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給了做香燭紙錢的人一個線索了。下面沒這款式的紙車啊。那麽是不是我讓我爸聯系家店做一點,再讓曲天去跟其他鬼說,現在有這款式的車子了,可以讓他們給家人托夢,到我家來買呢?
呃,幻想一下罷了。
我上了車子,摸摸那嶄新的,還帶着很大味道的皮椅子,說道:“你真會開車啊?”
曲天是懶得回答我,開着車子回他家了。我們去到那小區的時候,那裏已經是圍着好多人了。
原來是曲天家裏請人來做法事了。下了車子,擠在人群中,人家看到是曲天,趕緊讓出了道,讓他站在最裏面。這畢竟是他們家出事的啊。
雖然這裏是公務員小區,雖然這裏住着的都是别墅,雖然這裏的人都是在唯物主義教育下的長大人才,雖然這裏的人都領着國家的工資,但是吧,我們這裏的風俗就是這樣的。死了人呢,還是這麽橫死的,都要做法事的。在誰家都一樣。就算是這件事發生在市委書記,還是那軍隊某将軍的家都一樣。
擠到裏面一看,那正在做法事的人不正是那個帶着耳釘的帥哥道士嗎?他好厲害的樣子呢,一揮手那符就燃起來了。我正看得驚呆的時候,一個力道拍拍我的背,讓我看向了身旁。
曲天偏過頭,壓低着聲音說道:“有什麽好驚訝的。他那大部分都是騙人的。”
就算是騙人,人家也弄得那麽神奇了啊。銅錢丢出去,就正好串在那香梗上了。紅線一拉,好帥啊!
零子将那出事地上的香梗拔了起來。三炷香,燒出了兩短一長,那就是厲鬼不肯走的。這種現象的還有過頭七,鬼魂力量不強大,沒有辦法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影響的。等過了頭七那就不一樣了啊。
曲媽媽上前說道:“零子,零子師傅你看,這能不能解決啊。”
“急什麽啊,對你們家沒多大影響,最多就是衰三年。倒是冤有頭債有主的,那開車的人就麻煩了。”零子說着。說完了,他就招呼着身旁的幾個工人說道:“生石灰刷牆去。整面牆都刷,地上也刷。快點啊,天黑前完工啊。完工不了,你們就等着看精彩的吧。”
曲爸爸上前問道:“就刷石灰就行了?”
“行了,沒你這房子的事了。晚上别輕易開門就行。”零子應着,然後轉向了一旁看熱鬧的梁庚,笑盈盈的上前就攀上人家的肩膀道:“梁局長啊,我們來談談你兒子的事情怎麽樣啊?”
曲天噗嗤笑了起來。零子因爲聽到他的聲音看了過來,然後眨眨眼睛使着眼色。
我低聲問道:“他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讓我别揭穿他。”曲天帶着我走進了曲家。曲媽媽也跟着進來了,說道:“你們兩怎麽這個時候回來啊。家裏出了事,正忙着呢。對了,曲天,你去對面那xx酒店點一桌子飯菜,我們一會還要請師傅的。”
“應該是梁庚請吧,可是他們家兒子的冤親債主啊。”曲天說着。她媽媽瞪了他一下:“叫你去你就去。”
我們隻好又出來了。路過梁庚那房子的時候,曲天看着零子的目光柔和了,然後微微點點頭。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的。
我說道:“你喜歡那個零子?對了,你本來就說過,如果跟你簽下冥婚的是男人就好了。如果是零子的話就會更好吧。”
曲天開着車子,緩緩看向了我。我心慌地說道:“本來就是啊。你和他多配啊。可以一起出門辦事,可以相互幫忙。我卻什麽忙也幫不上啊。”
他還是那麽看着我,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不喜歡男人!”
那麽他就是喜歡女人了。可是他喜歡的不應該是我吧。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呢。我馬上換上了笑臉:“那老爺爺,你喜歡的女人是誰啊?”
