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靈寂間。”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素憐月,來到這裏後,也不禁感到驚奇,隻見遠處峰巒疊嶂,雲缭霧繞,風起時,大片雲霧圍着山峰翻騰,蔚爲壯觀,而支撐這片天地的,竟是一股極強的妖神之力……
蕭塵放緩了腳步,他神識敏銳,自然能夠清清楚楚感應到,支撐這片天地的妖神之力,與當初他走天衢誤入的那方神秘空間通道,與支撐那神秘空間通道的妖神之力,是一模一樣的。
“等會切記謹言慎行,一切聽我的。”
白素素神情凝重,看了看二人,這才打開了障眼結界,隻見裏面奇花異木數不勝數,遠處山上雲缭霧繞,隐隐約約可見許多宮殿建築。
“吱……吱吱!”
忽然間,隻見樹上一些猴兒跑了過來,林子裏還有許多小鹿小兔,都跑了過來。
“吱吱!白姐姐你回來啦!咦?怎麽有兩個人類。”
一隻紅毛小靈猴豎着尾巴,眨着一雙大眼看着蕭塵和素憐月,還有四周一些袋鼠、樹上許多松鼠,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都饒有興緻的看着兩個“客人”。
蕭塵看了看附近的小動物,這些并非外面的尋常動物,而是道行較淺,尚未修成人形的小妖,有一些妖還無法口吐人言。
世人都将妖看得如魔如魅,實則并非如此,人有好人壞人之分,妖亦不例外,況且許多妖其實都很心地善良,且對人類十分友善,在遠古時期,人類與妖,乃是最好的朋友,直至後來魔族與天神的挑撥,才使人妖兩族分歧。
“姐姐,你回來了呀。”
這時,附近忽然響起一個嬌媚的聲音,隻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正往這邊而來,那女子生得妖娆妩媚,纖腰折步緩緩走了過來,一雙美目打量在蕭塵臉上,忽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塵輕輕點頭報以微笑,白素素向她看了去:“紅兒,長老在嗎?”
“在呀在呀,幾位長老此刻都在大殿上呢。”紅衣女子一邊嬌聲說着,一邊目光仍然落在蕭塵臉上,掩嘴一笑:“這位公子,生得好俊呀……”
蕭塵仍是面含微笑,笑而不語,白素素道:“好了,我們先去殿上。”
片刻後,三人來到大殿上,隻見殿上兩邊坐了十幾個長老,殿首上方則坐着一個貌似百歲老人的長老,兩束彎彎的白眉垂下來,雙眼微眯着,看上去十分慈祥。
蕭塵心想,這裏面的,恐怕都是活了好幾千年的老妖了……其法力,深不可測。
“素素啊……你怎麽,帶了兩個外人進來?”
殿首上的大長老眯眼看着蕭塵和素憐月,緩緩說道。白素素拱了拱手:“回大長老,他們是我朋友,并非外人。”
“恩……”大長老輕輕捋了捋白須,雙眼微眯看着二人,緩緩道:“不知二位小友,如何稱呼?”
蕭塵立即拱了拱手:“晚輩姓蕭,單名一個塵字。”素憐月也跟着拱了拱手道:“晚輩素憐月。”
“恩……”大長老手捋胡須,微微颔首:“原來是蕭少俠與素姑娘,請坐。”
兩人入座左邊殿上,蕭塵看見了右邊殿上,那晚去司天取魂元的“玉靈夫人”也在,不過那晚他和素憐月是易容成滄靈滄玄的模樣,加上天黑,玉靈夫人此刻自然還認不出他們來。
聽說有“人類”來了,不到片刻,外面也圍滿了許多小妖,有些妖已修成人形,有些妖道行不夠還保留一些妖族特征,另外還有些則是妖與人類所生的半妖,但不管怎樣,氣氛卻是十分活躍,也無貴賤之分。
有幾個女子躲在門後面,美目流眄,看着蕭塵竊竊私語:“嘻嘻,你看那人,生得好俊呀……”
“哎,你别推我,小聲點……”
“你别推我才是……啊!”
幾個女子一下從門後面跌了出來,殿上衆長老都看了過去,看得幾個女子好不害羞,紅着臉忙搖手:“抱抱……抱歉,我們不是故意偷聽的……”
殿首上的大長老搖了搖手:“你們還不快出去……”
“哦,哦……”幾個女子最後看了蕭塵一眼,捂着嘴嘻嘻一笑,又往外面去了。
“去把門關上吧。”
将殿門關上後,大長老又向白素素看了去:“素素,你剛才是想說什麽?”白素素神情凝重,說道:“這件事,與司天這些年的魂元有關。”
此言一出,殿上衆妖族長老都是微微一怔,右殿上玉靈夫人更是臉色一變。大長老微微颔首,眯眼道:“你且說說。”
“茲事體大,諸位長老務必要相信接下來這位蕭少俠所言。”白素素一邊說着,一邊向蕭塵看了去:“将那兩鼎魂元拿出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蕭塵看了去,玉靈夫人臉上神色更是變幻不定,似乎已經想到什麽了。
蕭塵也不多言,立即取出兩鼎魂元,說道:“這魂元乃是前些日,蕭某從司天所獲,諸位請看。”
一邊說着,蕭塵一邊小心翼翼又以“抽絲剝繭”的方法,将那魂元一層一層打開,所有人均屏息凝神的看着,又在心中暗暗尋思,此子本事果然不小,這魂元即便是他們,也無法像這樣一層一層剝開。
待最後看見魂元裏面暗藏的凡人魂魄後,各人皆是臉色一變:“怎麽回事!怎麽有凡人的魂魄!”
