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胡力瑧對這什麽“嵬太子”态度恭敬,不知是顧忌着他“太子”的身份,還是這“嵬太子”的本事遠遠在他“瑧王子”之上。驚吓之下趕忙回臉去看胡力瑧,卻見胡力瑧臉色一變,終于忍無可忍冷笑呵斥。
“我對你客氣,不過是看在你們天後份上,你當我胡力瑧真就怕了你不成?你這兩個姬妾爲禍凡間,原本該死!你既是天狐族太子,本該将自家門戶清理幹淨,如今倒替她兩個出頭撐腰!難怪天狐族惡名昭著,倒連累得我們仙狐族同背罵名!”
“你是赤族王子胡力瑧?”藍嵬嵬眼睛猛然眯起,“我素來聽說仙狐族除了一個璨太子,還有墨族的瑄王子、和赤族的瑧王子都可與我旗鼓相當,不想今日終于碰見一個!很好,太好了!我終于可以領教一下仙狐族的本事,看看是不是真能與我不分高下!”
他話未落音,忽然之間身影一閃,他一個颀長結實的身體,居然淩空飛起兩丈有餘,半空中憑虛淩風一個翻身,向着水叮咚胡力瑧撲擊而至。
水叮咚一聲驚呼尚未出口,感覺身上一輕,胡力瑧已經摟着她從馬背上飄身後逸。但他後退雖快,藍嵬嵬撲擊更快,水叮咚眼見他雙掌推到,雖然仍隔着三尺有餘,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壓迫而至,幾乎令她難以呼吸。
幸好胡力瑧滴溜溜一個旋轉,将水叮咚反方向抛送出去。水叮咚不由自主一聲驚呼,但覺身體一下子脫出了胡力瑧的懷抱,半空中一掠數丈,本想着這一下肯定摔得不輕,卻不料“騰”的一聲輕響,感覺好像坐在了什麽東西上。心驚膽戰張眼看時,她居然穩穩當當坐在了一塊大石之上。
但聽耳邊呼喝連連,轉臉去看,兩條身影已經在半空中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
以水叮咚“凡胎肉眼”,事實上看不清楚他二人到底用了什麽武功,使了什麽“妖法”,甚至到最後連兩人的身影都分辨不清,就隻看見一團藍霧、和一朵紅雲乍分乍合,一忽兒從天空飛落地面,一忽兒又從地面飄上天空。
水叮咚不敢肯定“藍霧”跟“紅雲”到底哪一個是哪一個,隻是想當然的認爲“藍霧”是藍嵬嵬,“紅雲”是胡力瑧。而既然連看都看不十分清晰,水叮咚自然也無法判定孰高孰低,誰勝誰負。倒是那兩個“嵬太子”的“姬妾”,眼瞅着胡力瑧跟藍嵬嵬相持不下,心中漸漸焦躁起來,其中一個向着水叮咚坐的地方瞟了一眼,靜悄悄地移步挨近。
水叮咚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臨近,但胡力瑧所以将水叮咚抛送到遠離兩個女子的地方,就是怕她兩個趁着自己跟藍嵬嵬相鬥之機對水叮咚不利。他跟藍嵬嵬相鬥雖緊,眼神餘光卻時時關注着水叮咚身周情形。一見那女子悄悄靠近水叮咚,胡力瑧立刻快速無倫劈出數掌,逼得藍嵬嵬不得不閃身躲讓。胡力瑧趁機騰出手來,手指連彈,從他手指間忽然飛出幾點紅色亮點,向着那女子激射而至。
那女子猛見胡力瑧向她出手,欲要飄身後退,其勢已然不及,迫不得已仰倒在地,順勢幾個翻滾,堪堪躲過那幾點紅亮,爬起身來,已吓得花容失色。
藍嵬嵬拼鬥良久,仍未占到半點上風,本來已經心中焦躁,卻不料在此激鬥之際,胡力瑧居然能夠抽空出手向一旁觀戰的天狐族女子進攻,驚怒之下,出招更是越來越快。但胡力瑧一招逼退欲要偷襲水叮咚的女子,立刻又回過手來,将藍嵬嵬招式一一化解。
藍嵬嵬心中一動,突然有了一個主意,雙手揮出藍汪汪的一片掌影,向着胡力瑧撲擊而至。胡力瑧擋無可擋,隻能飄身後退。藍嵬嵬趁機脫身,向着水叮咚撲擊過去。
胡力瑧大吃一驚,明知以水叮咚肉體凡胎,絕對受不了藍嵬嵬輕輕一擊,慌忙間變後撤爲前撲,跟在藍嵬嵬後邊急追而上。
藍嵬嵬耳聽背後風響,當即冷笑一聲,他離着水叮咚明明尚有半丈,但他一隻手臂卻竟然無中生有暴長數尺,劈胸一把抓住了驚吓失色不知如何反應的水叮咚衣襟。
胡力瑧正雙掌拍擊藍嵬嵬後背,要逼他回手自救。卻不料藍嵬嵬一隻手方一抓到水叮咚,立刻反手抛向胡力瑧。胡力瑧猛見水叮咚迎着自己雙掌飛到,這一掌若是拍實,水叮咚非當場斃命不可。大驚之下急收掌力,同時翻過手掌變拍爲接,堪堪将水叮咚接在臂彎裏。
