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樣子。唯一的改變就是我睡在了曲天那張大床上。而曲天也會睡在床的另一邊。但是我們再沒有什麽親密接觸了。應該是擔心我會再次發燒吧。
過了幾天,曾老師又來找我們了。還是直接上門來叫我們過去的。那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
曲天的屍體就在客廳沙發上,我去開的門。岑祖航就站在我的身後,那時我還慌了一下,才想起來,曾老師應該是看不到岑祖航的。
我說,去也要等第二天吧。
但是曾老師卻一直要求現在去。
岑祖航悄悄地回到了曲天的身上,才走了過來說道:“去就去看一下吧。”
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才看到曾師母就在門外樓梯的地方,明顯就是哭過的樣子了。
從這邊走到曾老師那邊的新房子,也要花上好幾分鍾的。在這幾分鍾裏,曾師母給我們說了家裏的不對勁。她說他們兩人做了同樣的夢。夢裏一個小孩子問他們,它的主人呢,是不是不要它了?這幾天都是這樣,今晚曾師母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就隐約聽到了一個聲音說,“這裏有我了,我不要别的小朋友出生。”
曾師母剛檢查出懷孕,這句話讓她瞬間清醒了。連夜跟曾老師說,要來找我們的。
去到他那邊新房,晚上看,這座房子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曲天是直接走到了那冰箱前,拔掉了插頭,就問道:“有什麽工具嗎?錘子什麽的?”
曾老師想了想,才去找來了一把小錘子。這種剛結婚的家庭,也不指望能有什麽好工具的。但是那錘子也太小了一點吧。也就是個修闆凳的小錘子罷了。
但是曲天還是接過了錘子,和曾老師一起挪開了冰箱。
曾師母就在一旁緊張道:“不會砸壞牆,一會塌下來吧。”
曲天道:“裏面是中空的,又不是承重牆,塌不了的。而且,應該是單牆。”
單牆?我們家之前做過改造的,所以我知道單牆是什麽。一般建房子,特别是這種老房子,就跟我家一樣,是用那時候的實心紅磚的,那個時候還沒有空心磚(就是蜂窩磚),建牆分承重牆和非承重牆的。非承重牆是可以砸開的。一些人家改造房子就是把非承重牆砸了。做壁櫥。那樣就會在另一面,砌單牆就能空出牆的空間來了。單牆就是一塊磚的牆,很薄,不能打沖氣鑽的。
曲天拿着那錘子,敲了幾下,上面的牆漆就落下來了。我還低聲說道:“這麽大聲響,鄰居會有意見的。”
但是他們都沒有理會我。确實是單牆啊,曲天也就幾分鍾的時間,就将那磚頭敲下來一塊了。還真的是單牆啊。而且還是豎起來的單牆,基本上就是比人家拍電影的時候,用來撞的那牆結實那麽一點點罷了。使勁撞,估計也能撞倒的。
兩個男人忙碌的時候,曾師母緊張地握着我的手:“會不會裏面真有什麽啊?會不會傷害我的寶寶啊?”女人啊,這種時候緊張的都是寶寶。
那牆弄開了一個一米高這樣的洞口之後,曲天就讓曾老師拿手電筒來,他進去看看。手電筒拿來了,曲天就貓着腰進去了。雖然我知道曲天不用怕這些的,但是還是會覺得緊張啊。
也跟着曾師母一起握着手,咬着唇,不安着。
“嗒”的一聲,那裏面竟然亮燈了!裏面竟然是有燈的!那麽那裏面就絕對不會是水箱了。曾老師也很吃驚,鑽了個頭進去。
曲天說道:“進不來了,出去說。”
看也知道,從外面看,那裏面的空間也就是一個人活動這樣。那麽小的地方,爲什麽還要裝電燈呢?
曲天出來了,說道:“裏面燈,有一張供桌,桌上有娃娃,沒有看到香爐,但是頂上有三個香薰的痕迹。應該是在這裏供了小鬼的。具體是什麽樣的小鬼,我看不出來,不過,既然是人養着的,他們搬家了,卻把這裏封起來,甚至沒有帶走小鬼。那麽這就很可疑了。”
“小鬼?”曾師母吓得都大口喘氣了,曾老師也不能鎮定了。“曲天啊,那你幫老師想個辦法吧。”
“搬家吧。鬼屋不能住的,而且這還有着孕婦呢。小鬼愛妒忌,搬家吧。”
曾師母是真的哭出來了:“可是這房子才剛買剛裝修的啊。錢都沒還完,我們哪裏還有錢搬家啊。”
“就是啊,曲天你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嗎?”
“這種鬼屋,就算現在超度了說着直接趕走了,再大手筆一些的,直接魂飛魄散了,但是這房子的運勢已經壞了。就算暫時的打散了這裏的陰氣,以後這裏也是比較招那些東西的。真要住,就做一串法事,然後每隔個幾年再做一次法事。”
曾老師和曾師母都沉默了。這種事情,一般人一輩子遇上一次就夠麻煩的了。這還是幾年一次的。
曲天看着他們沒有回答,直接推冰箱将那洞口擋了起來,說道:“金屬,小鬼弄不開的。先睡吧。明天叫人來看看。”
那晚上,曾老師他們并沒有在家裏過夜,而是去了樓上的同事家将就了一個晚上的。在從這小區走回去的時候,我看看手機都已經是兩點多了。
夜晚挺涼的,在我還沒有縮脖子的時候,曲天的衣服,就披在我身上了。他不是說他感覺不到溫度嗎?怎麽會知道我冷了呢?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謝謝。你打算叫零子過來嗎?”
“嗯,這事,我不能直接出面。鬧大了,曲天的爸媽肯定會懷疑的。這樣你要面臨的責難就更多了。而你雖然頂着岑家的姓,但是真讓你做,你也做不了什麽。所以給零子做吧。這種事情,他還是能處理的。”
我點點頭。正談着話呢,曲天突然緊緊拽着我的手,将我往身後帶去。目光注視着街道對面的一個快速消失的人影。那人影的速度好快,絕對不是人能達到的速度吧。
我驚慌地看着曲天。曲天沒有一點要去追的意思,說道:“走吧,回去。”
“那是誰啊?”他拉着我快步走着,我低聲問道。
“魏華。”
“魏華?!監視我們?!”
“應該吧。”
“他不是用紙人監視金子姐他們嗎?”
“紙人監視金子,魏華本人來監視我們啊。上次梁庚請人看風水,請的偏偏是金子他們認識的熟人。金子他們跟去,梁庚竟然沒有說什麽,還讓我們找到了岑家族譜。之後零子就讓我小心了。因爲梁庚是知道當初的事情的,甚至是那件事的幫手之一。他看到金子零子在那,爲什麽不防範一點。很明顯的,他就是故意要将族譜放出來,讓我們拿到的。而現在拿着族譜的人是我,魏華當然就來監視我啊。”
當初的事情,到底有多複雜啊。我有些鬧不明白。牽涉進來了這麽多人,還讓岑祖航不惜冒那麽大的險來調查這件事。
回到我們租住的房子,曲天将家裏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然後說道:“這幾天你多注意一些,我怕魏華會下手,這個你拿着,就戴在身上,一直戴着。除了洗澡什麽時候也别脫。”
他一邊空手畫符,一邊說着,然後将符折成了三角形遞給了我。
我疑惑着問道:“是什麽?”
“保平安的。”
如果對方是魏華的話,這個平安符有用嗎?我又不蠢,怎麽會猜不到呢?這個應該是上次他給我的分魂啓動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