那聲老爺爺,讓曲天成功地抓狂了。猛地踩油門,飛了出去。
點好了一桌子的飯菜,我們就在那等着大人們的駕臨了。
最先過來的,不是曲天的爸媽,也不是梁庚,而是零子。他那身打扮真的一點也看不出是風水先生啊。而且他也挺好看的。
零子一坐下,看看四周,然後說道:“岑祖航,那是你這身體的家啊。早說啊。你别揭穿我啊。你揭穿我,我也揭穿你的。”
曲天給零子倒了茶:“我沒空陪你玩。”
零子一下僵住了。他轉向了我,微微一笑道:“身份證小姐,你好。”
身份證小姐?我?“我叫王可人。”我是多麽的無奈啊。上次都跟他說過我的名字了,他還記不住。記不住就别說話啊,還要叫我什麽身份證小姐。他什麽意思啊?
零子呵呵一笑:“今晚還請兩位來幫幫忙啊。那可是煞位,還偏偏出了這麽回事。要是不處理好,頭七回魂的時候,怕是雞犬不甯了。”
曲天還那麽拽拽的樣子:“我爲什麽要幫你?”
“你可以不幫啊。可是你要知道,那是曲天的家,是你這身體的家……”
“那是梁庚應該害怕,又不是曲天家要害怕。”曲天說道。
“都一樣的。曲天家衰三年,說不定也會影響你的。幫個忙吧。以你這煉小鬼的能力,要搞定厲鬼都不是什麽問題的。這種沒過頭七的,我們直接送他上路不就好了。”
曲天剛要說話,已經有人進來了。那些大人們到了我們自然就不能談這件事了。隻是我心裏還是很好奇啊。零子也提到了岑祖航是一個被煉化的小鬼,那麽到底什麽是煉化啊?不可能真的是吊起來爆菊吧。
這頓飯,都是在恭維着零子的話,說他怎麽神奇,怎麽厲害啊。還請他晚上大顯神威啊。
吃過飯,我和曲天就先回曲天家了。開着車子回去啊。要知道,那小區很大。從曲天家走到小區門口,都要走十分鍾了。
在車子上,我問他:“今晚零子會怎麽抓鬼啊?”
“不是抓鬼,隻是請走,帶上路罷了。”
“那他那是騙人的嗎?”
“不是,帶路這種事,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他會怎麽帶路呢?”
“各家有各家的做法。”
“那……”
“晚上你就看到了。”他的話打斷了我。
我怯怯地笑道:“我隻是問問,我沒打算去看。”去看人家抓鬼啊?我沒那膽子的。
“抱歉,我必須去。不過你可以躲在車子裏。但是你不能離我太遠。那種鬼,怨氣大,陰氣大,你這個身份證離我太遠的話,我會被影響的。”
雖然我不是很聽得懂,也基本明白了,我這是要陪着他去抓鬼啊!刺激吧!其實我更想說,恐怖吧。
曲天貌似看出了我的心理。他停好了車子,卻沒有急着下車,而是伸過手來,揉揉是我腦袋:“别怕。你隻要在車子裏就行了。而且放心,這樣一個頭七都沒過的家夥,我完全有信心滅了它的。”
我擡頭看向他,他正朝着我微笑着,手上暧昧地揉着我的腦袋。可是那是曲天的笑啊,他又不是曲天。而且他是一個六十好幾的老頭子,他看我,最多也就是看孫女吧。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們之間有些暧昧的感覺了。而曲天那麽帥的一張臉,我也很喜歡看着。但是我脫口而出的話是:“岑祖航,呃,爺爺,你原來結過婚吧。”
曲天的手僵住了,然後笑也僵住了,放下手去,冷冷說道:“我還活着是時候,是男的三十才能結婚的,我死的時候,才二十七。而且我不是爺爺,老婆,今晚我會早點弄走那鬼,向你證實一下,我是不是老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