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怎麽想怎麽想!你也說了他是狐,我是人,我還能跟他是什麽關系?”
這句話雖然語氣很沖,秦玉昂聽着心裏倒一下子舒坦許多。趕忙吸口氣,盡量使口氣變得和軟一些。
“胡兄說……跟你定親的那個人不是好人,這話可真?”
“我怎麽知道真不真?”水叮咚沒好氣地瞪眼反問,“我沒覺得他不是好人,可胡力瑧硬說他貪财貪色,我要是嫁了給他,會痛苦一生!所以……我才會到長安來察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像胡力瑧說的那樣!”
“胡兄神通廣大,想來不會說錯!”秦玉昂立刻說。
“現在你不恨人家了?”水叮咚斜眼問他。
秦玉昂抓抓頭,才回答。
“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看見哪個男人離你太近,我心裏就會感覺不舒坦!”
這話讓水叮咚有些心軟,但想想他之前的表現,卻再也不敢跟他毫無避忌談笑逗樂。
“秦大叔跟秦三叔對我恩深義重,你看我是不是該去跟他們道個别?”她正正經經轉移話題。
“不用了!”秦玉昂一口否定,“你都已經說了另外訂親之事,再去見他們,還能有什麽意思?還是我去跟他們說就行了!”
水叮咚本來就怕見了秦百江秦百流不知道說什麽好,既然秦玉昂如此一說,她自然不再提起。
而在之後的時間,水叮咚總是擺出一副“冰清玉潔”的姿态。秦玉昂挑逗幾句,眼瞅她毫無反應,想要靠近一點,她更是立刻後退,秦玉昂悻悻然隻好先去父母那裏,告知明天要送水叮咚去長安之事。
到第二天一早,水叮咚重新換回男裝,與秦玉昂結伴啓程。秦家自然不可能再有她來的時候那麽大的陣仗,不過秦百流還是親自将水叮咚送出莊園大門,笑呵呵地說道:“長安離秦家堡也不甚遠,姑娘倘若在長安住不習慣,秦家堡随時歡迎姑娘前來做客!”
水叮咚滿懷感激,再次充滿誠意跪地拜别,之後才跟秦玉昂各乘一騎,趕往長安方向。
行未多遠,秦玉昂就有些不太安分,開口問水叮咚道:“你幹嗎對我冷冰冰的,是不是我昨兒惹你不高興啦?本來這事兒也不能怨我,你就算不肯退親,讓我知道就行了,何必背着我悄悄告訴我姐,倒弄得我很沒面子!”
“我倒想讓你有面子,可是你弄得全家人都以爲我跟你好像有私情一樣,等到日後我嫁了他人,秦大叔秦三叔豈不是要罵我背信棄義?我本來性情随和,不太會拒人于千裏之外,但從今日開始,咱們還是盡量保持距離比較好,也免得你當我是水性楊花,更加看不起我!”
秦玉昂啞口無言,隻好悶悶地不再說話。不久進入商洛縣城,縣城裏倒也繁華熱鬧。秦玉昂打起精神,一路不住跟水叮咚介紹本地特産,又給水叮咚買了些特色小吃。水叮咚淡淡回應,不顯熱情。
待從城裏橫穿而過,沿路漸漸行至人煙稀少之地,秦玉昂按捺不住,忽而縱身飛躍到水叮咚的馬背上,硬生生地跟水叮咚擠坐在一張馬鞍上。
水叮咚毫無防備,突然被他這麽一擠,不由得驚呼一聲,沖口問他:“你幹嗎?”
“我沒想幹嗎,就是受不了你對我這麽冷淡!”一邊說,秦玉昂已經伸出手來,往前緊緊攬抱住了水叮咚的纖腰。
水叮咚并非第一次跟他擠坐一騎,但之前一則心有提防,自然而然就會跟他稍稍拉開距離;二則之前她都是側身橫坐在秦玉昂身前,不像這次兩個人都是叉腿騎坐。
并不寬大的馬鞍,将兩人身體緊緊擠靠在一起,水叮咚甚至可以感覺到秦玉昂兩腿間迅速的隆起。
若是在從前,水叮咚很可能會心神激蕩,難以自持,但今日卻隻感覺到又羞又急,生怕秦玉昂不顧廉恥逼她做出什麽事來,急得直道:“你趕緊回你自個兒的馬上去,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她發現并沒有可以威脅到秦玉昂的資本,情急之下,忽然傾身,就想往馬背下跌落。
秦玉昂雖然緊攬着她腰,仍被她吓了一跳,一邊慌忙将她攬得更緊,一邊惱怒一問:“你想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但如果你想逼迫我做出木已成舟的事情,我不過一死而已!”