大長老更是神情一變,再不似方才那般模樣了,手杖一點,一道法力向殿門打去,瞬間封閉了整座殿的空間,凝目道:“蕭少俠,你這魂元可當真是從司天而來?”
蕭塵放下手中魂鼎,道:“千真萬确,如諸位所見,這百年來,司天的東魂司暗中以噬魂妖花攝取凡人魂魄,再将那些凡人魂魄,藏于魂元之中。”
此言一出,衆長老更是臉色一變,玉靈夫人疾聲道:“等等!你就是那天晚上,在司天盜取魂鼎的人?”
蕭塵微微颔首:“那晚出現在司天的人,正是在下。”
衆人臉色變了又變,自然他們也聽說過這件事了,當天晚上因爲有人潛入了司天魂庫裏,盜走兩鼎魂元,所以後來東司天沒有将這一批魂元交給玉靈夫人,說是怕出問題。
但是此刻,衆人實在無法相信蕭塵所說的,一人向他疾視過去,說道:“蕭少俠,我們如何相信你的話?還有你這魂元,如何确定不是你拿走魂鼎過後,再将凡人魂魄添加進去的?”話到最後,向白素素看了去:“白素素,你如何看?”
白素素臉色不變,隻道:“我相信他。”
“等等……”這時,玉靈夫人忽然站了起來,看着蕭塵道:“我有辦法确定他所言是否爲真。”
先前那長老向她看去:“玉靈夫人如何确定?”
玉靈夫人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取出了一鼎魂元,各人又是微微一怔,怎麽她這裏有一鼎魂元?
隻聽她道:“這是事發當晚,東魂司說怕魂庫裏的魂元已被污染,所以不讓我帶走,而我當時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便偷偷藏了一鼎,抱歉,這件事我沒有事先與諸位長老說。”
“無妨,你将這魂鼎拿給蕭少俠拆解看看。”
“好……”玉靈夫人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小心翼翼拿着魂鼎走到了蕭塵面前,蕭塵也不再多言,立即以“抽絲剝繭”之法,将魂元一層一層打開,待見到裏面也藏有凡人魂魄後,這一次,衆長老皆驚駭得久久無法言語了。
若說之前蕭塵帶來的那兩鼎魂元,可以是他之後将凡人魂魄摻入進去的,但這一鼎魂元,乃是玉靈夫人從司天帶出來的,總不可能做手腳吧?那麽唯一能說明便是,蕭塵所言是真實的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向殿首上方看了去:“大長老,這件事如何處理?”
隻見殿首之上,大長老臉色陰沉,再也不似那個看上去十分慈祥的老人了,沉聲道:“通知各部,今夜動身,前往司天!”
所有人皆是一怔,素憐月與蕭塵對視了一眼,這一次,恐怕有大事要發生了。
……
三天後的夜裏,蕭塵與素憐月和靈寂間各部長老來到了司天,而這三天在外面,紫府的魔識已經得到控制,各地的藥師已經批量煉制出了“清虛靈丹”,天道盟無極幽尊帶着屬下潛逃了,靈墟境的古仙一族正在追捕中。
此刻在東司天,見到靈寂間的人浩浩蕩蕩而來,所有魂使都不知發生了何事,直至片刻後,東魂司魂幽從幽魂殿裏出來了,看着靈寂間的數十人,又看了看爲首的大長老齊石,笑道:“齊石大長老今晚帶着這麽多人來我司天,不知所謂何事。”
瞧他此時的樣子,似乎剛好是打算離去了,齊石長老臉色陰沉,冷冷道:“東魂司這麽着急,是想去哪……”
“哦?呵呵……”幽魂淡淡一笑,擡了擡手:“大長老有話不妨明說。”
“哼!”齊石長老冷冷一拂衣袖:“這百年間,你做了什麽,難道此刻你心裏還不清楚麽,現在就想一走了之麽!”話末手一揮,将三鼎魂元扔了過去。
“哦?”魂幽淡淡一笑,接住飛來的三鼎魂元,道:“原來今晚齊石長老帶着這麽多人來,就是爲了這件事麽?”
“那你覺得呢……”
齊石長老手持木杖,臉色陰沉,一股恐怖的妖神之力釋放出去,令得許多司天魂使皆爲之一顫。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三道人影飛了過來,那三人氣息非同一般,俨然便是司天的另外三大魂司,南北魂司與西魂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