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牆站起來,擦擦臉上的眼淚:“我怕。”
曲天一個冷笑:“哼,我還以爲你跟我去了一趟岑家村舊址已經練了膽子的呢。怎麽還這麽膽小啊。今晚這算什麽啊。岑家村裏那才恐怖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樓上走去。我趕緊跟上啊。要是落單了,我怕我連一個人走樓梯的膽子都沒有啊。
我是緊緊跟在曲天的身後,但是卻又不敢去抓他的手。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時候,都被自己的念頭吓住了。我竟然想去抓着他的手!我爲什麽要抓他的手啊?因爲我害怕?我害怕什麽?我害怕鬼?可是曲天不就是鬼嗎?而且他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鬼呢。
上了樓,曲天打開了門,我也緊跟了進去。他突然一回身,道:“你還跟着我啊,今晚跟我睡?”
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跟着他走到他房門了。這才趕緊轉到我那邊房間去。曲天靠在門框上看着我,說道:“你是我冥婚的老婆,但是不是曲天的老婆。”
我當時是被他的前一句話,說得有些臊,直接就鑽我房間裏去了。然後關門了,才想到他後面那句話的意思。
“你是我冥婚的老婆,但是不是曲天的老婆。”
什麽意思?就是說他會碰我,但是不會用曲天的身體碰我嗎?就像那幾個晚上一樣?
因爲他的這句話,我這個晚上都沒有睡着。就這麽睜着眼到了天亮。早上七點多才睡着的。好在是準備畢業了,就等着出畢業作品,也不用上課點名什麽的。要不然,我這幾天的作息,能讓我直接挂科了不可。
第五章五黃大煞
我的生活似乎并沒有什麽改變的。除了從學校回來的時候,要避開一些同學的目光之外就沒什麽特别的了。
我不知道曲天都去幹什麽,我們碰面的時間真的很少。有時候,他很晚才會回來,還帶着一身傷的。我很難想象,他那六十多歲的魂,是怎麽跟人家打架的。
周末,本來我想去我爸那邊的。一來幫他看看店面,二來,跟他說說那天那個阿姨的事情。至少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反對他再婚吧。
可是早上還沒有起床呢,就聽到敲門聲,然後曲天的聲音說道:“王可人,準備一下,跟我去曲天家。”
我在床上坐起身來,朝着門口吼道:“我去幹嘛啊?”先不說他打擾我睡覺,而是我拿什麽身份去曲天家啊。他占着人家曲天的身體,踢了人家女朋友,現在又要拿我過去,炫給人家爸媽看。我怎麽覺得岑祖航很可惡的樣子呢?
“你以後跟我在一起的機會很多,你去曲天家出現一下,以後也好解釋。”
我下了床,打開了門,看着門外的曲天,瞪着他說道:“那麽幾年之後是不是也要我和曲天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啊?”
曲天同樣看着我,很嚴肅地說道:“不用。冥婚的婚禮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讓零子給我們主婚。你也可以享受一下紙人擡的花轎。如果要禮成,你自殺就行了。”
紙人?我猛地想到了在岑家村裏,那會走路的紙人。我瞪了回去:“這輩子都别想我自殺,我就要活到七老八十全身發皺了,壽終正寝了,下地獄給你看看,你老婆就是那老太婆。”
說完我就關上了房門,心裏堵着那口氣啊。
“換衣服,半小時後出門。”曲天說着。
雖然嘴上是在不樂意着,但是我還是乖乖地換衣服了。原因就是,我怕他。雖然我現在已經敢跟他好好說話了。但是那天在岑家村舊址看到的那樣的他,一直在我心裏,揮不去。如果那天,他發狠了,也那麽對我的話,那麽我……會死得很難看的。
我們依舊是前後隔開時間出門,換地方上車。這樣有效地避開了同學們的目光。
的士在一個公務員小區門口停了下來。我們下車,給了錢。曲天給錢的時候,我是吃驚地看着那裏面的小區。
雖然早就聽說過這邊有個公務員小區的。但是沒有想到是那麽的漂亮。大片的草地啊,石子小路通向一座座小别墅。就好像在公園中一樣。
曲天竟然是官二代!
曲天朝裏走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看着四周沒人,壓低着聲音說道:“曲天,你有多少呃,是岑祖航,你有多少曲天的記憶?“
“一部分。”
“那他爸媽不會認出你是假的吧。”
曲天沒有回答,我看他也是擔心這個問題吧。我說道:“你要是帶麗麗來,應該能很好的蒙混過關吧。”
“帶麗麗來,隻會更快發現我的異常。”
曲天說着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不遠處那輛銀灰的車子漸漸從一座小别墅裏倒出來。
“你家?”
“不是!”曲天說道,“是梁庚,市xx局局長。”
“那麽厲害啊?”
“岑祖躍的大女婿。他跟當年的事情絕對有聯系。”曲天這句話說得很輕,不像是說給我聽的,倒有些像是跟自己說的。
岑家,真是一個奇怪的家族啊。
在不久之後,這個梁庚就差點要了我的命。
憑借着曲天本人殘留的那點印象,我們站在了曲天家門前。隻是那麽漂亮的一座别墅,右邊竟然在施工。
我們往那一站,旁邊一個穿着雪紡裙子,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的漂亮女人就叫道:“曲天,你可回來了。上次你在運動會上出了事,媽媽就想去看你了。你怎麽那麽兇的不準媽媽去看你呢。你知道媽媽多擔心嗎?……”
原來是曲天的媽媽啊,還那麽年輕漂亮的。看着她抱着曲天那動作很自然,應該是親媽吧。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動作,我一定會想到“小媽”這個詞去。
曲天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等着曲媽媽發表了近五分鍾的感言之後,她終于看到了我。問道:“曲天,這個女生是……”
“我女朋友。”曲天說道。他的雙手也因爲他媽媽的放開,而得到了自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背在身後,拇指點着其他幾個手指指節。标準的街上掐指一算的那手法啊。我不知道這用什麽來算的。難道他還懷疑這個不是曲天媽媽嗎?
“呃,你好。”曲媽媽說着。但是那表情分明是不對勁的。我也覺得不對勁啊。都快要畢業了,兒子帶回家一個女生說是女朋友,那基本上是有結婚的念頭了的。可是上次是麗麗,這次是我。我是這個媽媽,我都郁悶啊。
我還是禮貌地笑笑,道:“阿姨好,我叫王可人。”
“哦哦。呃,進去坐吧。
這邊在做花房有點亂。”
曲天沒有移動腳步,而是拇指壓着小指頭,其餘三指并攏,轉轉手,(這招是用無名指、中指、食指在擺出九宮格呢)然後說道:“這邊今年不合适建工。讓他們馬上停下來吧。不然會出事的。”
曲媽媽推着曲天往家裏走:“能出什麽事啊。花房都開始動工了,現在停下來,家裏就隻能髒亂差的了。等做好了,會很漂亮的。”
進了那屋子,我要再次感歎一下公務員的待遇問題啊。這别墅怎麽就這麽好看呢?
因爲我是客人,曲媽媽還是去泡茶了。曲天也不敢打量房子,怕露出破綻,隻能坐在沙發上,轉着眼珠子,暗暗看着這房子。
我坐在他身旁,壓低着聲音問道:“你剛才在幹嗎?”
“算年運。“
“那結果呢?”
“結果就是,那花房在今年五黃大煞的位置,現在動工,這個家肯定會出事的。”
“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