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爲胡力瑧能“誘哄”、卻沒有對她施展“誘哄”,而是因爲她再次想到了胡力瑄。
事實上每每想起胡力瑄,水叮咚就會感覺臉皮發燒、自愧自責。因爲她居然那麽容易動心動情,隻不過跟胡力瑄短暫相處,就忍不住對他“屈身俯就”。
是她生性太放浪?還是當真因爲秦玉昂傷了她的心,所以她迫切需要一個安慰?
到今日聽胡力瑧這般一說,水叮咚忽然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或許,她自以爲的原因,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胡力瑄對她使了手段。
跟胡力瑄的第一晚,她确确實實聞見過胡力瑄身上濃郁的香味,也确确實實因爲那香味,而愈發感覺身燥體熱、心動情動!
而胡力瑧說:“隻要我們狐族願意,随時可以利用體香誘人動情!”
胡力瑧身上也有體香,但,水叮咚曾經不止一次跟胡力瑧同房歇宿,那種體香卻從來沒有令她動心動情。
換句話說,除非狐族男子有意,否則那種體香并不能輕易激發女子體内的欲望。
“别怪我二哥!”胡力瑧忽然開口。
他再次喚出“二哥”這個稱呼,足可見他對胡力瑄的确是有兄弟情義。
而他既然冒出這麽幾個字,就說明他已經看穿了水叮咚心中所思。
水叮咚有些臉紅,也有些酸澀,隻能苦苦一笑,不作應答。
“我不知道我二哥是否對你用過手段,隻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他應該……是有用過!不過我二哥不像我經常出凡入世,他性情内斂,上一次……應該是他第一次踏入凡塵。而……你們凡塵女子,對我們狐族男人有極強的誘惑力,我二哥情難自禁,其實情有可原!”
胡力瑧字斟句酌,好像是怕刺激到水叮咚。那反而令水叮咚更不知道如何回應。
對胡力瑄她其實沒有怨恨。首先她不敢确定胡力瑄一定使用過“誘惑”手段,胡力瑄的高貴挺拔本來就令她十分心動,就算不“誘惑”,她也未必就能抵抗胡力瑄的雄性魅力;
其次,就算胡力瑄當真使用過“誘惑”手段,她也沒有“往事不堪回首”的那種感覺,反而那幾天對她來說,是一段值得珍藏的美好回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她離開仙苑谷的時候,胡力瑄一再對她加以維護,甚至不允許胡麗婉罵她是“賤人”,那已經充分表明,胡力瑄對她并非毫無情意。
隻不過無怨恨,卻有惆怅。因爲照胡力瑧所言,胡力瑄之所以會“情難自禁”,不是因爲她是“水叮咚”,而僅僅是因爲,凡塵女子對狐族男人有着極強誘惑力!
換句話說,倘若胡力瑄遇到的第一個凡塵女子不是她而是其他人,胡力瑄很可能照樣“情難自禁”。
——事實上“凡間女子對狐族男人有極強誘惑力”的話,胡力瑄自己也曾說過。
水叮咚擡起頭來,看一看藍藍的天空,和白白的雲朵。
“咱們走吧,太陽已經偏西了!”她說,努力讓心胸開闊一些。
但胡力瑧還是察覺到了她心有郁結,故意揚眉而笑,問她:“是你自己走?還是……要我抱着你?”
他眼光發亮,似真似假。水叮咚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直接問他,在他心裏,到底将自己放在一個怎樣的位置。
不過她當然問不出口,不僅是因爲仙凡有别,更因爲她剛剛經曆秦玉昂,剛剛經曆胡力瑄。
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即便對她有情有義,那點情義恐怕都很難維持。而胡力瑧,也是男人。
“還是我自己走吧,就當是……修煉了!”水叮咚故作輕松,嫣然而笑。
胡力瑧這一次倒頗有同感,點一點頭。
“你确實需要多練練,日後萬一遇到危險,我又救援不及,你也可以自保。”
“那就要拜托你多教教我了!”水叮咚做個鬼臉。
“可以呀!不過……你是不是該行拜師之禮?”
“你就妄想吧!”水叮咚瞥他一眼。
幾句話一說,兩人之間很快恢複了之前的輕松随意——起碼從表面看來是如此。
胡力瑧再次伸手,水叮咚稍一躊躇,就将小手放入他的手心。
而這一次,胡力瑧一邊牽着水叮咚快步前行,一邊指導水叮咚怎麽調勻呼吸,怎麽運轉血脈。
水叮咚用心體會,雖然不可能那麽快就當真學會“運轉血脈”,不過調勻呼吸的效果卻極爲顯著。
這一跑又跑了一個多時辰,她居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氣喘籲籲。
此時天将傍晚,胡力瑧縱身躍到一株大樹上,向着周圍探查一番,之後跳落下來,向着左前方一指,說道:“那兒有一戶山民,今兒恐怕是趕不出山了,先去那兒借宿一宿吧!”
