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在嗎?”
外面傳來了清漣的聲音,蕭塵微微一怔,她這麽晚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正待起身,素憐月卻一下将他拉住了,蹙着雙眉看着他,又向外面道:“他不在。”說罷,又回過頭來,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好不得意揚揚。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才又響起清漣的聲音:“咳咳……抱歉,打擾了。”
腳步聲又逐漸遠去了,直至再也聽不見,蕭塵才雙眉微微一鎖,看着素憐月:“你做什麽呢?”
“哼!”素憐月輕輕一哼,得意地看着他,噘着嘴道:“大半夜的,就是不讓你和她在一起,怎麽了?”
蕭塵搖了搖頭,仍是雙眉微鎖,心想清漣如此夜深來找自己,必定是有重要的事,興許是找到救素憐月的辦法了。
“哼!怎麽啦?搖頭晃腦做什麽?又把你一個紅顔知己趕走了,怪我咯?”素憐月看着他,哼聲道。
如此嬌柔妩媚的模樣,連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也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蕭塵修爲再高,終究尚未斬紅塵,一朝未成聖,又豈能如聖人一般不動心,此刻軟玉在懷,婀娜多姿,一時隻覺人世間最美,莫過于風花雪月了,何必再去管那些紛擾繁世,生殺無盡。
隻是此刻,素憐月身受重傷,命在旦夕,終究令他心中愁緒萬千,夜再美,滿地的月光也像是化作了滿滿一地解不開的愁。
“你又這麽看着我做什麽嘛……”
素憐月柳眉微蹙,嬌柔的模樣,越發惹人憐愛,蕭塵看着她輕輕道:“好些了麽?”
“哼!”素憐月将頭輕輕一偏:“本來快好了,現在又被你氣壞了。”
蕭塵雙眉微鎖,手掌輕輕放在她腰上,觸之仿佛溫潤軟玉,随即渡入一股溫和的純陽之氣,素憐月身子微微一顫,像是被細電輕輕電了一下,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反而說不出的美妙,令她沒能忍住,口鼻之中發出一聲輕嘤。
雖是一聲輕嘤,但靜夜裏聽來尤爲入耳,這一下便令她羞得面紅耳赤,但卻并不抗拒了,隻是将頭緊緊埋在他身上,任由他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撫動,渡入他體内的純陽之氣。
随着蕭塵純陽之氣的渡入,她的身子也漸漸升溫,被褥裏面變得暖烘烘的,整個房間也彌漫起了一層淡淡幽香。
月色仿佛快要融化了一般,素憐月臉上愈加绯紅,胸口像是有一頭小鹿在亂撞,随着蕭塵體内純陽之氣溫柔地渡入,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像是侵襲着她身上每一處角落,像是敲打着她的心房,像是讓她一絲不掩地呈現在這個溫柔的人面前。
就在這樣奇妙的感覺侵襲下,終于,她心中最後一扇門也仿佛被推開了,終于丢掉了那最後的一絲矜持,伏在他的身上,像是将自己完全交給他了,是生是死,救得活救不活,全交給他了,自己再也不管了。
月色越來越溫柔,随着那一絲絲酥麻的感覺侵入,素憐月口中不斷發出輕嘤之聲,到最後,慢慢變成了喘息,敞開心懷,什麽也不管了。
靜夜裏,如此輕柔的聲音尤爲令人心醉,蕭塵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兩人四目相對,素憐月媚眼如絲,似醉了三分酒,臉上紅暈如霞,終于,也不知是誰先靠近誰,兩人就這樣在月色下癡纏在了一起。
直至片刻後,蕭塵察覺她身體起了一絲女子動情時才有的惟妙惟肖變化,才猛然驚醒過來,她正是因爲修煉了那八部奇書裏面的問情殘篇,此刻身受重傷和反噬,故而難以自已,但自己怎生如此糊塗,還去惹她動情,豈非是讓她傷上加傷?
見他忽然停了下來,而自己此刻也不知不覺衣裳半解,軟玉半露,素憐月也驚醒了過來,不禁渾身一顫,忙地捂住胸口,幸而未到最後一步,但正因這未到的最後一步,令她心中竟有些失落,也有些膽怯,就這樣懷着如此一種複雜的心情看着他,雙眉微蹙,模樣楚楚,似是怪他這時還來欺負自己,又似是怪他不解風情,這時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眼神,仿佛快要把蕭塵的心也融化了,本已恢複幾分的理智,又險些一抛而空。
“哼!你的心是木頭做的嘛?”素憐月輕輕蹙眉哼了他一聲,像是在怪他不解風情月意,偏偏将自己的情念挑動起來,他卻又停了下來。
“喂!我問你呢,你的心到底是不是木頭做的啊?”見他不說話,素憐月又哼了一聲道。
然而蕭塵卻似愣住了一般,之前也聽她說“自己的心是木頭做的”,但隻當是她一句幽怨的話,而此刻不知爲何,心裏卻忽然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日在落玉霞,與問天一掌對上,那時心口便傳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每每經過昆侖時,這種感覺,也是從心口傳來……
還有以前每一次,每次“死”後,心髒雖也停止了跳動,但體内那陰陽兩股氣,卻是經由心髒化作一股生生不息之氣,然後又令自己“活”過來,還有白嬰裏面那棵始終神秘的白樹,仿佛也與自己的心髒相連,仿佛就是那棵白樹,給了自己全部的生命,生生不死……
這一刹那,蕭塵像是墜入了寒冷的冰窖一般,不由得渾身一顫,素憐月見他神色忽然變得如此奇怪,雙眉一蹙,将耳朵貼在他胸口上,嘟哝道:“心會跳嘛,我還以爲是木頭做的呢……”
蕭塵回過神來,見她此刻貼在自己胸膛上,嬌柔妩媚的動作,這才慢慢甯定下來,輕聲問道:“困了嗎?”
