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力瑧大概是看出了水叮咚的疑惑,很快幫她解答出來。
“一兩隻野狼自然不敢招惹老虎,可一旦三五十隻野狼成群結隊,任何一種猛獸,都會避而遠之!不過……一般要在食物極度稀缺的時候,狼群才會跟老虎發生沖突。而今尚未入冬,山中小動物極多,狼群怎麽就敢追趕老虎?我現在靈力受制,隻怕是要避它一避。”
他口中說話,耳聽老虎的低吼、與狼群的嚎叫越來越近,上下一望,索性将水叮咚放下地來,之後一手攬抱着水叮咚的纖腰,縱身躍上了一株大樹。
這并非第一次被胡力瑧帶到大樹上躲藏,水叮咚自然也沒有受到太多驚吓。隻是樹上搖搖晃晃,她還是忍不住一手摟緊了樹幹,一手緊抓着胡力瑧的衣襟。
胡力瑧知道她害怕,貼緊她站着,用手将她環抱在自己的身體與樹幹之間。
而他那昂揚挺拔的身體,隻一瞬間,就讓水叮咚的心恢複安定。
隻聽下邊嚎叫連連,先是七八隻黑灰色的野狼從樹下繞過,緊接着一匹猛虎從叢林之中跳了出來。
這是水叮咚第一次親眼看見狼和老虎,之前在電影電視上,隻感覺狼很兇殘很獰惡,而虎卻很威風很霸氣。今日一見,狼的确是兇殘獰惡,尤其那一身蓬松雜亂的毛發,看了讓人汗毛直豎。
但,比起老虎,狼還是相形見绌。就眼前的這隻老虎,身體長度幾乎跟兩隻狼頭尾相連差不多,體重看來三五隻狼都抵不上。再加上呲咧的大口,斑斓的毛色,隻一眼瞟過,便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是這獸中之王,此刻卻如喪家犬一般,不僅被十多隻野狼緊追不放,之前繞到前邊的野狼,也于此時回過頭來,前後一堵,将老虎圍在了中間。
那虎嘴裏嗚嗚低鳴,警戒地左左右右踱着步子。群狼雖衆,一時卻不敢上前攻擊。
但就在此緊急時刻,隻聽“嗚嗚嗚嗚”幾聲叫喚,好像又有野狼趕到。
水叮咚居高臨下往聲音來處一瞧,這一瞧不由一驚,哪裏有什麽野狼趕到,分明是一條人影,迅快無倫地奔了過來。
水叮咚心中第一個念頭,本來是擔心此人突然闖入,難免被狼群老虎分而食之,但聽那“嗚嗚”嚎叫,似乎就是這人口中所發,同時随着他的叫聲,群狼也在“嗚嗚”相合。
水叮咚不由得暗暗驚詫,那明明是個直立行走的男人身影,可是他的叫聲混在狼嚎之中,居然分不清是狼是人。回臉向着胡力瑧一望,就連胡力瑧臉上,好像也有些驚詫之意。
“這就是你早上看見過的那個人!”胡力瑧忽而将一縷聲音送進水叮咚的耳朵。
水叮咚張開嘴來,卻沒敢發出聲音,隻是回臉看着胡力瑧。
“這人應該是被狼群養大,所以他身上既有狼性,也有人性,我一早分辨不出是狼是人,便是爲此。”
水叮咚更是張口結舌。在二十一世紀,她也曾聽過“狼孩兒”的傳說,沒想到穿越到這個年代,居然親眼看到一個。
低眼再看下方情形,卻見那人已停止嚎叫,群狼随之停止,并且自動讓開一條通道,任由那人行入狼圈,這才重新合圍。
而如此一來,那人跟老虎可說近在咫尺,但老虎看來對那人竟是十分懼怕,嘴裏“嗚嗚”低鳴,身體不住後退。
那人忽而發出一聲怪叫,居然迎着老虎躍身而起。同時從他自個兒後腰之上,抽出兩支奇形兵刃拿在手中。
水叮咚恍惚中隻見他左手執一柄很像匕首、但卻更像鐵鑿的兵器,右手霍然是一柄由柄到頭全是鐵制的錘子。
老虎猛見那人躍起,也跟着大吼一聲,向着那人迎面撲出。
水叮咚就在頂頭樹上,被老虎一聲大吼直震得心搖神曳,若不是胡力瑧緊緊護着她,她幾乎就要從樹上跌落。
但那人縱高一躍,明明比老虎矮了半尺,而且他分明是個凡俗男人,但就在一虎一人相撞之前,那人居然憑虛淩空忽然一個大翻身,身體不僅騰高在老虎之上,而且順勢叉腿,騎在了老虎頸上。
水叮咚由上往下看得明白,那人方一騎上虎頸,立刻左手鐵鑿向着虎頭插落,同時右手鐵錘向着鐵鑿上猛力一敲。
這幾下快如電光石火,老虎從開始的縱身一撲,到現在尚未落到地面,卻已被那人擊中要害。半空中但聽老虎一聲慘嚎,巨大的身體随之猛力一掀。
那人随着老虎一掀之力彈射而出,穩穩當當落在數米開外。老虎落下地來,隻一個翻滾,便不再有任何動靜。
水叮咚看得呆了,雖然自穿越以來,早就見慣了奇異之事,但卻萬萬沒想到,能有人如此輕松殺掉一隻老虎。
既令是在凡俗男人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秦玉昂,隻怕也比不上這人狠惡兇猛。
眼瞅那人将鐵鑿鐵錘往後腰上一插,再将那隻遠比他本身重了好幾倍的老虎搬了起來,随手往肩上一扛,簡直就像扛了袋棉花一樣,很快便大步流星隐入山林之中。
其力氣之大,更是非一般凡俗男人所能相比。
群狼在那人走後,很快也散入山林之中。胡力瑧這才摟着水叮咚從樹上躍下,說道:“看來這人雖由狼群養大,不過現在已經被人類收養。”
“你怎麽知道?”水叮咚忍不住問。
“他那縱身一躍,再加上他鑿死老虎那一招,都是極爲高明的武功招數!隻不過他自幼長在狼窩,又跟着野狼捕食獵物,其根骨已經異于常人,所以任何武功在他手上,都能發揮更大的效用!”
