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對他們來說,蕭塵隻是後生晚輩,但之前那一路,若非有這個後生晚輩開路,他們根本過不了那些魔煞峽谷,是以此刻多多少少還是有人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蕭塵眉宇微鎖,看着那些異常妖豔的紅花,凝神道:“此地處處透着詭異,諸位前輩還是小心些好,你們看那些花的花蕊,是否隐約有着一絲黑氣?”
聽他如此一說,許多人皆是微微一怔,然後向那些花凝目瞧去,果然在花蕊處發現了一絲絲黑氣,那黑氣與花蕊相連,而花蕊又是暗色,沒有敏銳的靈識,極難發現,而那黑氣的氣息,又被濃郁的花香覆蓋,根本瞧不出端倪。
“這……”許多人皆是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去,盡管他們修爲不算淺,但這殇陽山脈乃是極爲兇險之地,即便是仙王來了,也不敢掉以輕心。
蕭塵雙眉微鎖,道:“既然此處是上古神魔的戰場,此地神魔之息又如此重,這些花必然是吸收了大量神魔之息,日積月累,年月一久,便産生異變了。包括這山中的猛獸,恐也多半存有異變一類,諸位還是小心爲上。”
聽他這般說來,各人都紛紛點頭,甚覺有理,此刻也再無人将他當做尋常後生晚輩來看待了,倘若是在外面,他們必然會對這樣一個人起疑,但是現在身處極兇之地,也沒人有那心思去猜測他究竟是什麽人。
就在這時,遠處另一邊忽有動靜傳來,衆人立時回過神,小心戒備了起來,但聽得那聲音越來越近,到最後,隻見有數十道人影極速往這邊飛過來了,那幾十人行色慌張,衣衫也破破碎碎,更有不少負傷之人,瞧來頗爲狼狽。
蕭塵定睛一看,那幾十人修爲都不淺,裏面有好幾個都是太上境的上仙,尤其是爲首那個手持拂塵的青袍老者,修爲絕不在太玄子之下,這一行人怎會弄得如此狼狽,莫非遭遇洪荒猛獸了?
那手持蒲扇的長樂大仙往前走了走,定睛一瞧,向對面那爲首的青袍老者笑道:“哈哈!長虛子,你們怎搞成這副模樣了?莫非遇見上古神魔了?”
對面幾十人見到這邊有近百人,終于停下來松了口氣,一名灰袍散仙氣喘籲籲罵道:“晦氣!剛走不遠,不知遇到個什麽東西,幸虧跑得快,不然我們也要栽在那裏了,晦氣……”
隻見他一邊喘氣一邊不斷的咒罵,這邊太玄子往前走了幾步,向對面那爲首的青袍老者問道:“長虛上仙,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
那爲首的青袍老者乃是瀛洲永門宮的長虛子,隻聽他道:“昨日經過一處峽谷,那邊被魔煞籠罩,我等隻好繞道,不料今日遇見一隻兇獸,唉……”話到最後,長長歎了聲氣,又問道:“此地魔煞如此之重,你們如何過來的?”
聽聞此言,許多人都不約而同向蕭塵看了去,長虛子鑒貌辨色,也向蕭塵看了去,問道:“不知這位小友如何稱呼?”
蕭塵微微拱了拱手:“了無塵。”
太玄子笑道:“沒錯,之前一路多虧有無塵小友破開魔煞,否則我們也無法穿過那些煞氣重的地方。”
對面幾十人一聽,都小聲議論了起來,他們之前教那魔煞害苦了,怎樣也穿不過去,所以隻好铤而走險去走兇獸盤踞之地,本來一直小心翼翼,不料今晨還是驚動了一頭上古兇獸,導緻數十人慘死在那裏,現在想想都還心有餘悸。
長虛子目光微微一凝,怪不得他們一點事也沒有,原來能夠破開那些魔煞,說道:“既如此,不如我們一起走吧,這山脈裏兇險至極,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
太玄子向蕭塵看了看,蕭塵微微拱手一笑:“自是再好不過。”
言雖如此,但他心中卻在細細凝思,來的人越多,他身份暴露的幾率越大,太虛古族和艮山天王那些人,此時必定也已來到了這山脈當中,他之前本是想着有太玄子等人一起,好過他一人破開魔煞,但現在來的人越多對他越不利,畢竟艮山天王和太虛古族皆非同小可,隻怕到時候狹路相逢,此刻身邊這些人還有的會倒戈。
這時,對面走來了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對面幾十個人裏面,幾乎個個都有些狼狽,但唯獨他身上卻一點事也沒有,隻見他向蕭塵拱手一笑:“無塵兄你好,在下唐钰,可否交個朋友。”
蕭塵向他看了看,微笑着回了一禮:“唐兄。”
太玄子微微點了點頭:“既如此,我們還是繼續走吧,免得在這裏耽擱久了,等會遇見異獸闖出來。”
當下,一行人繼續往山脈深處而去,越往前所遇到的魔煞越重,到第二天時,又遇到了幾批從上古異獸爪下逃生的人,第三天時,則遇到了麻煩,蕭塵與太玄子在前邊開路,卻不慎驚醒了一隻遠古獸魂,跑了兩個多時辰才将其甩掉,然後卻又不知跑到了哪裏,四周全是魔煞之氣,而且越來越重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全是魔煞之氣……”
長虛子凝視着四周的魔煞,手裏緊緊捏着拂塵,此刻仍是有些驚魂未定,盡管以前他也來過殇陽山脈,但卻從未如這次這般深入過,根本不知道這山脈深處究竟藏着什麽。
“無妨,隻是一些魔煞而已。”蕭塵看着四周道,話一說完,許多人都向他看了過來,之前一直是由他和太玄子帶路,現在卻又不知跑到哪裏來了。
這時,先前那個自稱唐钰的人走了上來,看着他道:“方才無塵兄沒事吧?”
