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婧墨看着手裏這一杯飄着甘甜香氣的玫紅色茶湯,有些不好意思的沖着被自己誤解了的山如黛微微點了一下頭後,随即用她那疼的發白的唇邊輕輕含住了竹杯的邊角,一仰脖就把這杯溫度不燙不涼正好入口的玫瑰花茶一口全部吞入了腹中。
初入口時還稍有些微苦發澀,但随後那嘗上去還有些灼熱的茶湯其甘醇的本味卻猛地在舌尖的味蕾上全部爆發了出來,秋婧墨那本來有些發白幹裂的唇瓣一下就給它滋潤地水潤粉嫩了起來,竟比竹杯裏那清澈玫紅的茶湯還要粉潤漂亮,繼而自喉嚨一路淌下,那寒氣郁結絞痛難忍的小腹竟然也漸漸地被驅散了開來并變得溫熱平緩了起來,發涼的四肢也慢慢恢複了應有的熱度和活力,周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謝謝,舒服多了,對不起剛剛誤會你了。”,秋婧墨那張滿是冰霜的冷冽俏臉羞赧地浮起了一抹薄薄紅暈,好似一朵在春風吹拂下悄然展開的粉紅桃花漂亮的一塌糊塗,直起身滿帶歉意地沖着山如黛颔首緻謝道。
“不謝,那顆玉珠帶上吧,弟弟……呃,夜靈他馬上就要回來了。夜靈他不收你的禮物,是因爲它太過貴重了,不想因此影響了你們兩個之間那純粹的友誼,好吧,友誼。”
“其實你送的這個禮物是很合夜靈他的心意,不愧是說過‘我的朋友很少’的知己好友啊,婧墨你還真的挺了解他的嘛。”
雖然看着秋婧墨對着自己弟弟夏夜靈一副極其珍惜和看重甚至都可以說是怦然心動的樣子,山如黛很是有些吃醋,但是秋婧墨看上去一個如此漂亮精緻且貴氣神秘的千金大小姐,非但沒有因爲貧民區髒亂臭的環境流露出任何一絲鄙夷不滿,而且還真心真意地細心爲弟弟他準備了一個如此珍稀貴重的生日禮物,這姑娘真是要臉蛋有臉蛋要修養有修養,自己竟然半點都反感不起來,況且弟弟他是根本不可能被别人搶走的,于是對着秋婧墨她輕聲解釋提醒了起來。
“砰!”的一聲,就在這時,夏夜靈正好也推門而入。
隻見他手裏拎着滿滿的兩大袋食材都空不出來手來推門,隻好用腳把門給一下踢開了,放下手裏的東西後,大大地長松了一口氣:“街坊鄰居們都太熱情了一會就把手裏給塞滿了,而且說什麽他們也不收我的錢。喏,胡蘿蔔、黃瓜、蘿蔔、土雞、雞蛋……各種蔬菜肉蛋,全是他們自己家菜地窩棚裏種的養的,你看還頂着黃花、滴着露水呢看着就新鮮好吃。嗯,還碰到了錢威熊會長,他死活塞到我手裏一條野生的變異黃魚和一整根變異蠻牛的牛尾肉骨。哦,還有一大袋鮮檸檬說是要我們榨點飲料嘗嘗。啧啧,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啊。呃,你們兩個……”
秋婧墨看到他進屋後,立刻冷冷的哼了一聲,随後就别扭地把頭扭向了一邊,連看都不想看他。而山如黛則眯着她那雙眼尾上翹的嬌媚桃花眼,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夏夜靈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兩個人後頓時發覺屋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姐姐山如黛她那尖銳的眼神怎麽看怎麽像是“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真是活該處男一輩子。”的意思,瞄得他心裏直發慌。
“哎嘿,真是巧了。弟弟今晚我想吃陳年花釀蒸黃魚了,我想想啊,再來上一盅小火細炖的枸杞牛尾煲,嗯主菜夠了,爽口素菜就來拌素三絲吧,主食不要蒸粗栗米了把那袋我們過年用的精糧白米拿出來吧。”,以秋婧墨的性格她肯定是不好意思開口點菜的,于是山如黛扳着她那纖長白嫩的手指一一數算張羅着,考慮到秋婧墨她今天的特殊情況,因此菜品以鮮香醇厚、滋陰補虛爲主,随後轉過頭朝着和個小孩子一樣和夏夜靈鬧别扭的秋婧墨問道:“秋……青墨,你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我給你說啊,我家弟弟做的菜就一個字贊,敬請期待!”
