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其餘人也注意到了蕭塵的怪異舉動,莫非他此刻……竟是要助這大魔破封而出?
“光是你們幾個,怎麽夠,要玩……就來點驚心動魄的!”
蕭塵冷冷一笑,忽然對着那風雲碑打去一道恐怖玄力,立時令得整座風雲碑劇烈一顫,跟着周圍四座山峰也震蕩得更加兇猛了。
天魔老祖立時臉色一變:“蕭塵!你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是要将下面這位請出來了。”
蕭塵眼神冷淡,再次向太上道祖等人看了一眼,那幾人立時渾身一顫,想要沖上去阻止,然而那山底下忽然又有一道恐怖力量襲了上來,将他幾人盡數阻退了回去,緊接着,隻聽那下面傳出一個恐怖的聲音:“小子……助本帝脫困,本帝替你滅殺了這幾隻蝼蟻……”
蕭塵冷冷一笑:“孤獨天下留下的這座陣法,這裏隻我一人能夠破開,但我,憑什麽相信你?”
遠處不少人皆是一驚,臉色一下變得慘如白紙,他竟然要與這山底下的魔談條件,豈非是與虎謀皮?
“哼,本帝向來說一不二!就憑這個!”
那山底下再次傳上來了大魔的聲音,緊接着,一股無邊無盡的恐怖之力,像是瞬間籠罩了方圓百裏一般,這一回,任何人也休想走得了了。
“現在他們一個也别想逃,如此,可以了麽……”
山底下的魔聲恐怖回蕩,令得所有人頭皮發麻,甚至有不少人都後悔不已,剛剛事變之時就應該走了,偏偏還留下來看熱鬧,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
“好,姑且信你。”
蕭塵再不猶豫,又朝那風雲碑打去一道玄力,立時令得整座山峰震蕩得更加兇猛了。
遠處已是人人變色,天魔老祖立即向他傳去一道密語:“蕭塵!你且等會兒,那山底之人的身份猶未可知,他的話未必全然可信,當年獨孤天下什麽時候封了一個人在這下邊,這件事連我也不知道,甚至神魔淵和仙界都無人知曉,那麽此事……必有蹊跷!此人的身份,恐怕極爲不尋常……”
蕭塵眉頭一皺,他又豈會想不到這個,隻是眼下,已經實屬别無他法了,隻能賭上一賭,向天魔老祖傳回密語道:“天魔老祖,這裏的所有人。你、我、花玉瑤,我們三人并非敵人,這件事你不用管,山底下之人,天魔峰上的古陣已經封不住了,即使我今日不出手,明日他也能出來,與其如此,不如借他之力,重創四兇門和無情道,如此于你于我于花玉瑤,豈非皆是有利?”
天魔老祖眉心深鎖,他又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自從當年他遭天帝重創,修爲便早已不如從前,所以如今神魔淵群雄并立,現在霸天風勉強算是沒了,但又多了個更厲害的無情道和四兇門,一旦這五個勢力來到神魔淵,即使他能保住魔動城根基穩固,但難免要受到這五個勢力的制衡。
隻是此刻,他擔心天魔峰這件事并不簡單,山底下封印着的那個人身份恐怕非同一般,那此人說的話,也未必可信。
“唉……”長長一歎,天魔老祖向蕭塵傳去密語:“若有變故,我盡量助你,當心一些。”
“多謝。”
兩人顯然已經達成了共識,蕭塵也不再多做猶豫,立即向那風雲碑打去道道玄力,此爲陣眼所在,要想破陣,必先令陣眼再松動一些。
“轟隆隆!”
在他攻擊之下,整座山峰震蕩得越來越厲害了,遠處許多人早已驚得臉色煞白,此刻正在匆忙尋找着避難之處,即使逃離不了這方空間,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總比站在這山頭上強。
而在另一邊,太上道祖和四兇門的五個人亦是臉上驚色陣陣,但是此時他們六人卻不敢貿然再上前阻撓蕭塵破開這裏的陣法了,一旦激怒了那下邊的魔,到時候隻怕事情會變得更加難以收拾,所以眼下,他們也隻能找個地方恢複力量,到時候随機應變。
半柱香後,五座山峰已是震蕩得越來越厲害,但這座古陣,仍像是堅不可摧一樣,遠處不少人原本還有些顫栗不安,但這一刻,像是接受了事實一般,仿佛都在等着那山底下的大魔出來了,反而此時看上去比之前甯定了許多。
唯獨花玉瑤和天魔老祖臉上神色越來越凝重了,尤其是花玉瑤,她不相信那大魔的話,就像從前有個漁夫從海裏救出一個惡魔,結果那惡魔還要吃了漁夫的故事,她擔心那大魔一旦出來後,首先便要吞噬蕭塵,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此刻她越來越擔心了。
“轟隆!”
