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很多地方人煙稀少,别說你一天行不到一百裏路,就算快馬加鞭,也會有夜宿荒郊的時候。何況還有我在,你發什麽愁呢?”
水叮咚一聽也對,禁不住嫣然而笑,說道:“我倒忘了你是個道行高深的狐狸精,不如就請你變一頂簡易帳篷出來,讓我也體驗一下野營的感覺。”
“我可不能無中生有變化東西出來!”胡力瑧微微一笑,“與其說變,還不如說借用比較合适!比如說我變一把傘出來,那麽在這個世上必定有一個地方少了一把傘,隻不過等我收回法術,這把傘還會原封不動回到原來的地方。但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簡易帳篷,我就算是能夠變出來,那也不過是虛幻的假相,并不能真的遮風擋寒。”
水叮咚聽得似懂不懂,不過有一點很清楚,作爲狐狸精并非是萬能的。幸好這一點限制非常必要,要不然整個世界很可能就被狐狸精無中生有變化出來的各式稀奇玩意帶入了混亂。
“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躺在地上,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吧!”
沒等水叮咚表态,胡力瑧接着又說。讓水叮咚先靠着一顆大樹坐下來,他自己從馬背上拿下水袋和幹糧。
他好像已經預料到今日要露宿野外,所以在一早趕路之前,不僅帶足了饅頭和水,還讓客棧老闆幫忙準備了兩斤熟牛肉。
他拿出用油紙包裹着的熟牛肉,用刀子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之後随手紮起一小塊,直接遞到水叮咚嘴邊。
“你放下,我自己吃!”水叮咚立刻撇開臉,“我可警告你,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你最好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跟你沒有保持距離嗎?”胡力瑧揚眉而笑。
“你說呢?”水叮咚瞪眼看他,“這幾天說話做事老是莫名其妙,尤其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當着那麽多人,就敢……”
說到這兒的時候,水叮咚自己倒有些臉紅。因爲昨天胡力瑧當着很多食客的面夾了一筷菜喂她,她一個不當心,居然張嘴接住了。
“就敢怎樣?”胡力瑧立刻反問,“就敢夾菜喂你?我記得……你當時好像并沒有拒絕吧?”
一邊說,他滿臉得意哈哈而笑。水叮咚愈發暈紅滿臉,隻能跟他強辯。
“我當時正在想其他事情,所以……才沒怎麽在意!不過……你别把勾引女人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從前……還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尚且不吃這一套,如今我分明知道你是狐狸精,怎麽可能還上你當?”
“從前我也沒在你身上用過什麽手段吧?老實說我那會兒對你根本就沒有興趣,要不然怎麽可能讓你落入張旻那小子手裏?更何況……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早就已經完完全全脫離狐性化狐爲人了,你别老是狐狸精狐狸精好像很歧視我一樣!”
水叮咚忽然感覺到胡力瑧這番話頗有語病,因爲他說“我那會兒對你根本就沒有興趣”,其中好像暗藏着一句潛台詞“現在對你有興趣了”,隻是胡力瑧這些天本來就時不時地會做出些暧昧舉動、說出些暧昧言辭,她要再張口一問,胡力瑧當真給個肯定答複,此後一路同行,更不知道該保持什麽樣的态度了。
所以水叮咚隻能很簡單地回應他後一個問題:“我怎麽歧視你啦?本來是你自己說你是個狐狸精,我不過是順着你說而已!”
胡力瑧搖頭苦笑,将刀尖上紮着的那塊牛肉自己吃掉,這才長長一歎,說道:“我現在真是很後悔把你穿越到這個年代來,隻想趕緊找到張旻,再把你跟他一同送回二十一世紀去!”
這話讓水叮咚又驚又喜,忍不住問他:“那你爲什麽不先送我回去?你自個兒去找到張旻,再把他也送回去不好嗎?反正我跟着你,隻會拖慢你的速度。至于說……張旻到底是好人壞人,大不了我推遲婚期,等回去以後再好好試他。”
“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胡力瑧瞥她一眼,搖一搖頭,“我之所以能夠使出穿越之術,全仗我身上……帶着這顆本族至寶雲香珠,一旦我動用此寶将你穿越回二十一世紀,不僅會引得天狐族趕來搶奪,我族中仙後更是會即刻現身收回雲香珠,到那個時候……張旻恐怕就要永永遠遠留在這個年代了!”
水叮咚啞然無語,她當然不能抛下張旻不顧,不僅因爲張旻乃是她的未婚夫,更因爲張旻會淪落到這個年代,完全是被她連累的。
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吃着東西。水叮咚不知道怎麽的,總感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一時偏又想不起來。正想幹脆開口問問胡力瑧,胡力瑧忽而面色一變,說道:“有幾個人往這邊來了!”