素憐月擡起頭來,哼了他一聲:“都這麽晚了,不然你還想怎樣嘛?我可不答應你……哼。”
“那好好睡一覺吧。”
哄她入睡後,蕭塵替她蓋好被褥,又替她施加了一層清心訣,令她能夠安然入夢,做完這一切後,才關好門窗,獨自去到外面。
此時已過中夜,外面正是風清月明之時,海市是座不夜城,即使入夜已深,也依舊能夠看見外面的繁華夜市,而蜃樓也同樣是不夜之樓,除了煉丹煉器法寶等各種交易,自然也還有一些供人娛樂玩耍的事物。
蕭塵知道先前清漣來找自己,必定是有要事,不可耽擱,當下便一人離開了帝王閣,去到蜃樓裏,找到了她。
“蕭公子,你來了。”清漣見他走來,輕輕一笑,吩咐幾個侍員去到外面,又引他入屋,最後才取出先前那枚箭頭遞還給他。
“如何?查到此箭來曆了嗎?”蕭塵接過箭頭,凝神問道。
清漣衣袖一拂,閉上門窗,凝眉道:“此箭乃是慕家才有的‘震天箭’,箭心裏有着慕家家徽印記,當日此箭應是由‘乾坤弓’發出,故而才有如此驚人威力。”
“慕家……”蕭塵緊緊捏着手裏的箭頭,他自認從進入天界,從未得罪過這什麽慕家,甚至都不知曉,但對方卻追殺自己半個多月,非要取自己性命,那麽唯一能說明的,便是當日在道真宮那個白衣男子了。
清漣雙眉微鎖,神色也有些凝重,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慕家的人?”
蕭塵看着手裏的箭頭,眼神變得極其寒冷,這才将當日道真宮那件事說了,清漣聽完之後若有所思,許久才道:“如此說來,那人便是慕家的三公子慕白了,人稱‘公子慕白’。”
“沒錯,是他……”
蕭塵眼神越發變得寒冷了,回想當日,自己隻是掃了掃他的顔面,再借他擋住衆人,然後離去,僅此而已,連傷都未曾傷他半分,以往更是無冤無仇,而此人竟卻非取自己性命不可,如此心性,豈能留他?
清漣見他眼中殺意漸露,知他必是要報這一箭之仇,凝眉說道:“你鬥不過他們的,你們人間也有句話,叫做‘民不與官鬥’,慕家祖上曾在天庭司掌重職,如今依然得天庭俸祿,現今慕白的舅舅又是淩霄殿刑部真君,座下刑天獸神,可想其人脈究竟多廣,你若與慕家作對,便等同與天庭對抗,聽我一句,此事能了則了。”
“能了則了,可現在……是他要殺我。”
蕭塵依然眼神冰冷,道理他也明白,上次他去太虛山大鬧,甚至滅掉澹台氏,但那終究隻是算作仙界勢力之争,就像凡塵裏有着無數武林門派,各派之間也有厮殺,但決計不會去與朝廷對抗,否則屆時朝廷便是以謀反之罪派兵圍剿,任你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住千軍萬馬,更何況似仙界慕家這樣的官家勢力,人脈何其之廣,遠非一個澹台氏可比。
清漣雙眉微鎖,她在仙界這麽久,自然也知道那慕白是個什麽樣的人,自恃有着天庭的舅舅撐腰,便是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這次即便蕭塵肯退一步息事甯人,恐怕他也不會得理饒人,善罷甘休,過了許久,她才又道:“對了,剛剛華神醫來找過我了。”
“如何?他怎麽說?”蕭塵雙眉一下緊鎖了起來,相比起慕白這些事,他現在更加關心素憐月的傷勢。
清漣點了點頭:“你那位姑娘,我也沒想到她傷得這麽重,這次連華神醫都束手無策,但是,她也并非真的沒有救了。”
……
昨晚忙到很晚,下一章大概要淩晨了,大家不要等,明早起來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