瞪他一眼。
胡力瑄不用她開口回應,直接又往下說:“或許……沒有喜歡胡力瑧那麽多,但畢竟胡力瑧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久些,所以……”
“所以”怎麽樣,他沒有往下說,但他的意思顯而易見。
水叮咚沒有感覺歡喜,反而有一陣迷茫,良久良久,她忽發一問:“我有那麽好嗎?”
“嗯?”胡力瑄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隻是一個世俗凡女,你值得……爲我這樣嗎?”
“我說過了,你們世間女子,對我們狐族男子,有極強的誘惑力!”
“可是這個世上女子多得是,爲什麽你不對其他女人好,偏偏……要對我這樣?”
“我沒遇到其他女子,我隻遇到了你!”
水叮咚無話可辨,隻能回臉,再次将眼光投向空茫的天際。一顆心正如天上朵朵白雲,飄飄浮浮無從着落。
陝北地區位于黃土高原中心部位,地勢複雜,多丘陵溝壑。很多地方馬匹無法通行,都不能不繞道而走。
所以這一天雖然趕了不少路,不過到晚上離延州尚遠。眼見月亮升起,胡力瑄正跟水叮咚商量着仍像昨晚一樣露宿野外,突聽馬蹄雜沓,一行人快馬加鞭從後邊趕了上來。
遠遠地隻聽有一人說道:“我記得往前數裏就有一家客棧,大夥兒堅持一下,等到了客棧再歇息,明天半中午就可以趕到延州與你們玉昂叔叔彙合了。”
水叮咚萬沒料到會在此地聽到“玉昂”二字,不由回臉看了胡力瑄一眼。
胡力瑄輕勒馬匹,讓至道旁。那夥人趕了上來,約莫有二十多騎。看來都是赳赳武夫,隻是月光朦胧,看不清衆人年紀長相。
“兩位也是趕路的?”領頭一個向着胡力瑄水叮咚一望,主動開口招呼,“這一帶盜匪不少,兩位何不加快速度跟我們一起走?”
胡力瑄冷冷地不作回應,水叮咚見那人颔下有須,忙道一聲:“謝謝大叔關心!”
那人笑了一笑,率先打馬過去。其餘人等随後跟上,難免一個個向着胡力瑧水叮咚打量幾眼。
“我們跟上他們吧!”水叮咚向着胡力瑄悄聲一語。
胡力瑄未加回應,等那二十幾人走到了前邊,這才一抖馬缰,緊随在衆人身後。
隻聽前邊有一個年輕人問道:“三叔,到底我們兩家當初爲什麽搬離商洛,我問我爹,他總是說不清楚,三叔你知不知道原因?”
“哪有什麽原因啊!”領頭那人呵呵一笑,“秦家近千年綿延下來,從最初的老祖宗,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了,總不能都在商洛待着。我們兩家還算好的,因爲手上各有一樣老祖宗傳下來的降妖寶物,所以跟商洛那邊一直聯系不斷,也沒敢丢掉祖宗傳下來的技藝。其餘分支早就已經成了普通百姓,很難考證是不是我秦家直系了。”
水叮咚想起在荥陽的時候,秦玉昂等人曾商議要飛鴿傳書,集合離延州較近的幾處分舵好手、以及秦家的兩家直系分支趕赴延州馳援,這二十幾個人,想必就是秦家的直系分支了。
耳聽他們一路交談,方知這兩家一家是在鹹陽,一家是在渭南。秦家祖上得仙人傳授降妖秘術,到如今近千年時間過去,兒孫繁衍早已不下千戶。
其中秦家堡手執降妖伏魔之牛耳,始終與妖狐一族全力抗衡。另外有鹹陽渭南這兩家人,因手上各有一件降妖寶物,其能耐雖遠遠不如“天眼神鷹”,但也同樣算得上是妖狐一族的克星。
因之這兩家人雖然名聲遠不及秦家堡響亮,更不像秦家堡那樣全力以赴制衡妖狐,但祖宗傳下來的降妖之術,兩家人卻從不敢丢棄。而且跟秦家堡一直保持聯系,相互間互爲支援,彼此幫扶。
所以在接到秦家堡飛鴿傳書之後,兩家人緊急聯絡,很快集合了二十幾位好手,由兩位年紀較輕的長輩率領,趕赴延州援助秦玉昂。
那些人嘴裏說話,卻沒敢耽誤趕路。胡力瑄水叮咚緊随其後,約莫半個時辰,果然看見一家客棧。
那客棧面積甚大,但卻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黃土坡上。想必客棧老闆正是看中了這一帶前不挨村,後不靠店,來往客商非得找地方歇腳不可,這才選中此地開店。
一行人到得客棧門口,小二大概是聽見外邊吵嚷嚷的,先就打開了客棧大門。
一見來了這麽多客人,那小二沒見歡喜,反而急得連連叫道:“怎麽今天會有這麽多客人來呢?剛來了一大隊人馬,好不容易安排住下了,你們又來一大隊,可真是沒得地方安排各位了!”
秦家領頭的“三叔”跳下馬背,說道:“小二哥,我來往經商,在你這裏住過好幾回了,可還認得我?”
那小二就着屋裏透出的燈光,仔細看了一看那人臉面,居然當真認了出來,叫道:“是秦三爺對吧?怎麽今天帶了這麽多人?可對不起秦三爺,剛來了一大波客人,已經将客房全都占滿了,實在是沒有地方讓爺們住了!”
“真有這麽不巧?”秦三爺大皺眉頭,不得不跟小二說着好話,“你看這方圓數十裏都沒有人煙,小二哥去跟其他客人商量商量,給我們讓出幾間房來。再要不行,我們就在大堂打地鋪,總好過這麽冷露宿在外邊。”
小二聽了,不得不先将他們讓進客棧。
此時天已不早,其他客人都已進房歇息,隻有靠左首挨着牆角還有兩個客人,一邊對坐飲酒,一邊小聲交談。
小二回過身來,方想跟秦三爺說話,卻在眼光掃過胡力瑄跟水叮咚的一瞬間,一下子瞪大眼睛張口無言。
秦家的其他人順着小二眼光回頭一看,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方才月光之下,相互不曾看得清楚,此時才見胡力瑄跟水叮咚如此風采長相。就連見多識廣的秦三爺,也不由得眼中現出驚歎之色。
(請看第一一○章《情絲糾結最難理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