水叮咚言辭冰冷,态度堅決。秦玉昂一陣無語,不過水叮咚卻可以清晰感覺到,他本來繃緊的身體,漸漸地有所放松。
“好吧,我不逼你!”良久,秦玉昂緩緩開口,“但你也不要再這麽冷冰冰的對我,還像之前咱們同行的時候說說笑笑的多好!”
“你先回你的馬上去!”水叮咚立刻說。
秦玉昂稍一躊躇,忽然偏臉在水叮咚臉頰上吻了一下,這才嘿嘿一笑,縱身而起,回到了他自己騎的那匹馬上。
他現在換了一匹黃骠馬,比之從前的那匹白馬,倒顯得更加神駿。水叮咚則騎了之前在那個小鎮上買的青骢馬。
這匹青骢馬也算得上是一匹良駒,加上水叮咚從不敢疾馳快跑,所以在秦家堡雖然有更好的馬匹,水叮咚卻堅持要了這一匹來騎。
“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水叮咚回過臉來,趁機要求。
“你說吧!”秦玉昂見她臉色緩和,趕忙接口,不過稍稍一停,又接一句,“别說讓我以後不再糾纏你,那不可能!”
“我還沒說呢,你倒先定下規矩了!”水叮咚瞪他一眼。
秦玉昂嘿嘿一笑,說道:“那你說吧!”
“這次去長安,你隻管送我……到跟我定親的那個男人家門口就行了,之後除非我要見你,你不能主動出現。否則,就像胡力瑧說的,我會以爲那個人所作所爲,都是被你陷害,那我不僅不可能跟他退親,而且會當你是卑鄙小人,從此再也不願見到你!”
這話已經說得很不客氣,不過她臉上的冷淡消退很多,隻是兩眼看住了秦玉昂,等着他的回答。
秦玉昂稍一思忖,便點一點頭,說道:“我答應你!不過你說過不會馬上嫁給他,你也要說話算話,要不然,我真會動手搶親的!”
“我知道啦!”水叮咚聽他答應,不由得心中松了一口氣。随即展顔一笑,嗔了他一眼。
秦玉昂見她瞬間恢複從前的鮮活嬌俏,心中也自高興,不過還是要闆上釘釘多說兩句:“胡兄既然說那個人是貪财貪色,想來不會有錯,所以……一旦你認清那人的真實品性,可别委屈了自己,要立刻通知我去接你回秦家堡,到時候我會請我爹娘出面,去向你爹娘提親!……對了,我一直也沒聽你提起過你爹娘,他們都還好吧?”
“還好!”水叮咚點一點頭。
她對秦玉昂前邊的問題不作應答,隻是回應他後邊添的這句話。因爲她很清楚,無論張旻的真實品性是怎樣,她都會回去二十一世紀,根本不可能再跟秦玉昂一同返回秦家堡。
幸好秦玉昂自以爲理所當然,而且他心裏另有主意,所以沒再追着讓水叮咚對他之前的問題做表态。
水叮咚悄悄歎了一口氣,仰頭看着蔚藍的天空,想象着那遠隔千年的自己的生身父母。雖然從前對老爸老媽頗有怨怼,但此刻聽秦玉昂乍然提起,卻不由得有些牽挂思念。
之後的路程,水叮咚雖然跟秦玉昂有說有笑,但秦玉昂稍稍流露出親密之意,她都會立刻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姿态來,如之前那樣“含羞帶嗔欲拒難拒”的神情再不敢有。
秦玉昂雖然有些不樂,但也對水叮咚多了一點尊重,漸漸地也規矩了很多。
長安離商洛并不甚遠,雖然行速不快,到第三天的中午,還是進了長安城。
水叮咚眼見得滿大街商鋪酒樓,秀戶朱門,比之沿路經過的其他城鎮果然要繁榮華麗很多。更有些卷發勾鼻、深目綠眼的外國人,夾雜在來往人流之中,或買賣、或遊逛。史傳唐代對外貿易十分昌隆,看來果然不假。
秦家堡在京城長安自然不乏商号,秦玉昂先将水叮咚領至一處名叫“惠英”的大客棧住着,美其名曰要慢慢查訪“尚旻”的下落。
可那天胡力瑧明明已經告知“尚府”的詳細地址,水叮咚明知秦玉昂是要背着自己先去查探一下張旻的底細,但此刻身不由己,隻能默不開言。
果然到了第二天,秦玉昂就興沖沖地走進水叮咚的房間,說道:“果然胡兄所言不假,那姓尚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請看第三十六章《秦玉昂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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