藍嵬嵬冷笑說道:“你上當了!”半空中旋過身來,緊随在水叮咚身體後邊,胡力瑧方把水叮咚接住,他雙掌亦跟随拍到。
胡力瑧倉促間收回掌力接住水叮咚,本來已經十分吃力,眼見藍嵬嵬雙掌拍到,他唯有将水叮咚抛向藍嵬嵬,任由水叮咚喪命在藍嵬嵬掌下,他自己才可以全身而退不受損傷。
但當此時間根本無暇考慮,一切行爲皆出于本性本能。胡力瑧抱着水叮咚一個旋身,将水叮咚護在他的身前,卻将他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藍嵬嵬面前。
隻聽“砰”的一聲響,藍嵬嵬雙掌重重拍在胡力瑧後背之上。胡力瑧雙手抱着水叮咚,直被打得向前撲出數丈,這才落下地來,雖然沒有跌翻地上,但卻“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出來,将水叮咚胸前衣襟染紅一片。
這番變故快如電光石火,水叮咚頭昏腦漲根本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直到胡力瑧一口鮮血噴出,她才終于意識到胡力瑧身受重創,隻吓得驚叫一聲,連問:“你怎樣?”
“中了我的藍玉神掌,他隻怕是沒幾天好活了!”藍嵬嵬滿臉得意,随即裝模作樣微微一歎,“真沒想到,堂堂的赤族王子居然對一個凡塵女子情深至此,甯願挨我一掌,也不讓這女子受到傷害,當真是可笑啊可笑!”
水叮咚聽藍嵬嵬話中意思,胡力瑧好像完全是爲了救她這才受傷,更加上藍嵬嵬那句“沒幾天好活”的話,不由得腦中混亂一團,等胡力瑧放她下地,脫口又問一聲:“你你你……怎麽樣?”
胡力瑧臉上現出一抹苦笑,卻閉着嘴巴不答她話。水叮咚眼見他似乎連站立都不穩當,慌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胡力瑧将湧到嘴邊的又一口鮮血咽了回去,這才擡起頭來看着藍嵬嵬,說道:“這姑娘……并非狐族,你要我性命……拿去便是,切不要……傷了她的性命!”
“我沒想要你性命!”藍嵬嵬森然一笑,“你終究是赤族王子,看在你爹娘臉面上,隻要你跪下給我叩幾個響頭,我當可賜你傷藥,饒你不死!但這娘們兒如此美貌,我卻不能輕易放過!”
胡力瑧大怒,他所受傷勢實在嚴重,差點兒又要噴出一口鮮血來。水叮咚一介女流,又是土生土長在二十一世紀太平盛世,何曾經曆過這種事情?耳聽藍嵬嵬說出“不能輕易放過”的話,難免心中又慌又怕。想問胡力瑧怎麽辦,但眼見胡力瑧還要靠她扶着勉強站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張嘴想哭,也竭力忍住。
幸好就在此時,隻聽馬蹄急響,一行數人疾馳而至,有一人高聲呼喝:“妖孽休得猖狂!”
水叮咚轉目一瞅,不由得大喜過望,但見六人六騎,前邊兩個中年漢子,後邊四個青年随從,正便是昨日所遇秦家堡人衆。
“秦大叔秦三叔,這裏就有狐狸精!”水叮咚禁不住喜極高呼。
“姑娘休驚,有我秦家堡的人在此,這妖孽傷你不得!”
秦三堡主粗豪的聲音回喝一聲,人影一閃,他一個高大的身體已經從馬背上橫飛而起,半空中一掠數丈,頃刻間落在水叮咚胡力瑧身旁。
那兩個“天狐族”的雌狐精一聽“秦家堡”三字,頓時花容失色頗顯驚慌,向着藍嵬嵬轉臉一望,卻見藍嵬嵬臉含冷笑,森然而立。兩個雌狐精不敢擅自逃跑,隻好壯着膽子侍立在他身旁。
秦三堡主顧不得跟水叮咚胡力瑧打招呼,兩眼向着藍嵬嵬等三人一瞅,忽然仰起頭來,好一陣大笑聲不絕。
“難怪老遠就看見此地妖氣沖天,卻原來是你這妖狐太子在此!二十年不見,我秦百流可時刻記着太子的恩德!”
他口中道出“恩德”二字,臉上卻是滿含仇恨。水叮咚想起他曾經說過他生平隻遇到過一次雄狐精,若非他大哥及時趕到,他差點就要命喪在雄狐精之手,想來這個“雄狐精”,便是這藍嵬嵬了。隻是二十年不見,藍嵬嵬依舊保持青春年少,秦百流卻已經由莽撞少年,變成了威猛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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