水叮咚無話可說。她本來對那隻老虎頗有可憐,但聽說這“狼孩兒”被人類收養,卻又暗暗爲其慶幸。
可如果這“狼孩兒”當真已經被人類收養,卻又爲何一大早的跑進山洞,好像動物一樣在她身上嗅來嗅去?
水叮咚暗藏疑惑,隻是她一早并沒有、也不好意思将“嗅來嗅去”之事說給胡力瑧聽,此時自然也不可能向胡力瑧尋求答案。
胡力瑧重新蹲下,讓水叮咚坐進他後背的木架子。水叮咚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他:“你真的不會硌得慌?”
“要不要我脫了衣服讓你看看?”胡力瑧挑眉反問。
“明明是個正人君子,偏偏喜歡油嘴滑舌!”水叮咚嗔他一眼,終于跨腿坐在了那塊橫木之上。
胡力瑧站起身來,一邊大步往前走,忽而悠然說道:“是不是我太過正人君子,反而不好?”
水叮咚“啊”的一聲,脫口問他:“你你你……什麽意思?”
胡力瑧呵呵一笑不作回答。水叮咚不好意思繼續追問,想起之前很不“正人君子”的秦玉昂跟胡力瑄,一顆心飄飄忽忽不知是喜是愁。
有這一番耽擱,已經是半上午的時候。胡力瑧腳步雖快,到中午時分也還沒能走出大山。
水叮咚早上吃了半隻野雞,并未感覺十分饑餓,隻是心疼胡力瑧背着她趕了一上午的路,況且他一個大小夥兒,早上也隻吃了半隻野雞。
忍不住開口叫他停下歇歇,胡力瑧卻笑着向右手邊一指,說道:“那兒有一戶人家,咱們去那兒找些飯吃,若有匹馬就更好了!”
水叮咚自然無甚意見,于是胡力瑧掉轉方向又行一陣,果然看見一戶人家。寬寬敞敞幾間房屋,坐落在山坡之上。
粗木做牆,樹皮蓋頂,看起來古樸簡陋,卻也結實耐用。
房屋前邊用木條圍起了一圈籬笆,籬笆内居然開出了一小片菜地,一個老人在菜地裏忙活,胡力瑧行至籬笆牆外,開口叫道:“老人家,能否借碗水喝?”
那老人擡起頭來,向着胡力瑧水叮咚一望,随即展開滿臉笑容,說道:“貴客臨門,歡喜之至,快請進來!”
一邊說,便趕忙走過來開了籬笆門。胡力瑧謝了一聲,先蹲下身來放水叮咚下地。
水叮咚眼見老人白須白發,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山民,但談吐雅緻,笑意從容,卻又跟普通山民大顯區别。
再等進到屋裏,隻見居中牆壁上挂着一幅潑墨山水畫,筆勢森森,濃淡相宜。畫的左角留有“清甯”二字。
“當真好畫!”胡力瑧不由得鼓掌贊歎,“這‘清甯’二字,想必是老人家的别号了?”
“哪裏哪裏!”那老者連連搖手,“這畫是一位老友所作,他的道号便是‘清甯’了!”
“哦?”胡力瑧微微一愕,“我見老人家氣度不凡,該不是平常山民,卻沒想到這山中竟然另有高人?”
“我不過是避禍至此,已經有多年不曾出山,哪裏還有什麽氣度!倒是這位清甯道長,的确稱得上是一位世外高人!”
那老者許是不常看見外人,更加上胡力瑧跟水叮咚皆是人品出衆,那老者一見心喜,一邊替二人泡上茶水,并且端出些醬肉饅頭讓二人充饑,一邊跟二人閑聊起來。
(請看第七十章《狼窩裏長大的孩子》)(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