“無大礙。”蕭塵看了看他,這兩天他一直留意着對方,發現此人似乎有些深藏不露,偏偏他也看不透。
“那,繼續走吧,此處兇險猶未可知,不要在此地停留太久。”太玄子看了看前面幾條路,現在絕不能再挑錯了,否則繞回原地不說,可能還又要遇到什麽異獸。
“走那邊吧。”
蕭塵看了看遠處一座魔煞較輕的峽谷,其實現在他已經有些想和這些人道别了,剛開始隻是太玄子一行人還好,可這兩天不斷來人,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麽身份,總感覺如此下去對自己不利,尤其是這個唐钰,身份來曆極其不明,是敵是友,也尤爲不明。
片刻後,幾百人繼續往山脈深入,到下午時,又遇見一批自稱遭到異獸攻擊的人,想與他們同行,但蕭塵卻越發覺得不對勁了,先前長虛子那幾十人還說得過去,興許隻是巧合,但後面這些人,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此刻,有幾百人在,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因此也不好明言拒絕,隻得尋思着盡快離開這裏,然後與這些人分别。
又到黃昏将至時,衆人正待尋處地方過夜,蕭塵也打算趁着今夜獨自離去,不料這時前邊又來了幾十人,這次這幾十人衣着不凡,卻非遭遇異獸了。
眼見那些人越來越近,甚至另外兩個方向也有人過來,蕭塵總算意識到了什麽,這回有麻煩了,恐怕想走不是那麽容易了。
太玄子站在他身旁,也凝神戒備了起來,朗聲道:“不知前邊的,是何方朋友?”
那幾十人卻不說話,連同另外兩邊過來的幾十人,也都沉默不語,蕭塵冷冷一笑:“果然如此,是爲我而來的吧?唐钰兄,你說是麽?”話到最後,向不遠處的唐钰看了去。
隻見唐钰臉上神色淡然,淡淡笑道:“蕭兄臨危不亂,佩服,不過有一事我不明,既然蕭兄早已察覺,爲何不盡早脫身離去?非得等到現在?”
此言一出,最開始那一百多人都驚異的向他看了去,現在是什麽個情況,爲何又稱呼了無塵爲蕭兄了?而且這話中帶話,究竟什麽意思?
蕭塵淡淡笑道:“臨危不亂?蕭某倒是不知,危從何來,莫非唐钰兄覺得,憑你們這兩百多人,能輕易拿下蕭某麽?”話到最後,又向這兩天陸續來的那一百多人看了去:“你們認爲呢?”
此言一出,太玄子和長虛子等人皆是微微一驚,而那後面陸續來的一百多人,此時也終于原形畢露了,紛紛祭出兵刃,将蕭塵圍了起來。
瞧見不對,長虛子立即向唐钰疾視了過去:“唐钰,你這是什麽意思!”
而太玄子凝思細想,這一路走來,多虧了無塵能夠破開魔煞之氣,不管這雙方有何仇怨,此時不宜起沖突,說道:“唐钰,不管你是誰,現在我們都在這兇險之地,有什麽事,等出去後再說,若非要在此地動幹戈,恐怕于你我雙方皆不利。”
唐钰淡淡一笑:“素聞太武閣太玄前輩劍法無人能及,但此事與前輩無關,還請前輩讓開吧,另外,我的名字,不叫唐钰,我叫……澹台钰。”
……
(前幾天家裏有事,恢複往常更新時間了,昨日欠下一更會補的,大家多多理解。另外,這次蕭塵會在山脈裏遇見什麽?拭目以待。)