一聲巨響,風雲碑上最後一道禁锢也像是終于被破去了一般,但此刻仍然伫立原地巋然不動,而蕭塵此時已将神識完全探出,他并非在探察山底下那個魔,而是在一點一點記住這座古陣的每一個陣腳,他停止陣法後還必須做到能夠瞬間讓陣法複原,以防止那魔出來後倒戈相向,時至今日他已不再是昔日的少年,現在行事必須步步小心,給自己留好退路。
又過去半柱香時間,他已将這座古陣的每一處陣腳牢牢記住,沒想到這座古陣竟然有着整整兩百個陣腳,除了四座山峰上的四個主陣腳,每座山峰還分别有着七七四十九個小陣腳,每個陣腳坐落方位都不同,陣中有陣,一旦錯了一個,便要滿盤重來,怪不得如此厲害。
準備好一切後,蕭塵再次縱身一躍,瞬間施展出了瑤光心法裏面的第五重“物換星移”,這一刹那,一股澎湃仙力籠罩整座天魔峰,緊接着,隻見周圍四座山峰都快速移動了起來,每一個陣腳,都在變換着方位。
“這是什麽法術……”
遠處衆人看着他此時竟然令四座山峰變化起方位來了,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何等厲害的神通?
然而他們此時卻并不知曉,此刻蕭塵看似在破開陣法,但實際上卻早已記住每個陣腳所在方位,他現在手上做着的事,不過是将這些陣腳“有序的”打亂一下方位,然後看似破開了陣法,其實隻是令陣法暫時停止運轉,一旦那山底下的魔沖出來後有任何不軌之舉,他便可立時再借以陣法,将其再次困住。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在他細心布控之下,整座古陣終于看似破開了,但其實隻是暫時停止運轉,也是此時,那山底下傳來一聲更加恐怖的魔嘯,滿天際頓時陰雲翻滾不休,那山下的魔霧,也兇猛地沖了上來!
這一刹那,所有人都驚得臉色煞白,驚心動魄的等待着那山底下的魔破封而出!
“哈哈哈哈……本帝終于又重見天日!當初那些個人,你們的黑暗和恐懼……回來了!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從那山底下傳了上來,所有人盡皆心驚膽顫,光是面對如此一股可怕魔息,便已是顫栗不安。
緊接着,隻見整座天魔峰劇烈一顫,像是快要崩塌了一般,随後一道黑色人影從那山下飛了上來,隻見那人懸立半空中,這一瞬間,無邊魔氣吞天,立時令得方圓百裏陰沉沉一片。
所有人盡皆惶恐不安,待得那人身上的魔氣散去,衆人這才看清他的模樣,竟然是鬼天教主!但是這裏所有人都明白,半空中那個已經不再是鬼天教主了,而鬼天教主,大概已經被此人奪舍了。
“一萬多年了……本帝終于出來了……那個人,你在仙界過得還好麽,你最不想看見的,又回來了……哈哈哈……”
這一刻,隻見那魔頭伫立在半空中,雖是在仰頭大笑,但是笑聲裏,卻又仿佛帶着無比滄桑。
遠處所有人都不敢作聲,但心裏卻又疑惑萬端,此人爲何一直自稱“本帝”?衆所周知,即便是仙界的帝尊強者,一般情況下,也絕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自稱“本帝”,因爲自稱本帝,犯了天帝的忌諱,如同人間凡塵,除非是喝醉了酒不怕掉腦袋,否則不會有人敢随随便便自稱“朕”一樣。
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忽然間,隻見那風雲碑一下飛了起來,整塊石碑變得血光陣陣,如似一道血芒向那魔頭飛了去。
“哼!”
那魔頭冷冷一哼,似是已經絲毫不懼,手掌一揮,一股漫天魔氣朝那風雲碑打去,“轟隆”一聲,立時便将整座風雲碑籠罩住了,然而下一瞬間,那風雲碑卻像是自生了靈智了一般,又一下變得血光陣陣,沖破重重魔氣,一瞬間再次朝他飛了去。
“轟!”
一聲巨響,這一次,那魔頭一掌抵住飛來的風雲碑,但身體卻不禁一震,似是難以承受這風雲碑兇猛一撞。
“可恨!”
隻見那魔頭雙眼血紅,眼神冰冷:“這具身體太弱了,若非本帝的真身還在歸墟界,豈能……”話到此處,魔氣再高三丈,轟隆一聲,又将那風雲碑震飛了出去。
而遠處許多人卻是愣住了,蕭塵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凝,歸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