秋婧墨聽到山如黛的這句話後不由得長松了一口氣徹底放松了下來:一是,山如黛真的幫她保守了女兒身的秘密,使自己那英俊的相貌因此得以保全,啊啊啊啊呸呸呸,不對不對!腦子太緊張激動了給串詞了……真是的,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呼……好吧,二是,山如黛她沒有太客套誇張的張羅一大桌子菜,而是把她當做了真正的朋友或者更不要臉一點講——像是真正的一個家人一般看待,三菜一湯三個人吃既豐盛又不至于浪費,黛……黛學姐雖然像隻狐狸一樣狡黠但真的是很貼心呢。
這種同住在一個小小屋子裏一起聚桌吃晚飯的幸福溫馨感覺真是太好了,這就是家的感覺麽,今天這真是值得我一輩子都要好好珍藏的珍貴記憶啊,不過可惜我這一輩子好像就要到走頭了呢。唉……真的是太羨慕他們姐弟倆了。
不想了,不想了!作爲一個外來的客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影響到人家家裏那溫馨融洽的氣氛。哎嘿嘿,陳年花釀蒸黃魚、枸杞牛尾煲、拌素三絲,聽起來就很好吃呢。啊哈哈哈,能看到夏夜靈這個家夥親自下廚做菜真的是不錯呢。
秋婧墨想到這裏不由得吞了一大口口水,“咕!”的一聲,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裏異常的顯眼,于是她臉上那因第一次送人禮物就被當面拒絕所以變得和冰塊一樣冰冷懾人的表情再也繃不住,騰的一下,直接羞得從脖根到臉頰全都紅成了一片,立刻尴尬地擺手連連道:“咳咳咳!很豐盛了,不用了,麻煩了。”,嘴裏慌得就和說繞口令似的。
“那我去了,包您滿意。”,夏夜靈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右手一豎大拇指同時臉上也擺出了一副客店店小二接客的那種誇張谄媚的搞笑表情岔開一了下氣氛,随後幹脆利落地轉身就快步走進了房子裏最裏間的廚房,很有眼力見的沒讓好不容易開始變得有點緩和了的氣氛重新變得尴尬難堪起來。
“我們就這麽幹坐着,不去廚房裏幫點忙?”,秋婧墨看着裏間廚房裏開始忙碌起來的夏夜靈,感覺自己就這麽像個大爺一樣幹坐着很是不好意思,但是現在還沒和他和好啊,就這麽舔着臉過去也太沒面子了吧,心裏糾結的一塌糊塗,但最終長久以來的自身修養還是戰勝了心底的那一絲小糾結,于是朝着山如黛小聲的開口問道。
“幫忙呢,我也想啊!可是,我做的飯雖不至于說是什麽黑暗料理,但也隻能是勉強可以入口。真是可氣!竟然沒那個做菜的天分,不能給弟弟他做一頓愛心大餐!”
“你知道嗎,我和弟弟的在我七歲多那年第一次的相遇,嗯,就是夜靈他把我從熊熊燃燒的廢墟裏挖出來的那一晚過後,他就因爲受傷太重失血太多昏迷了過去,還好當時我找到了一個食物儲備豐富的地下室藏身,毫發無損地躲過了末世降臨之始那最危險殘酷的一段時間。”
“在地下室裏安置好他後,我就用酒精給高燒不醒的他擦拭身體降溫,煮粥喂給他補充體力。”
“結果誰知道他醒來後,異常嫌棄地盯着我說了一句——”,說起了做飯的問題,山如黛愛恨交加地回憶了起來。
“一句什麽?”,秋婧墨不由得伸着腦袋好奇到。
“‘卧槽,你這個歹毒的小女孩,再喂我吃屎我自殺!嗯,米粥?好吧,錯怪你了,對不起。現在,放着我來煮!’,真是氣死我了,有這麽難吃麽,我可是先嘗過溫度合不合适的!這死小孩肯定是故意氣我的!不過,沒有那做菜做飯的天分是毫無疑問不容反駁的呢。”
“噗哈哈哈哈!這家夥原來一直都這麽壞!”
“那你有什麽做菜的天分麽,比如說拿手菜什麽的?”
“呃……燒得一手好開水算不算。”
“……,好吧,我家碗碟沒有富裕的,就不麻煩大小姐您出手了。嗯,那我們就先去收拾一下餐桌和椅子,順便溫上一壺青梅花釀,同樣對那個也很有緩解哦。”
一邊和山如黛戲谑融洽地交談着,一邊聽着廚房裏咕嘟咕嘟的火爐煮飯聲,還有那屋外呼嘯而過的朔寒冷風,秋婧墨不由想起了一首就此時此景而言很應景的小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臉上的笑容再一次發自真心地牽扯擴散了開來,今天真是自從父親失蹤後笑的最多的一天呢,秋婧墨心裏這樣想着,轉過頭就順勢瞧向了廚房裏正在忙碌着的夏夜靈,突然間她的後脖頸處不受控制地陡然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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