水叮咚側耳聽聽,卻什麽聲音也聽不見,明知跟他這狐狸精沒法比,水叮咚索性回他一句:“來就來呗!總不能這條路隻準我們走,就不準别人走!”
“不是,這幾個人正在打鬥,我不想惹麻煩,咱們還是先躲一躲吧!”
胡力瑧嘴裏說話,一邊站起身來,很快收拾起水袋跟幹糧,仍将這些東西挂在黑馬背上,再用手在黑馬臀部輕輕一拍。那黑馬本來就很通靈性,胡力瑧又是道行高深的狐狸精,黑馬自然很容易聽懂指令,撒開蹄子向着一片山坡跑去。水叮咚的那匹棗紅馬緊随其後,很快就隐身在山林之間。
“咱們躲到大樹上去,你别怕,我絕不會讓你從樹上掉下來!”
胡力瑧伸出手來,等水叮咚點一點頭,這才摟住了水叮咚的纖腰,足下使勁縱身而起。水叮咚感覺如同騰雲駕霧般飄飛而起,隻能抿緊嘴唇不敢驚叫出聲。等到停下,已經落腳在大樹冠内一根粗樹枝上。
那樹枝搖搖晃晃,水叮咚不得不側過身體緊緊貼着胡力瑧挺拔的身軀,兩手揪着胡力瑧的衣襟不放。胡力瑧向她回臉一笑,一手摟緊了她腰,一邊向着大樹外邊觀望。
有這一陣耽擱,加上身在高處,水叮咚亦能隐約聽見呼喝叱罵之聲,但此時天色已暗,山野間薄霧升騰,暮霭蒼茫,透過樹葉看出去,隻能隐約見到幾個黑影正向着這個方向奔過來。好像前邊是一個裙裝女人,後邊有四個勁裝男子緊追不放。
漸漸離得近了,水叮咚聽見幾人叫罵之音,果然一女四男。女聲嬌脆,男聲兇悍。
“宇文豔,我淮陽幫幫主副幫主皆死在你手裏,你今日要想活命,千難萬難!”
有一個男人厲聲喝罵,那女子咯咯咯咯一陣嬌笑,說道:“你們幫主副幫主死得心甘情願,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他們都是死在我身上,那更是死得不枉了!”
這番話何等無恥,水叮咚在樹上聽着,也不由得微微一愣,暗罵這女子好不要臉。那四個男人更是大怒,其中一個冷笑說道:“早就聽聞勾魂妖姬宇文豔不知從何處習得妖術,專以男子的精血增加功力,看來竟是不假!我看你也不用逃了,這麽着,你要男人的精血不是?我們兄弟四個一起滿足你!”
這話更是不堪入耳,另三個男人齊聲應喝,一個個污言*語,越罵越是下流。水叮咚想要用手蒙住耳朵,但身在如此高處,卻不敢松手放脫胡力瑧的衣服。
“這女子肯定得到過天狐族狐妖指點!”胡力瑧的聲音忽然傳入耳朵。
水叮咚張嘴想問他怎麽知道,很及時地又閉上嘴巴,轉臉向着胡力瑧一望,胡力瑧微微一笑,再将一縷低低細細的語音送入她的耳朵。
“這女子習練的,确實是采陽補陰之術,而那是天狐族才會的妖術!”
水叮咚心中頗有疑問,不過很快就自想自解。她從前曾經在一部古典小說上讀到過“采陰補陽術”,原以爲純是作者虛構,如今看來,很可能那些所謂的“采陰補陽”、或“采陽補陰”術,皆是傳自天狐一族。
此時那四男一女已經打到了大樹之下,水叮咚借着暗淡的暮光,看見那女子頭發散亂,服裝卻豔麗。四個男子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個個身穿緊身服,勾勒出或強壯、或敏捷的男人身段。
那四人分執不同兵刃,向着女子四面圍攻。那女子雙手各握一柄柳葉彎刀,在四人攻擊中飄忽來去,當真如妖魅一般腳不沾塵。但她輕身功夫再怎麽高明,也架不住四個男人四面圍攻。眼瞅前方有棵大樹,那女子飛逸到大樹跟前,後背靠着大樹,叮叮當當擋開四個男人攻來幾招,忽然将左手彎刀一并交到右手,左手往懷裏一摸,随即往外一揚。
隻聽“啵”的一聲響,水叮咚隻覺一片霧氣從那女子手裏擴散開來。四個男子急往後躍,其中一個口裏罵道:“妖女放毒!”
水叮咚身在樹冠之内,正好在那女子頭頂,隻聞一陣甜香撲鼻,胡力瑧忽然伸過手來,蒙住了她的鼻子。
就聽那女子更是嬌笑不斷,說道:“你們不是想四個人一起跟我快活一回嗎?我不過是想給各位助助興緻罷了!”
(請看第十九章《貼身挑逗與坐懷不亂》)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