水叮咚自然不會反對。于是向左又行了兩裏多路,果然看見一戶山裏人家。一個山民正在門口收拾曬幹了的糧食,看見兩人過來,忙直起腰來,向着兩人打量。
胡力瑧趕忙上前,說明借宿之意,山裏人家淳樸熱情,忙将二人讓進屋裏。
問起二人是什麽關系,胡力瑧開口說是兄妹。山民家本來沒有多餘房間,隻能讓他“兄妹”二人共住一室。隻不過幫胡力瑧在地上鋪了一張木闆,請他打個地鋪安歇。
之前同往西安,兩個人不止一次共宿一室,但那時候胡力瑧靈力精深,躺在房梁上就能安睡一宿。
如今靈力受制,不敢再到房梁上去睡,隻能老老實實在地鋪躺下。
白天跑了那麽多的路,水叮咚頗覺疲乏,可是躺在床上,卻是心潮起伏。
耳聽胡力瑧很快發出細微的呼吸聲,水叮咚心裏竟而湧出一種沖動,想要一腳踢醒胡力瑧,不讓他睡得那麽安逸。
當然,有沖動,卻沒敢付諸實施。因怕吵醒了胡力瑧,她連翻來覆去都不敢。就那麽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很久很久,才恍惚入夢。
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一時好像跟胡力瑄在一起,一時又換了胡力瑧,一時又好像兩個人合成了一個人。
不過到了第二天,水叮咚居然沒感覺精神不好,想來仍是身體裏的那股力量起了作用。
此時她腳下已經十分快捷,到半上午的時間,便已走出大山。再行到将近中午,總算是遇到一個鎮子。
胡力瑧去市場買了兩匹馬,又替水叮咚買了一身男裝換上,之後分開騎乘,循路向着南方而行。
将近傍晚時分,趕到了闆渚津渡口。渡口已經有幾個人候在那兒,水叮咚跟胡力瑧各自下馬,正等着渡船過來,忽聽得一陣清脆鈴聲,水叮咚回頭一望,不由一呆。
就在他們剛剛走過來的那條路上,又有一男一女縱騎而至。
那男子還則罷了,雖然俊逸挺拔人才出衆,比之胡力瑧還是頗有不如。但是那個女子,水叮咚縱然剛剛從仙苑谷中出來,見慣了仙苑谷中天仙化人,仍不由得爲那女子的美貌所折服。
她既有一身清麗絕俗天仙氣質,也不乏人間女子溫婉妩媚。一襲黑色披風,将她渾身上下罩得嚴嚴實實。
然而那凝脂白玉般的一張美臉,卻在黑衣的襯托之下,愈發顯出超凡絕世。
水叮咚回過眼光,心中忽然感覺像有根刺紮了一下。因爲她看見胡力瑧也在怔怔地看着那女子。
胡力瑧天生一雙桃花眼,看着任何女子,都會顯出“含情脈脈”。但是這一次,他的眼光之中,居然多了一抹驚豔之色。
真的是驚豔,水叮咚可以分得很清楚。
雖然胡力瑧生在長在仙苑谷,早就該對美女見慣不怪,但,如果凡間女子當真對狐族男人有着很強的誘惑力,那麽在胡力瑧眼裏,這位黑色披風的人間絕色,肯定比仙苑谷的天仙化人,更加美麗!
可是她跟胡力瑧什麽關系都沒有,就算胡力瑧爲其他女子所驚豔,她也不能有任何意見。
她感覺後邊那個男子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逗留。她沒去理會,而是回過臉來,看向正在駛近的渡船。
她聽見那一男一女跳下馬背,女子說道:“又要過河,我最怕水了!”
那聲音溫婉動聽,比之仙苑谷仙女們的嗓音,同樣毫不遜色。
緊接着那男人笑道:“我知道你怕水,可是咱們總不能飛過河去!”
“我要是能飛就好了!”那女子輕輕的一聲歎息。
水叮咚禁不住再次回臉。卻看見胡力瑧的眼光已經回到了她身上,向着她揚眉一笑。
水叮咚勉強回了一笑,看着渡船靠近,等其他人都上去了,胡力瑧手牽着兩匹馬要上船,船夫趕忙上來阻攔,說道:“船不夠大,實在是不能再上人了!要我說,公子稍微等一等,讓小姐牽一匹馬先過吧!”
“那我們等下次一同過吧!”水叮咚趕忙說。
“下一次四個人四匹馬,恐怕還是過不了!”船夫回答。
胡力瑧皺皺眉頭,隻好跟水叮咚低聲商量。水叮咚雖然有些不樂意,卻也無法可施,隻能牽了馬上船。
(請看第七十五章《自古英雄惜美人》)(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